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到海怪,應(yīng)該怎么做?
往下扔瓶子扔罐子?嗨,那只能用來對付阿碧瑟。
那么扯著嗓子叫?這沒有效果的,海怪會很鄙夷的想真單調(diào)難聽,看看座頭鯨,高音不是地球上隨便什么動物都能唱的,要優(yōu)美,要綿長。
等等走題了!
遇到海怪普通人可能只會跳船。不對,連跳船都不敢,那是喂海怪!或者發(fā)瘋似的打砸,給海怪撓癢癢。
異能的威力,倒是很大,能給海怪帶來一點傷害,但是安莉不敢啊。
她還沒完全被晃成白癡,當(dāng)然知道一旦攻擊,那么海怪吃痛之后,或許直接就能把他們的船拍飛了。被當(dāng)成棒球打出去不是優(yōu)美拋物線,肯定半空中就要支離破碎!
好在還有最后一條路,趕緊拼命想這只海怪到底是誰==
有海怪們?nèi)粘A奶熨Y料可供參考,還有驚鴻一瞥看見它躍起的模樣,雖然吧太大沒具體瞧清,不過能這么干的肯定就只有——
“克拉肯!”安莉大喊。
“海盜船”體驗驟然減速,許其慎與李紹恍然大悟,跟著喊魔鬼魚的名字。
幸好人類有給新發(fā)現(xiàn)的事物取名字的嗜好,幸好這些海怪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語言不通沒關(guān)系,對名字的發(fā)音永遠都是一樣的。
【你們認識我?】克拉肯疑惑。
李紹拼命想點頭喊認識,但還好沒徹底昏頭,知道喊了克拉肯也聽不懂。
克拉肯等半天都沒結(jié)果,不耐煩的本能一側(cè)背,船又開始滑,李紹臉色慘白,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這個時候也就管不了安莉曾經(jīng)叮囑的話,跟著喊了另外一個名字:
“夏意。
【咦?你還知道夏意?你是誰?】
許其慎其實是想吐槽,這兩個名字全球許多異能者都知道。
不過這個問題,偏偏只有李紹能回答,還回答得很響亮。沒錯,報自己的名字!
[夏意,有個人說認識你。]
遙遠的加勒比海,塞壬乍然手指用力,海螺殼又報廢了一個。
夏意還沒來得及說話,克拉肯的聲音又冒出來:[他說他叫李紹。]
李紹,需要恭喜你還是哀悼你,你全球揚名。
夏意甚至需要仔細想一下,才能把安莉的模樣跟她的名字對上號,但是李紹是絕對記得的。這次竟然還發(fā)現(xiàn)塞壬表情有些怪異(得多明顯才能讓夏意這個自閉癥注意到。秃苌矡o措的解釋:
【唔,正好遇到你之前…就像你跟阿碧瑟!
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塞壬卻聽懂了。
事實上也是,塔拉薩女神號上,夏意與李紹算是一路同行,李紹的確也是來見世面趁機大吃大喝的,可惜游輪上的東西貴得他想吐血。海面下是貪嘴的大章魚跟察覺到無窮黑暗負面情緒追蹤而來的人魚——為了食物,偶然巧遇。
人魚的邏輯:因為食物而遇到的,叫競爭對手或者同伴。只有“為對方尋找食物”這種關(guān)系才算得上是感情甚篤的好情人,才是情敵==
于是塞壬繼續(xù)跟著霞水母看獅子魚跳舞。
夏意有心要說什么,但是想到這些話可能都會被聽到,他就非常不愿意開口。
[夏意?]克拉肯沒得到回復(fù),就又弱弱的喊。
海怪只可能在海上遇到人類,李紹也不是傻乎乎看到海怪還撲過去大喊大叫的,這小子一定嚇得恨不得躲起來,除非危及生命,大概才會跟海怪搭訕吧。估計自己要是不吭聲,李紹搞不好沒命,夏意只好言簡意賅的問:
[你在哪里?他在哪里?]
[在海里啊。]克拉肯歡快的還補了句,[我在玩他的船!]
[……]
好了,不用具體解釋,全球的異能者都能給腦補出一副無比慘烈的畫面!被海怪玩過丟掉的船,還有殘骸嗎?人還有的活嗎?
話說李紹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等,夏意那脾氣他懂啊,夏意要不肯說話怎么辦?心完全懸著呢,驟然聽到詢問,激動得差點要掉淚。多慘啊,在海上遇到海怪。
夏意覺得眼皮又在跳了,右眼。
還好這次不用他開口,塞壬很不滿的教訓(xùn)克拉肯了:
[送回去,告訴你不要接近人類。]
[哦——]
魔鬼魚悶悶的想,不公平,阿碧瑟可以玩船,為什么我不行?
小孩子覺得心情不好,覺得自己受到了苛刻待遇,頓時就會奔去找小伙伴傾訴一番。
安莉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看見兩邊的海水開始后退,魔鬼魚的身體越來越低,終于船被放到了海面上,許其慎也顧不得眼鏡什么的還健在了,拼命要鼓動風(fēng)帆往前吹?墒俏U斷了,風(fēng)必須很大,才能勉強推著船前行,這也就罷,那只大海怪驟然一冒頭,就會讓李紹絕望的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還在海怪的背上。
“我們船上沒吃的,真的沒有!”
李紹扯著嗓門喊了一路。
翌日黎明。
玲玲光著腳丫坐在海灘上,郝國松在給她教四則運算,上數(shù)學(xué)課呢。
陽光不錯,末世的陰霾似乎逐漸過去了,人們都在聚集點上,被合理分配了工作。種地種田,還有開始扎最原始的塑料布木架大棚,可能別的蔬菜耐不住,大白菜應(yīng)該是扛得住冬季嚴寒的。還有在海邊上有土辦法曬海鹽的,用來腌制一些野味與鮮魚,都十月多了,殘酷的冬季可是說來就來。
看著玲玲用樹枝在沙子上歪歪扭扭的寫,郝隊長剛生出那么一米米的欣慰,突然!
【玲玲,我回來了,還給你帶了禮物。】
禮物這個詞是跟玲玲學(xué)的,好朋友要互相送禮物。
玲玲興奮的抓著花皮球跑過去,結(jié)果到海邊就傻眼了。
一條好像快要散架的小船,飄忽忽的蕩過來,克拉肯正炫耀的用背一頂,那小船立刻哧溜一下像坐滑梯似的沖向海灘。
“啊啊——”
李紹慘叫,許其慎這次沒嘲笑他,跟著一起嚎。
激流勇進或者云霄飛車也不帶這樣的!
安莉純粹是體力問題,沒兩個男人力氣大,早就不想叫了。三個人一起從船上滾下來,連帶還掉下來一堆已經(jīng)徹底散架的破木板,椰子,亂七八糟的洗臉盆這種貨物,還有數(shù)量很可觀的金銀首飾。
郝隊長:……
難道海怪去打劫海盜了?
安莉三個人其實真不是最倒霉的,真是無獨有偶,皇帶魚被塞壬叫去看住克拉肯,在半途上也遇到了海面上亂七八糟的一堆船。
什么,距離克拉肯第一次唱山歌已經(jīng)很久了,為什么刻托還沒到?
馬里亞納海溝啊,一萬多米啊,渤海灣到東海還沒皇帶魚上個樓遠呢。
最要命的是皇帶魚的捕獵技能,在海怪中屬于最差的,沒有之一。它只會豎直了身體,靠著身上散發(fā)出的光亮吸引小魚小蝦靠近,然后再出其不意的猛地一咬。霞水母要吃個飯都比它簡單,撒撒網(wǎng)就能搞定一餐,皇帶魚卻必須踏踏實實的待在那里“守株待兔”。
別的海怪能一邊吃一邊趕路,它就別想了!
刻托的趕路速度能快得起來才怪!
再說克拉肯這個混蛋!皇帶魚非常不滿,覺得下次塞壬他們要去哪里,也要跟著去,單單因為距離最近所以被派去看小孩,太過分了!
接近海面后,皇帶魚就很努力的告誡自己要小心謹慎,要慢慢的挪著往前游。
淺海的壓力真的不適合它。
頭頂上方似乎有很多陰影,大概是海豚吧,皇帶魚對船的認識就是:會發(fā)出很響的古怪噪音,還有種不好的聲波探測,比較大,冰冷外加硬邦邦的。
不過今年厄爾尼諾,赤道附近的洋流變了,連魚群都少了點,皇帶魚有點暴躁,朝著那可能是海豚的影子就沖了上去——什么,它不吃海豚?是不吃,但是海豚吃魚啊,還食量不小,這是赤果果的遷怒。
“嘩啦!”
皇帶魚破水而出,它是試圖嚇走海豚的,所以很炫的讓身體成為一條s波浪形弧線,在海水中上上下下的竄,簡直就像儀器上連綿不絕的一根線條。
從塞班島上撤離,準備往澳洲走,但卻在迷航的美國大兵集體傻眼中。
這是什么?
娜林的臉色陡然一變,刻托她是見過的,還跟安莉李紹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當(dāng)時是在一條小船上,海水下出現(xiàn)一個無限長的恐怖影子,把所有人都嚇得癱軟不起。
“海怪!”
娜林尖銳的喊起來,率先拼命往后縮。
這個動作立刻惹來一陣鄙夷。
這里高級異能者少,也有全都寒著張臉,用極莫測的視線盯著皇帶魚。
本來不動,等著海怪過去的念頭是沒錯的,但這是皇帶魚啊。一個深海物種,眼睛不好外加速度彪悍,沒剎住就直接撞翻了來不及避讓的十多條船。
這可不是當(dāng)年號稱太平洋艦隊的龐然大物了,軍艦這種鋼鐵貨是開不動的,現(xiàn)在也全部都是漁船,救生艇的配置,稍微好點的,也不過是自己造的大木船,這個檔次比安莉三人組的好得多,畢竟是海軍。
但這也是查爾少校的全部家當(dāng),立刻就暴怒了。
“打退它!都給我站穩(wěn),只不過是一個力氣大的畜生而已!”
可惜有不給他面子的。
“海怪,海怪又要來搶我們的船!”
一個人失聲慘叫起來,那家伙滿臉絡(luò)腮胡,面黃肌瘦,神情恍惚。
“怎么回事?”查爾少校怒吼。
“是海利少校,上次我們在海上救到的xx航母的編制人員,一直嚷嚷航母被海怪搶了。被…”被少校閣下你罵神經(jīng)病的那位啊!
“丟下去喂海怪!”
“是的,閣下!”
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丟下去的不止是那個倒霉蛋,還有其他船上,一直比較弱勢,或者干脆隨船帶著的某些島國原住民。
海面就像下餃子的一樣噼里啪啦水花四濺。
查爾少校立刻命令船只轉(zhuǎn)向,在他的想法中,海怪應(yīng)該是吃那些人,暫時就不會追來,全然不知皇帶魚身體被撞得歪來歪去,被破壞了完美的波浪形走向,憤怒的掉轉(zhuǎn)過頭來找意料中海豚算賬,于是愣住了。
【船?】
視力差勁的眼睛茫然的看著盤著的長長身體中間,一群人手足撲騰,拼命要往海上浮,還有一些在海水中就互相搏斗起來,你蹬我一下,我踩你一腳,好像誰落后,誰就會被海怪吃掉似的。
“噗通!”
一個逃命的家伙,暈頭轉(zhuǎn)向的把刻托頭的方向當(dāng)做了海面,沒辦法,陽光雖好,但皇帶魚身體帶來的陰影太大。循著光感浮動啥的一點也不靠譜,于是有個倒霉的家伙憋著氣,直接跟刻托來了個面對面。
皇帶魚只是長,做為海怪來說,它的腦袋并不大,也就俗話說的磨盤大,或者電視機顯示屏。
皇帶魚:(⊙o⊙)
倒霉的人:……啊啊啊,救命啊,不要吃我!
刻托的腦袋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腳,那個人驚恐中一串氣泡冒出來,憋著的氣散了,看著就要往下沉。
皇帶魚惱怒的一抖身體,一腦袋將這倒霉家伙拱出了海面:
【誰往海里丟東西砸我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