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沈滴舟的表情太過于漠然,又或者沈滴舟的沉默沒有給沈選感情宣泄的出口,最終,沈選放下了剝葡萄的手,他有一次抬起了頭,看向了沈滴舟,他雖然還是笑著,可是這樣的笑容中卻充滿了無盡的苦澀。
“滴舟,你還在怪爸爸嗎?”沈選的聲音顯得非常的平靜,只是這種的平靜下面卻襯著滿滿的悲傷。
沈滴舟覺得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窗戶外面燦爛的陽光,最終只能干澀的說:“事情都過去了那么久了,其實您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這是沈滴舟處于現(xiàn)在這個角度,唯一能說出來的話,她想盡量的保持客觀,可是,她卻本來就處在了主觀的角度上。所以,她那種想要保持客觀的勸慰,停在了沈選的耳朵里最終卻變成了一種永遠都無法原諒他的冷漠。
沈選的心沉沉的往下面墜,他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子,這是他的女兒,她長得那么像樂彤,她坐在那里,就好像樂彤坐在那里一樣。這是他的女兒,他和樂彤的女兒,是樂彤生命的延續(xù),可是,當(dāng)年,卻是他親手將她從自己的生命里面推離了。
“我知道,我實在是一個太不負責(zé)任的父親,在那個情況之下,我并沒有盡一個作為父親的責(zé)任,也沒有做到陪伴你的成長,可是,我還是奢望著,希望你能,你能原諒我,能稱呼我一聲爸爸,就好像是小時候一樣……”
沈滴舟覺得自己簡直聽不下去了,她的心里面有一陣不屬于她感情里的刺痛,她想,這大概是來源于真正的沈滴舟。這樣的刺痛讓她開口打斷了沈選的話。
“這么多年,你在哪里?”沈滴舟本來只是想解惑,可是,這聲音沖出口之后,卻帶上濃濃的的怨氣。
沈選的嘴角勾了勾,他大概很想沖著沈滴舟露出笑容,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做到。他只是將裝著那已經(jīng)剝好了很多普通的小碗朝著沈滴舟的方向推了推:“我嘗過了,這葡萄很甜,吃一點吧!
沈滴舟垂下了目光,看著那裝在玻璃小碗的葡萄,淡淡的青色和透明的玻璃交融在一起,折射出了一種讓人覺得悲傷的色彩。
若是沈選老實的回答了沈滴舟的問題,大概,沈滴舟不會再說什么,畢竟對于她本人來說,沈選是一個有著最親密血緣關(guān)系的陌生人,可是,沈選對與答案的躲閃,卻讓沈滴舟心底里涌起了濃濃的怒意。
雖然沈滴舟無數(shù)次吐槽過原身是一個不長進的,但是,在此時此刻,她卻對于這個姑娘充滿了憐惜,就如同憐惜曾經(jīng)的自己一般。
于是她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在我八歲那一年,你把我丟回沈家之后,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沈選的嘴唇抖了起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我沒有把你丟……”
“十三年,不,十四年了,你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你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過,你完全的消失在我的生命里,這不是丟棄是什么?”沈滴舟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