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坐在直升飛機的機艙里面,沈滴舟忽然才有了一種夢醒的感覺。她瞇著眼睛最后看了一次下面的小島,然后毅然決然的抬起了頭,朝著遠處看去,那如血的殘陽似乎要將整個大地都染上一種凄涼的顏色一般。沈滴舟靜靜的坐在機艙里面,她的目光落在遠處,整個人顯得有些游弋在狀況之外。
這樣的沈滴舟是薛合沒有見到過的,從來薛合見到的沈滴舟都是那個運籌帷幄,胸有溝壑的樣子,她從來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就如同,就如同……曾經(jīng)的薛梵。不,她甚至比薛梵更加的凌厲,這樣的沈滴舟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似乎在她的生命中,她從來都不會走出她為自己布下的漫天迷局,她永遠都是那個設(shè)局持子的人。
而現(xiàn)在她臉上這樣原本不屬于她的神情讓她變得多了很多的人情味,也變得讓人覺得心疼。
“好了,你安全了,不要再擔(dān)心了。”坐在沈滴舟身邊的薛合,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他伸出了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溫和的安慰著她。
沈滴舟微微一愣,似乎這才從她自己的情緒中恢復(fù)了過來。她看著薛合,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那目光中的游弋,那目光的茫然便在這睫毛的上下翻動中漸漸的消失,漸漸的消失,最終無影無蹤。在目光中消失到了這些的東西之后,終于那個鋒利而霸氣的沈滴舟似乎又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那些盤踞在心中不屬于這個小島之外的沈滴舟的東西全部丟掉,盡管有很多的不舍,可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多日不用的腦袋,在這個時候終于重新恢復(fù)了它應(yīng)該有的各種靈敏,她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問身邊的薛合:“我在這里一段時間,沈家的股票有沒有動蕩?”
薛合默默的停頓了一下,隨后他的唇邊終于浮現(xiàn)了一絲喜怒不顯的笑容,他搖搖頭:“有一些影響,但是并不大,畢竟你現(xiàn)在是沈氏的市場部的總監(jiān),還沒有正式被確認為下一任沈氏的繼承人,所以,就算所有的人都默認了你的身份,但是,沒有那正式的任命,你的失蹤對與沈氏來說,還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當(dāng)然,一點影響都沒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沈滴舟點點頭,這個跟她的想法是一樣,雖然再次之前她一直不甘心自己還沒有登上那個位置,但是,在這次事情發(fā)生之后,她還是多少有點慶幸的。要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那個位置上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沈氏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巨大的分歧和動蕩,那個時候其中渾水摸魚的人到底有多少誰又會知道,而那個時候,就算她還活著,要力挽狂瀾也是非常辛苦的了。
呼出了一口氣,將最擔(dān)心的事情放下之后,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的目光閃動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最后她還是將那問題問出了口:“那四海集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