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大部分都被人類開發(fā)了,現(xiàn)在的星艦航線四通八達(dá),密密覆蓋著百分之八十的星系。
但還有一部分沒有涉足,這類區(qū)域要么緊挨黑洞,要么是小行星聚集地,聯(lián)盟政府是不會開發(fā)這種危險的航線。
而臭名昭著的巴塞羅星盜,就藏身在小行星密集區(qū),俗稱小行星帶。
在垃圾星的時候,陸鹽就聽捷森特說過巴塞羅,只是沒想到他有一天會成為這個星盜的一員。
本來陸鹽還覺得,只要活下來總有機(jī)會逃出去。
等他背著赫淮進(jìn)了巴塞羅號星艦,來到小行星帶,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這里是宇宙的無人區(qū),時不時飛過一顆小行星,稍有不慎就會艙毀人亡,逃能逃到哪里去?
但不管怎么說,起碼他們還活著,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總比百分之百的失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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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羅號非常大,比陸鹽見過的星艦都要大,超合金鋼板在白熾燈下,散著凜冽寒芒。
聽說這艘星艦有著最強(qiáng)的安全系統(tǒng),以及最先進(jìn)的裝備,所以聯(lián)盟政府才遲遲抓不住科萊昂。
陸鹽跟赫淮被隨意安排進(jìn)一個房間,里面堆滿了雜物,角落放著一張鋼板床。
床上只鋪著一層很薄的墊子,他們倆在這張硬邦邦的床上,要度過成為星盜的第一個晚上。
這么一會兒功夫,赫淮已經(jīng)睡著了,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疲倦,呼吸淺淡。
赫淮腦袋上的傷勢很重,陸鹽在星艦上看見了醫(yī)用機(jī)器人,可這幫殺人如麻的星盜,不會把醫(yī)用資源浪費(fèi)在赫淮身上。
人能醒過來最好,要是死了,尸體會直接丟出星艦,成為太空垃圾。
陸鹽包里只剩下一點(diǎn)繃帶,他給赫淮清洗了傷口,勉強(qiáng)裹住了腦袋。
陸鹽被槍托打中的右耳,到現(xiàn)在還在疼,什么也聽不到,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后遺癥。
他抿著唇,慢慢躺到了赫淮旁邊,滿腦子顧慮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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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科萊昂點(diǎn)頭收留了他們,但之后陸鹽就沒再見過他。
他倆現(xiàn)在歸一個叫蓋恩的男人管,對方每天都會給他和赫淮安排一大堆雜活干。
因為體質(zhì)特殊,陸鹽臉上的傷好得很快,就是右耳時不時還會疼,處在半失聰狀態(tài)。
怕自己s級omega的身份被發(fā)現(xiàn),陸鹽人為的拖延愈合速度。
見陸鹽每天自殘式的折騰臉,赫淮默默站在他身后,等陸鹽轉(zhuǎn)過身,他就會湊過來親親陸鹽的臉。
被親的omega眉心擰成疙瘩,一副想發(fā)作,又不知道怎么發(fā)作的憋悶表情。
之前他一時心軟,沒拒絕赫淮的蹭蹭親親,沒想到會演變成現(xiàn)在這樣——本來就愛撒嬌的alpha,開始光明正大跟他黏黏糊糊。
赫淮心情明顯很不好,耷拉著腦袋,像一株曬干水分的名貴花草。
看見他這樣,陸鹽的斥責(zé)都堵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他看了赫淮兩眼,突然發(fā)現(xiàn)赫淮額頭上的傷口,居然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了。
陸鹽捏住他的下巴,湊過去看那層肉粉色的薄痂,臉色復(fù)雜,“怎么愈合這么快?”
赫淮漂亮的藍(lán)眼睛透著股茫然,“我也不知道!
陸鹽蹙了蹙眉,傷口愈合是好事,但在危險的環(huán)境里,愈合太快就不是好事了,容易暴露身份。
他又看了一眼赫淮,然后皺著眉頭用舊繃帶包住了,赫淮馬上就要愈合的傷口。
就在這時,蓋恩推門走進(jìn)來,沖著他們一頓臭罵,“還他媽磨蹭,中午是不想吃飯了?”
“走吧!标扄}叫上赫淮走了出去。
赫淮垂下眼睛,眸底是沉靜的冷色,他一言不發(fā)地跟在陸鹽身后。
今天蓋恩又派給他們不少活兒,要他倆一上午打掃完星艦第一層,否則不準(zhǔn)吃午飯。
巴塞羅號星艦長1358英尺,寬246英尺,一共有七層,除了搶劫跟補(bǔ)給,星盜們常年都待在這艘星艦上。
陸鹽跟赫淮就算一天不吃不喝,打掃完一層的衛(wèi)生也很勉強(qiáng)。
中午他們倆自然沒吃上飯,餓著肚子繼續(xù)干活。
陸鹽趴著擦地板時,面前的水桶突然被一只黑色馬丁靴踢翻了,臟水在冰冷的地板迅速漫開。
陸鹽的視線順著那雙鞋子一路向上,最后看見了哈雷那張玩世不恭的臉。
哈雷踢開面前的水桶,故意踩了一腳積水,濺開的水珠有幾滴落到了陸鹽臉上。
“你們倆還活著?”男人高聳的眉峰下是一雙含著輕蔑的黑眸,“看來那天我下手有點(diǎn)輕!
陸鹽眸子沉了沉,卻沒有搭哈雷的腔,繼續(xù)擦地。
哈雷踩住陸鹽手里的抹布,笑著說,“接著擦啊,想偷懶不成?”
陸鹽忍下脾氣,拽了拽哈雷腳下的抹布,但對方紋絲不動,還在催促他趕緊干活。
在打掃其他區(qū)域的赫淮,聽見這邊的動靜,走過來蹲到臟水旁,拿抹布默默擦了起來。
看見赫淮在這個時候湊過來,陸鹽狠狠瞪了他一眼。
對方卻像沒有接收到陸鹽的眼神訊號,盡職盡責(zé)地打掃著衛(wèi)生。
哈雷看到主動送上門的赫淮露出了玩味的表情,他立刻拋下陸鹽,開始逗弄他的新玩具。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哈雷笑著拍了兩下巴掌,“干我們這行的,最喜歡重情義的人。”
他嘴上夸贊著,腳下卻不留情,抬膝猛地踩上了赫淮的后背。
赫淮身子一塌,險些跌到地上,背那只腳突然加重力道,赫淮半彎的身體,直接趴到了臟水里。
他雙手撐著地想要起來,卻被哈雷像踢垃圾似的,一腳踢出了一米多遠(yuǎn)。
看著疼得站不起來的赫淮,哈雷像逗弄夠這倆個小崽似的,大笑著離開了。
陸鹽雙緊攥成拳,看著哈雷的背影,眼底冒著火星子。
赫淮后背被哈雷踹了一腳,胸口砸到了合金板,五臟六腑像錯了位似的,哪怕只是呼吸都有一種尖銳的疼。
陸鹽不敢碰他,見赫淮疼的滿臉冷汗,也只能干著急什么都做不了。
趴了好一會兒,赫淮才緩了過來,沖陸鹽笑了笑,說,“我沒事!
陸鹽喉嚨火燒似的難受,他什么也沒說,把赫淮背回了雜物間的床上。
陸鹽給赫淮蓋上被子,低聲說,“好好休息。”
見陸鹽要走,赫淮眼巴巴看著陸鹽,被濡濕的睫毛結(jié)成綹,讓他看起來像只剛出生的貓一樣虛弱,一副需要陪的樣子。
陸鹽抿了下唇,嗓音低低,“我得把外面的衛(wèi)生打掃了……”這樣才能有晚飯吃。
赫淮拉緊了陸鹽的袖口,爾后又松開,“那我歇一會兒就去幫你!
陸鹽皺緊眉,“你這樣出去是給我添麻煩,我是打掃衛(wèi)生,還是看著你?”
意識自己說話有點(diǎn)沖,陸鹽又煩躁又懊惱。
他不是一個很會表達(dá)的人,以前也沒遇見過像赫淮這種嬌嬌弱弱,喜歡撒嬌,很熱情,還會很纏人的alpha,他不知道怎么跟他相處。
陸鹽垂下眉眼,遲疑著伸出手,摸上了赫淮的腦袋,僵硬地摩挲著他細(xì)軟的金發(fā)。
“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會回來。”陸鹽用一種生疏的哄孩子口吻哄他,“會把晚飯給你帶回來!
哪怕陸鹽不哄他,赫淮也知道對方發(fā)火是因為關(guān)心他,陸鹽會冷著臉嘲諷他,對他愛答不理,但也會照顧他,把食物和水讓給他。
赫淮勾住了陸鹽的衣角,眼睛是一種濕漉漉的柔軟,他仰頭親了親陸鹽的臉,嗯了一聲。
他得盡快成長起來,這樣才能保護(hù)他的omega。
又被占便宜的陸鹽,看著臉色慘白的赫淮用力抿了抿嘴,最終什么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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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后,哈雷時不時會來找他們倆的晦氣,不過陸鹽跟赫淮已經(jīng)商量好了,不管他干什么都不反抗,也不搭理。
這么挨了半個月,科萊昂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又找了一批孩子。
這群孩子有男有女,最小的才七八歲,最大的跟陸鹽差不多,還有幾個已經(jīng)分化成alpha。
陸鹽猜測科萊昂是想吸納新成員,但又覺得外面的人不可靠,才會‘領(lǐng)養(yǎng)’一批孩子,親自培養(yǎng)。
五六歲的孩子太小,十五六歲的孩子又不好控制,七歲到十二歲是正好的年紀(jì)。
之前科萊昂收留他們,打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主意,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忘記了他倆,陸鹽跟赫淮不在培訓(xùn)的名單里,每天還是做著各種各樣的雜活。
今天吃了晚飯,赫淮就不見了,陸鹽起初以為他是去洗漱了,可去廚房看了一圈,卻沒發(fā)現(xiàn)人。
作為巴塞羅號的二等公民,陸鹽跟赫淮沒有權(quán)限去有熱水的浴室洗澡,他們倆只能去廚房。
廚房有一個全自動清洗設(shè)備,這是洗整只豬羊牛的,水流特別充足,但只有涼水。
陸鹽快速沖了一個涼水澡,回到雜物間就見赫淮坐在床上。
alpha盤腿坐在床上,眉眼沉靜,神情平和,他身上過去的一種什么東西,似乎悄然無聲間發(fā)生了改變。
聽見開門聲,赫淮收回目光,見陸鹽渾身帶著濕氣,他問,“你去洗澡了?”
陸鹽沒回答赫淮,反而問,“你剛才去什么地方了?”
赫淮:“我去找科萊昂,告訴他我是一個alpha。”
陸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你說什么?”
赫淮看著陸鹽,用一種極其平靜的口吻說,“我想加入這次的集訓(xùn)。”
陸鹽的唇一下子繃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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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進(jìn)化啦,不過只是朝著大魔王進(jìn)化了百分之十,即便如此也能吊打那個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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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本文里的小行星帶,跟現(xiàn)實世界的小行星帶不是一回事,我對天文一竅不通,本文也是瞎掰扯,你們不要當(dāng)真哈。
當(dāng)然天文愛好者可以在評論區(qū)科普,在不影響劇情的情況下,我寫錯了會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