約薩克想了一會, 難得真誠建議道:“桓修白, 你還是快點卸任, 爭取早日戰(zhàn)勝病魔吧。”
桓修白詭譎一笑:“你可以試一試,看看把晶石放進系統(tǒng)里是什么反應!
約薩克心動了, 正要從他掌心拿一顆,桓修白卻突然合上手收回去:“先答應我個條件!
“什么條件?”約薩克眼中閃過警惕。
惡魔戈里葉長相邪氣的臉在宮墻的陰影下晦暗不清:“保守秘密,和我合作。”
“合作?和你?”約薩克差點笑出聲。
“為表誠意,我可以給你三塊晶石。只要你刪掉那張照片, 保守那個修女的秘密!被感薨撞粍勇暽o他下套。
約薩克以為自己真的抓住了他的重要把柄,漸漸露出了然的笑:“桓修白,你也有今天。去年是誰在委員會的年會上當眾對ao戀開地圖炮的?沒想到, 哈,你原來是個同性戀!”
桓修白:“我抨擊的是你們拿許愛莉當猴使喚的態(tài)度!
“我知道,”約薩克扭了下單手可握的細腰, 假裝在檢查指甲, 又將碩大的訂婚鉆戒顯擺出來, “從沒有alpha對你表示過好感, 你當然不知道alpha們就愛這口,他們天生喜歡被漂亮omega們使喚!
桓修白對他的觀點不屑一顧:“我不需要那種像哈巴狗一樣湊上來只為了給我擰個瓶蓋的alpha。”
約薩克隨之點頭:“對,所以你現(xiàn)在成了那個像哈巴狗一樣湊上去給omega擰瓶蓋的人!
說完,他露齒一笑, 保養(yǎng)得當?shù)陌祟w大白牙赤裸裸地嘲笑著桓修白。
桓修白深感無法和約薩克繼續(xù)對話下去。
同樣是omega, 怎么希莫斯就善解人意又識大體, 約薩克就是尖酸刻薄招人厭?
哦不, 希莫斯是alpha。
所以,約薩克做omega的功力連個alpha都不如!
桓修白輕笑道:“至少我不用為了個鉆戒在三個alpha面前輪流哭訴!
約薩克輕哼了聲,昂了昂下頜:“所以你的omega連個鉆戒都沒有?桓修白,你也就能在小世界騙騙無辜少o了。”
桓修白:“……鉆戒是庸人俗者才戴的東西,我們真心相愛,不需要一塊石頭作證!
約薩克悠閑轉(zhuǎn)著白金指環(huán),語氣黏膩:“這也不需要,那也不需要,明日不被需要的那個總會落到你頭上的。這年頭,omega懷個孩子出去,多得是alpha打破頭想接手!
“哦,你除外!奔s薩克眼皮子抖了抖,瞥了他一眼。
桓修白對他的嘲諷倒沒有多在意,反而認真思考起了鉆戒的必要性。
要是現(xiàn)在弄一個給希莫斯,回頭和他坦白家屬申請書的時候會不會成功率大增?
約薩克見他在陰影中沉默了,還以為他生氣了在憋什么大招,自己往后退了兩步,猶疑地觀察了會,還是抵不過內(nèi)心的貪念,伸手晃了晃:“這次我就跟你合作,晶石拿來!
照片他已經(jīng)自動上傳到云端了,只要桓修白敢騙他,他就立刻向總部揭發(fā)特勤科長在任務中亂搞oo關系。
往小了說,是桓修白利用工作之便行個人私事。
往大了說,那就是嚴重違反oba抑制標記委員會的最高宗旨。不僅沒有解救苦難的omega,甚至本末倒置,無視omega的生殖自由與事業(yè)發(fā)展權力,使正處于神職系統(tǒng)事業(yè)上升期的年輕修女意外懷孕,失去了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將alpha神父們踩在腳下的機會!
在這個a強o弱的【未命名】世界里可能算不得什么,等回了主源世界,保證桓修白一只腳踏出傳送門,脖子上就要被秩序平權警察栓上拷鎖,直接押到omega權益保護中心接受審判。
想到這,秉持著一個典型omega善良敏感的本性,約薩克不禁同情起那位修女。
這個桓修白,自己不好好做o就算了,還想拉其他omega同胞和他共沉淪,最壞的是,竟然還搞大人家肚子!
約薩克眼瞇成縫,斜著瞟了桓修白下面。
沒想到嘛,還挺厲害的。
oo在一起當然也有懷孕幾率,畢竟兩套生殖器官完整。但概率是遠遠比不上順遂自然規(guī)律的ao戀。
從發(fā)配任務穿越小世界直到現(xiàn)在,才過了一個月,桓修白真是個禽獸啊。
“給你!币活w晶石拋過來。
約薩克接住,張開手掌,指頭捏住在微光下觀察。他的確是第一次接觸這東西,沒有料到重要的任務品長得這么不起眼。
是真是假,放進系統(tǒng)欄里即可知道。
桓修白看他翻到手背,系統(tǒng)紋樣亮了一瞬間暗下去。從他的角度看不到約薩克的系統(tǒng)界面,不過從omega目光聚集到一點的神情,桓修白猜到他正在調(diào)出任務欄,展開新添加的任務品提交界面,最后再點下確定。
他手中的黃色晶石果真一眨眼消失了。
桓修白無形中松了一口氣。
他怕意識海中打印復制的晶石和真的那塊不同,貿(mào)然用系統(tǒng)嘗試會打草驚蛇,所以誘騙了約薩克,拿他當小白鼠,實驗一下用假貨充真品的可行性。
“……居然是真的。”約薩克喃喃道。
桓修白毫無負罪感地編造道:“約薩克,你是聰明人,現(xiàn)在我手中這些晶石,分別對應五個所謂的支點,根據(jù)主腦規(guī)定,我已100%完成了任務,應該早被強制傳送回主源世界了。可為什么我們倆現(xiàn)在還站在這兒?”
“因為……”約薩克鎖起秀氣的眉頭,“你還沒全部上傳任務欄?”
桓修白淡然回答:“并不是。你可以查看一下你的任務進度,看看有沒有更新!
約薩克低頭搗弄了會,“唔?更新了啊,顯示主線任務已完成20%!
桓修白:“……”
狗系統(tǒng)居然真的分辨不出來假貨嗎?!
他確定自己沒錯把真的遞給約薩克。
桓修白強作淡定,表面一副“盡在我掌握之中”的自信。
“是的,所以任務進度更新了,”他絞盡腦汁地胡扯著,想把說辭圓回去,“我們之所以還站在這兒,是因為……”
快點開動腦筋想想怎么圓。
“你蠢到把一顆晶石給了我,那豈不是不能達成100%成就了!奔s薩克意識到這點,簡直要捂嘴笑出聲。
桓修白似乎一下子沒話說了。
他圍著約薩克慢慢踱步一圈,又一圈,忽然停下來輕輕搖頭道:“我剛對你說過,晶石不止五塊,這么快就忘了么?”
他攤開手掌,原本少了一顆的晶石居然又補了回來。
幸好他的打印機運作越來越快了,有了熟練度之后,能在短短一小時內(nèi)造出一顆。補上的這顆恰好是剛剛造出的,解了燃眉之急。
“你要是乖乖和我合作,其中兩顆也歸你。”
“我要四顆,大肚omega的事我會守口如瓶!
桓修白沉吟片刻,答道:“可以,成交。”
“沒想到你是真的用情至深啊桓主任。”
“這是自然,我不像約薩克科長天賦異稟,一個人長了三顆心,每顆心都能‘專屬’于人!
約薩克甜甜微笑:“只不過比桓主任多了幾樣本事,不需要東奔西走刷點數(shù),累到在總部走廊里都能睡著!
他說的是一年前傳遍總部的一件軼事,監(jiān)察科長桓修白由于過度拼命飚血刷任務,在一個月內(nèi)第十次回來交賬時,倒在走廊電梯口睡得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清潔工上班發(fā)現(xiàn)才狼狽地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那段時間是桓修白/精神狀態(tài)最差的一段日子。因為想迫切用點數(shù)換得重換身體改變性別的機會,成天成夜熬費心血,在大小世界里帶任務奔走,有一次回來時,連自己下屬的臉都認不出來了。
想不順應潮流,做一個特立獨行的omega,所獨自面對的壓力比想象中大得多。
即便切掉腺體,但只要身份證上的性別是omega,就難免背負上其他omega們的非議。
沒有人能理解他為什么這么拼命。他其實,真的很累啊。
又累,又孤獨。
有時候太疲憊了,就停下來一會,嗑一把抑制劑,靜靜抽一包煙,等著藥物和煙草如麻醉劑般的效果在身體上發(fā)揮出來,就繼續(xù)邁開大步,麻木地執(zhí)行主腦命令。
他一度失去了清醒意識,感覺自己身體仿佛被控制了,渾渾噩噩過了很久,到了今年年中,這種狀態(tài)才稍微見好。
反倒是進到這個小世界,和希莫斯相遇后,桓修白曾經(jīng)沉重的心情像被加進了柔順劑,在不斷搓洗下,泛起了輕飄飄的泡沫,身心愉快的時間變久了,依賴已久的煙和cc丸似乎也快戒掉了。
他對生活開始有了期待,對未來的打算也不再是單純的“變性”加“自閉”那么簡單。
希莫斯成了他銹跡斑斑的心靈上唯一一塊柔軟潔凈之處。
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小心翼翼呵護和擦拭,保持它的純摯呢。
桓修白在夜色中輕輕呼氣,舒展著情緒。
他想告訴約薩克,睡在走廊里的日子再也不會發(fā)生了。
因為,他即將有一個家了。
一個,能指引著他在疲憊昏沉中找到自己歸屬的家。
他沉下一口氣,說道:“既然支點不止五個,我們應該來交換一下支點信息。主腦想看我們?yōu)闋帄Z任務品自相殘殺,我們就收集所有的任務品,讓它沒有可趁之機。”
“我目前還對你的‘主腦有害論’表示存疑。支點信息,這個嘛……除了你身邊那個,我還知道地獄有一個,對應著提示那句話——神損遺留下的灰燼。你呢?你還知道誰?”
“奧武德大帝穆勒!被感薨卓谖瞧届o道出。
“好,我今晚就去解決了他。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奔s薩克稍微對他產(chǎn)生了點信任。
“你說!
“你為什么留著那個支點在身邊,從村子帶到了貢多勒,又從貢多勒帶到這里!
桓修白思維停滯了下,接著流暢地回答:“我已經(jīng)取了他的晶石,用某種方法送他下過地獄!
“不愧是你,桓修白,還和以前一樣不擇手段!奔s薩克微笑道。
“要不特勤科的業(yè)務量怎么能在年終吊打你們呢。”桓修白回以微笑。
一場“敘舊”不歡而散,雙方當事人都迫不及待地結(jié)束了對話。
“想找我就到惡魔殿去!奔s薩克勉強留下這句話,消失了。
在他走后,桓修白即刻動身回去。
他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救下的小少年是“支點”之一。仔細想想那句提示——支點把他重要的部分留在了白沙之境。如果套在小泥鰍身上解讀,戰(zhàn)神殿在白沙之境邊界線上,小泥鰍丟失了他的村民們,倒也說得過去。
居處燈火通明,天色已晚,淡淡的啤酒和肉類香味從窗戶縫里流淌出來,桓修白在院前停住腳步,稍稍安心下來,因為許愛莉的大嗓門已經(jīng)穿透了院墻傳到這里。
他快步走進去,推開門,三人一龍看到他俱是一愣。
“主任,你回來的有點早?”
“主任是誰?”小泥鰍迷惑了。
桓修白問:“我不在時,沒有什么動靜發(fā)生吧!
許愛莉撓了撓后背:“沒有,就是好像今天晚上蚊子比較多,咬得我癢死了。帶驅(qū)蚊膏了嗎你們?”
一難:“我有個咒語可以驅(qū)蚊,正好我還沒試過!”
桓修白看她們一個追一個逃起來,耳邊忽然閃過一小段嗡嗡聲,聲音清晰,說明翅膀震動極其有力。
現(xiàn)在才是初春,哪來的蚊子?
“那是什么鬼玩意?”皮夾克歪著頭拿翅尖指著窗外一團黑漆漆。
“什么什么啊,什么都沒有!痹S愛莉奇怪望過去。
桓修白心神一震,看出了它的形態(tài),一腳踏上桌子,抓起啤酒桶,攥了把堅硬的棋子,同時大喊:“都給我趴下!”
他話音未落,玻璃窗“砰!”得炸裂,一團黑云宛如龍卷風過境席卷進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嗡嗡,嗡嗡”聲。
——那是成千上億只蚊子!
酒桶、酒液和棋子在他手中瞬間幻化形態(tài),變作一把高壓噴槍。酒液激射而出,呈現(xiàn)霧狀迎面撞上蚊子,這些頑強的蟲類毫無感覺,即使翅膀濕了,也能繼續(xù)囂張地成團前進。
“加上這個呢!”桓修白將手心東西飛擊向蚊群,那東西咔噠在半空中一響,小小的火苗從豆粒接觸到酒精霧氣,頃刻間暴漲成噴天大火,火龍一般的燎舌燒穿了整個黑云,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尸體簌簌往下掉,蛋白質(zhì)燒焦的味道充斥整個屋子,仿佛剛進行過一場盛大的燒烤。
桓修白從破掉的窗子一躍而出,反手封上了窗子,保護里面的人。在院墻之上,有個蒙面男人負手而立。
“后生可畏!闭f罷,他展開雙臂任身體向后翻倒;感薨鬃愤^去,院墻外一片空無,什么也沒有。
被他逃了。
桓修白向前踏了一步,忍住了,思慮再三還是退回來。他一跟著走,難保對方不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許愛莉和一難能力有限,皮夾克還是幼龍,除了他,誰也護不住小泥鰍。
他轉(zhuǎn)身回去,懶得繞過去走正門,就隨手在墻上拆了了個門出來,對驚魂未定的三人一龍說:“收拾東西,我們現(xiàn)在就走!
希莫斯昨天說得沒錯,他們的落腳點沒有設結(jié)界,也太過暴露,容易招來事端。
惡魔管家受到召喚緊急趕來,院子里的兩匹黑色飛馬被過境的蚊子眨眼間啃成了兩具白骨,許愛莉看著心驚肉跳,搓著身上的雞皮疙瘩說:“早知道我當年就不應該拒絕那個蚊香味的omega!
一難還有心思接話:“誰讓你當人家面吐槽你更喜歡花露水的?”
惡魔管家牽來了兩匹新馬,它們長著兩只巨大的螺旋角,高大而威猛,每只都有三米高,長長的鬃毛掛在馬背上,毛毯似的厚重。
小泥鰍驚奇道:“我在官道上乞討這么多年,才從沒見過這種馬!
桓修白撫摸著鬃毛,微微有了點笑意:“你當然不會見到,這是地獄的烈馬,吸血鬼們用來馱棺槨的工具!
雖然不太吉利,也將就用吧。
當夜,無法入眠的人們從床頭的窗口看到了奇特的景象:兩匹蹄子上冒火焰的黑馬融進夜空中,拉著一架皇室規(guī)格的大馬車,留下四道火焰的殘影。
他們住進了香蓮夫人布置著層層防御預警結(jié)界的別院里。
桓修白將他們安頓好,用能力將房屋構(gòu)造得更扛攻擊后,突然驚恐地想起,他把希莫斯落在皇宮里了!
他正趕著出門去接他,席莫回用愛情魔咒的功能給他傳了句話。
“別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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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一下,放蚊子會操縱蟲子的是小墨汁的相方。本質(zhì)上算個好人吧。
哈哈哈哈哈桓桓啊,你慘了,你真的慘了,敢把美麗丟下了,好感度從80掉到了-800
桓桓這次終于內(nèi)心剖白了一下,嗚嗚嗚桓桓別難過,你以后不會寂寞的,你會和美美一起好好過日子,每天都傻傻吃糖!至于為啥大齡單身社畜桓主任在席老師這里栽了,本章也可見一二。席美美的美貌和聲音是一回事,給主任帶來的心理安慰和安穩(wěn)才是重中之重,主任感覺被他依靠了,在給予愛護的過程中,收到了美美的回應,就逐漸找回了自己一個強o存在的價值。
本來就想放3000字的,想著還是把劇情過完吧,就更了快5000。后面又要開始高能了,你們準備好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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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仙女教母們提供的驅(qū)蚊劑!祝大家每天少被咬幾個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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