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歷01年年5月9日i市原海軍駐地
凌晨。
蘇一念是踩著尸體堆離開那棟大樓的。
飛刀壞了三把,雙匕首也拿出來用了,她意外發(fā)現(xiàn),骨哨的攻擊對一些特殊的異能者有用。
被她救出來的男人,一邊扛著自己兒子的尸體,一邊扛著一個被打暈的年輕女人。
寧飛大氣不敢喘地跟在后面,廝殺和搏斗扯爛了他匆忙套上的大襯衣,滿身吻痕暴露無遺。
一些受虐者也都不敢置信地走了出來,他們以為自己從進了這里開始,就是地獄,再沒想到,還有離開的一天。
左邊端著一把□□走在最后,胸前還掛著一個相機。
他們走出來的時候,整個基地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
有個全身黑乎乎的家伙連蹦帶跳地往這邊跑,一邊跑一邊高喊:“勞資是宅男又咋樣?技術(shù)宅改變世界!不知道么?”
一群人齊齊黑線。
左邊笑著說:“這家伙真是不靠譜,也不怕黑槍給他來一下!
“他當(dāng)然不怕!碧K一念接口道,“你和他同行這么久,他受過傷么?”
左邊愣住了。
q城二百多異能者,加上被他們放出來的四百多人,還有貓頭帶過來支援的幾百人。
近千人在這個基地內(nèi)掃蕩,發(fā)現(xiàn)的異能者真是少的出乎意料。
“我記得應(yīng)該有四支異能者小隊啊,怎么一個都沒碰著?那個從b市來的冰系異能高手呢?”貓頭很奇怪。
左邊和寧飛想起那個,最后被李維用自制□□爆掉的大樓里,那滿地的尸體,破爛的飛刀。都保持了沉默。
蘇一念看著因為被破壞了電力中樞無法使用的高尖端武器,面色舒展了些,指了指,對貓頭說:“那些,能打包么?”
貓頭面色復(fù)雜地噎了兩秒,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能!”
一直負(fù)責(zé)搞安民宣傳的蘇木從卡車頂上跳了下來,笑容滿面地對自家姐姐說:“姐,咱就倆人受了傷,還不重,危險系數(shù)還不如去打獵呢!
寧飛瞪了他一眼。
蘇木早就對姐姐不僅帶著寧飛到處跑,還把事情都扔給自己,深為不滿了,見寧飛還瞪自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面帶笑容地說:“寧飛啊,你這是跑到蚊子堆里玩兒潛伏去了!
寧飛低頭,看見自己身前的吻痕,又想到了那個老男人惡心的嘴臉。
“嘔!”
蘇木沒想到居然一句話把人問吐了,呆了下,悻悻地跟在了蘇一念的后面。
左邊湊上來,對寧飛說:“唉,別忘了啊。”一手依舊端著槍,另一只手拍了下相機。
寧飛本來就難看的臉色又紅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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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歷01年年5月12日q市基地
洛書涵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建筑工地。
“你這么個拐人法,咱們基地會越來越惹眼!闭Z氣不無抱怨。
“不是故意的!碧K一念語氣平淡地回答她,“農(nóng)田里怎么樣了?”
“氣溫一直偏低,麥苗剛剛長了兩寸高,幾百個壯勞力天天趴在泥地里把不對的麥苗□□。”洛書涵的難得正經(jīng)。
“氣溫再低,這茬麥子也有熟的時候,盡量地貯存食物吧!碧K一念仰頭看了眼天空,低下頭,神色不變。
“我這次在那邊發(fā)現(xiàn)了些東西,交給林瘋子了,對你身體不好,你就別去看了。”
“你這是關(guān)心我,還是釣我胃口?”四十五度仰頭,眨眼賣萌。
“都有吧!碧K一念不確定的回了句。
蘿莉臉女王垮下了一張包子臉,無奈地轉(zhuǎn)頭,繼續(xù)看著修建新居所的人們。
“我走的這幾天,你跟二號聯(lián)系上了么?最好他們都撤出b市”
“當(dāng)然說了,二號說,b市有人在尋找精神系異能者,上次你在b市鬧出來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懷疑到高級精神異能者的身上了!
“沒事,他們很快就顧不上了!碧K一念望了望北方,眼中暗藏著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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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吃飯啦。”十幾個女人推著車子到了工地上。
人們驚訝地看著還散發(fā)著熱氣的餐車,凌月笑容滿面地對他們說:“按照規(guī)定,新入基地的人前三天可以無償享受每天兩個的雜糧饅頭!
有個在幫忙的力量型異能者笑呵呵地說:“在這兒,如果你有本事,可以跟著出去打獵,肉一般是歸自己的,另一半讓基地里的人拿積分換,積分也是自己的。”
在和著水泥的一個中年男人也笑了:“沒異能也沒事兒,技術(shù)工也吃香,沒技術(shù)沒異能,也有人教你,就看自己肯不肯干了!
隨后還有人附和:“咱這基地,倆當(dāng)家的,一個手狠了點,一臉冷了點,不管怎么說總是女的,心啊,還是軟的,不忍心讓咱活不下去。”
從i市海軍駐地跟過來的人,除了貓頭的戰(zhàn)友以及家屬們,剩下的大多是沒什么活路的普通人。剛剛趕到這里,就要忙不迭地自己建房子,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這群自發(fā)來幫忙的人笑容真摯,語氣誠懇,不少人心里也開始有了點指望。
在一旁看著的左邊對寧飛說:“喲,你們這兒的人真熱情啊!
寧飛不自在地躲了躲,小聲說:“他們是專業(yè)的。”
“噗……”左邊噴了,“這也有專業(yè)的?”
“別小看了,很好用呢。李維呢?剛剛還跟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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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正在研究所里。
碰倒了酒精,弄亂了架子都是小事,他又盯上了床上不能動的兩個“試驗品”。
“唉,美人大哥,你這兒還有這么多帥哥啊!崩罹S戳了戳躺著的包子的胸肌,表情很是愉悅。
豹子不自在的動了動,身上肌肉也緊繃了下。
“快看快看,胸肌會抖啊!崩罹S一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的語氣。
雷昇終于忍不住,撲呲笑了出來。
豹子表情悲憤,閉上眼睛無視他。
林凌把蘇一念交給他的橙色小石頭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盒子里,又把盒子放進了保險柜里,又把保險柜放在了檔案柜里。
李維一直歪著頭看他動作,表情專注的很。
林凌轉(zhuǎn)過身,終于重新戴上眼鏡的雙眼,狠狠地瞪了他一下,掏出一副手套戴上。
“脫衣服,躺下!币琅f是粗糲嘶啞的聲音,
“啊?啊……教授?博士?那個,我這么一副白斬雞,沒這兩位壯士有料啊!崩罹S雙手握住自己的前襟。
“脫衣服。”不容置疑的口氣。
“美人大哥不要這么熱情啊,小弟我會吃不消的。哎呀,你看了會失望的!”李維在兩邊病床上兩個無良家伙的深刻圍觀下,終于,小氣吧啦地,扭扭捏捏地,把身上的衣服一層層地脫了下來。
雷昇:“果然很白!
豹子:“居然能看到肋骨!”
林凌:“你們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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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被請到了蘇一念和洛書涵眼前。
“小七,真沒想到啊。”蘇一念看著容顏張揚俏麗的年輕女孩兒。
“小三,我更是沒想到啊!弊筮吿糁碱^回敬她。
“財迷七真是不討喜歡。”洛書涵在旁邊插話。
“不老一果然,非常討人喜歡。”左邊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不是要在xz落腳么?”洛書涵問道。
“我當(dāng)然想啦,結(jié)果接了個活兒,帶著人去b市,人半道跑了,我自己差點困死在b事出不來了!弊筮吅莺莸氐闪嗽谝慌匝鹧b打醬油的蘇一念一眼。
“應(yīng)該是你們自己行事不小心吧!
“我不小心?我是那種不小心的人么?”
招牌賣萌的大眼睛,連懷疑的眼神都萌點十足。
蘇一念默默看向別處。
“好,反正我是賴上你們兩個了,那一頓鹽我不要了,你們負(fù)責(zé)養(yǎng)著我吧!
一人繼續(xù)望天,一人低頭看地。
左邊正尷尬著,不遠(yuǎn)處里突然傳出了一聲怒吼:“給我滾滾滾滾滾!”
接著,李維被圓潤地扔了出來。
“蘇一念!你以后再找這種流氓貨色給我,我就離家出走!”
真難為了林凌,那么破鑼的嗓子,吼得這么大聲,咬字還如此清楚。
蘇一念無奈地?fù)u搖頭,發(fā)現(xiàn)兩雙大眼睛都猛盯著自己看。
“說,他離家出走為什么能威脅了你?!”
“你們倆是什么關(guān)系?”
“她們不應(yīng)該奇怪,李維怎么把林瘋子惹惱了么?”蘇一念對著三石吐槽。
“八卦永遠(yuǎn)是女人的天性,不管是女強人還是女女干商。”三石無奈地總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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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媽媽今天難得沒有帶人出去砍喪尸。
兩把金屬快刀在案板上你來我往,把一塊變異豬的五花肉剁的又細(xì)又勻。
蘇爸爸在給蘇朵朵講歷史故事。
寧飛裸著上身,背著荊條跪在門外,寧航也陪站在一旁。
路上有人經(jīng)過,可是沒人敢來看蘇家的熱鬧,紛紛來去匆匆,眼角都不敢歪一下。
蘇一念帶著洛書涵和左邊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洛書涵笑著看了一眼,歡天喜地地喊著“干媽”跑進了廚房。
左邊雖然想看著寧飛出糗,想到身邊站著的這人戰(zhàn)斗值之高,這種小心思,也默默地松了下來。
“你為什么跪在這里?”蘇一念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寧飛,語氣很冷淡。
寧飛狠狠地磕了個頭——可憐的孩子,磕頭不是說磕到哪里都會響的。
“我錯了,我認(rèn)罰。”
蘇一念俯視著他:“你錯在了什么地方?”
“我不聽指揮,擅做主張……打亂了計劃……”寧飛諾諾出聲。
蘇一念搖了搖頭。
“你的錯,是錯在,你沒把你戰(zhàn)友的生命,甚至沒把你自己的生命放在眼中!
說完,她轉(zhuǎn)身進屋了。
左邊笑嘻嘻地看著他:“不用跪著了,你不過是讓她為了去救你,獨闖了一幢守衛(wèi)森嚴(yán)的高樓,然后讓我這個意外來客從天而降解救了你的菊花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闭f完,她也進了房間,“叔叔,阿姨,你們好啊,我叫左邊……”
寧飛跪在外面,天上“轟隆”打了個雷。
大雨傾盆,他父親撐起一把傘,兩個人一個跪,一個站,許久許久。
—————————————————————————————————————大雨中,一只搖搖擺擺的喪尸,正在四處尋找著食物。
雨水打到它身上,它也毫無所感。
可是漸漸地。
它抬起一只手,接住了幾滴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