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柔眼前早已模糊一片,下意識地不想讓人看見她在流淚,頭一偏埋進枕頭,肩膀一抖一抖地哭。大霍將她輕柔又堅定地挖出來,“埋頭哭也不怕悶著,這里又沒外人,想哭就哭,哭了就好了。”
大霍后悔得要死,那時候的耿柔一定也有哭成這副可憐模樣沒人心疼的時候,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越被霍北辰安慰,耿柔的眼淚就越收不住,她痛哭一場,幾乎上氣不接下氣,還牽扯到傷口狠狠地疼,楊梅怕她哭更傷身子,才好不容易勸慰了她。耿柔止了眼淚,在霍北辰的輕柔撫摸下疲憊地緩緩入睡。
再次醒來,天已經(jīng)黑透了,房間里黑漆漆的,有消毒水的味道,寂靜無聲,只有外邊囂張的大雨不停地拍打著窗戶。耿柔呆呆地躺著,眼睛發(fā)澀,喉嚨也干。她輕咳一聲,黑暗輕輕的聲音響起,“妹妹,醒了嗎?”
“嗯!惫⑷岵耪f完,床頭燈就亮了,她瞇了瞇眼,適應了光線,才看清霍北辰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怎么,咳咳,不開燈?”
霍北辰倒了一杯溫開水,插了根吸管送到她面前讓她喝,耿柔小小地喝了兩口,他才道:“開燈你睡不安穩(wěn)。”
“現(xiàn)在幾點了?”
霍北辰看了看表,“晚上十點了!
“我睡了那么久?”
“也有藥物作用,現(xiàn)在還有哪里不舒服?”
耿柔搖搖頭。
霍北辰按鈴叫來醫(yī)生護士,值班醫(yī)生替她檢查了一下,說是沒什么大礙,交待護士按時給她換藥。護士拿來耿柔晚上要吃的藥給她吃了,又量了她的體溫,有點低燒,屬于正常情況,在可控范圍內(nèi)。
霍北辰問她想不想吃什么東西,耿柔嘴里寡淡,什么都不想吃。正說著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荊京揚拿著大包小包的吃的走了進來,他一看病床,“醒了?正好,我買了粥,吃點吧!
“荊京揚,你還沒回去?”耿柔沒看見人,但聽清了聲音。
“嗯!鼻G京揚放下袋子,來到她面前,“我不放心你!
“啰嗦什么,去搞碗粥來。”霍北辰將他推出耿柔的視線。
耿柔不想吃,霍北辰本來就擔心她的身體,聽她不想吃東西就更緊張了,哄祖宗似的哄她起來。耿柔架不住,只好同意了。
她背上有傷,肩膀又不能動,起床很困難,但幸好有兩個力氣大的男生,一左一右地將她扶起來,耿柔只在坐的時候稍稍感覺到了疼痛;舯背阶谒纳磉叄屗恐纳碜,一手撐著她的腰,盡可能地將她的重量轉到自己身上。荊京揚拿了個小碗乘了碗瘦肉粥過來,刮了勺子要喂她,霍北辰不讓,要自己喂。
“你抱著她怎么喂?”
“你幫我拿著碗,我來喂!”
“我自己來。”耿柔不習慣被伺候,說著就要抬起沒受傷的左手。
“別動!”兩人異口同聲。
耿柔小心肝顫了顫,乖乖不動了。
荊京揚一手生無可戀地舉著碗,霍北辰單手拿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喂到耿柔嘴邊給她吃進去,同時還嘮嘮,“你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
耿柔選擇性無視,“伯父伯母呢?他們都回去了?”
“嗯,回去了,本來我爸媽還想在這兒守著你,但我看他們也都累壞了,在這兒也是多余,就讓他們走了,明早上他們會來!被舯背接忠ㄒ簧祝道浜笪顾。
“你爸還好吧?”荊京揚問。
“他還行,我媽是真嚇壞了,一整天跟在我爸身邊不撒手,差點連男廁所都要跟著進!
“你媽心里一定不好受!碑吘故怯H弟弟要害自己的丈夫,還打算謀害她。
“沒關系,我會想辦法讓她開心開心!被舯背讲[了眼,滑過一絲狠意。
耿柔又想起霍君雍與楊梅的死亡通牒,被霍北辰哄起的一點胃口也沒了,不僅不想吃,反而想吐。她看向霍北辰,欲言又止。
“我問了警局那邊,他們說劉建強一句話也不說,楊樹也翻了供,不承認是他指使綁架的。”荊京揚道。
霍北辰冷笑一聲,“還垂死掙扎呢,他以為劉建強頂住,他就沒事了嗎?要劉建強開口,還不容易?”
荊京揚輕輕搖晃小碗,“你嚇嚇劉建強就行,別真對劉陽動手。”
“那得看劉建強聰不聰明了!被舯背焦沃鬃樱帎艕诺氐。
耿柔吃了一驚,他們是想拿劉陽這軟肋去撬開劉建強的嘴,只是霍北辰是什么意思,他還打算真對劉陽動手不成?“劉陽只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霍北辰見她不贊同的眼神,立刻道:“我知道,我就是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