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合的眼睛彎了起來,像是上弦月一般,十分的好看,不過,那雙眼睛中露出的光卻是冰涼和不屑的,他的手指終于放松了一些,夾起了一筷子的茄子放進(jìn)了嘴里,嚼了了幾下之后,這才看向了沈滴舟:“沈小姐,你是不是裝腔作勢,其實與我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就好像我要怎么選擇跟你也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我們兩個說起來,不過見過幾次面而已,你沒有必要為我改變什么,當(dāng)然,我也沒有必要為你抉擇什么,不是嗎?”
沈滴舟修長的手指就像是用上好的和田籽玉雕刻成的一般,柔軟的陽光之下,折射出了一種極為柔和溫潤的光澤,她的直接像是一個個貝殼,被春天里最妖嬈的櫻花染成了魅色。在那鋪就,藏藍(lán)色扎染布的桌面上,她的手指輕輕的彈撥著,一下,又一下,晃動著魅惑的風(fēng)景。
這是薛合的拒絕了。
今天若是換一個人,很可能到了這里便不會再進(jìn)一步了?墒牵虻沃燮皇莿e人,在她的字典里從來沒有放棄這個詞,無論是作為薛梵的時候,還是作為沈滴舟的時候,她的做人準(zhǔn)則從來都是——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要想辦法成為我的。
對人,對事,從來如此,從來不會有例外。
今天當(dāng)然也事如此。
薛合雖然在緩緩的吃菜,可是,他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都在關(guān)注著對方的動態(tài)。
沈滴舟不是一般的人。
盡管剛才薛合說了很多的難聽的話,盡管這是薛合第三次進(jìn)沈滴舟,盡管,以前風(fēng)聞這個沈小姐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可是,坐在這里的時候,薛合還是半點都不敢輕視對方。
只因為,這個女人坐在那里的時候,她的身上似乎就有一種讓人不能逼視的壓力便悄無聲息的彌漫開來了。所有人,似乎只要站在這個壓力里,就會不自覺的擯住了呼吸,心底里面便首先對于她恭敬了三分。
就好像,薛合一直覺得剛才沈滴舟說的話實在是太不靠譜,可是,他還是不敢對于這個女人太過于鋒利的原因。人的心里面似乎天生都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當(dāng)遇見了危險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將自己的爪牙收了起來,盡管薛合認(rèn)為面前這個女人實在沒有什么厲害之處,可是,他的潛意識里還是對于她有了幾分忌憚。
忽然,沈滴舟那白玉一般的手指停了下來,她原本看向了窗外的目光也緩緩的轉(zhuǎn)了過來,就像是最柔軟的那片月光一下,輕飄飄的就落在了薛合的身上。
那目光是那么涼,是那么鋒利,是那么的讓人無處遁形。薛合抬眼對視過去,卻在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眸子看到了自己那微微有些戰(zhàn)栗的靈魂。
就在薛合在想自己要怎么說的時候,沈滴舟卻忽然開口了。她的嘴唇嬌艷如玫瑰,唇角微微的勾起,仿佛像是地獄里的魅魔一樣神魂奪魄。
“薛先生,威爾利那個老狐貍還好對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