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到小西樓后面,兩個巡邏的保安正在野餐布周圍徘徊,巴特爾見其中一個保安要動他的寶貝吉他,一個箭步上前,“大哥,手下留情!”
兩個保安看到七八個學(xué)生朝他們走來,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們也真能玩,連這地兒也找得到!”
“這不是有一雙欣賞美的眼睛嗎?”申昭昭嘿嘿笑道。
“你們哪個宿舍的,在這里玩也可以,但是離開時必須把東西收拾好, 不然明天我就告訴你們指導(dǎo)員。”
米陽和郝平都報了宿舍號,并且一再保證一定會收拾得干干凈凈再走,然后郝平塞給保安們幾串羊肉串,他們半推半就,啃著串串就走了。
大伙圍著坐了一圈,吃的東西滿滿地堆在中間,申昭昭發(fā)給每人一罐啤酒,米陽打開燒烤袋,讓大家都拿了一串。
“來吧,干杯!”郝平第一個喊,把啤酒罐舉了起來。
“干串串!”申昭昭跟著舉起了串串。
“喔喔——”
男生女孩的啤酒罐與串串都在半空相遇,歡騰地相碰。
男生們將一罐啤酒給悶了,女生們都只斯文地抿了一口,大伙吃了一輪,巴特爾拿起吉他隨手一撥,微風(fēng)一吹,氣氛就上來了。
大伙起哄,既然敢拿吉他來的巴特爾自然也沒有推辭,他自彈自唱,唱的是他最崇拜的樂隊的一首海闊天空。
歌曲本來大氣,巴特爾的聲線帶著游牧民族特有蒼茫壯闊,聽來更令人心血澎湃。
申昭昭偷偷對耿柔道:“沒想到他也挺帥的!彪m然沒有霍北辰和荊京揚那么帥,但也很帥了。
這是孔雀開屏啊。耿柔心想。
巴特爾唱完,大家齊聲叫好,來自大草原的男孩撓頭嘿嘿一笑。
一陣輕風(fēng)吹過,又飄散一片櫻花雨,在夜空中大家抬頭欣賞,耿柔小小打了個噴嚏。
風(fēng)好像有點涼了。耿柔有點后悔,應(yīng)該帶件外套來。
“怎么了,冷了?”霍北辰問,“不然回去?”
“沒有,鼻子癢。”耿柔見大家興致正濃,不愿掃興。
關(guān)澤楠悄悄對耿柔道:“耿柔,你提議拍個合照吧!”
耿柔看了關(guān)澤楠一眼,關(guān)澤楠雙手合掌呈哀求狀。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不自己提議,但這是小事一件,耿柔也沒想太多,照著關(guān)澤楠的意思說了。
大家都沒有異議。郝平高高舉著手機,將身后一群人盡收屏幕。
“123,茄子——”
咔嚓一聲,各種神采飛揚盡收屏幕。
這夜大家又笑又鬧,玩了個盡興,回去時還有一大包零食沒吃完,霍北辰讓耿柔帶回宿舍,留著平時吃。耿柔說要aa,霍北辰嗤笑一聲,走了。
第二天,清晨飄了幾滴小雨,霍北辰?jīng)]叫耿柔去跑步,耿柔求之不得,她第一節(jié)沒課,一覺睡到九點,被鬧鐘叫醒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頭重腳輕,就起床到換好衣服出門這短短的時間,她已經(jīng)打了五六個噴嚏了。
感冒了。她輕車熟路地戴上口罩,在保溫杯里灌了一瓶熱水。
“耿柔,你昨晚上冷著了?要不要吃點藥?”米陽問。
耿柔搖頭,“我先扛一扛吧!惫⑷釓男〉酱罂偸浅运,對吃藥打針深惡痛覺。
霍北辰在宿舍樓底下等耿柔,幾個同系的女生找他說話,他不耐煩地將她們打發(fā)走了,抬頭看見耿柔載戴著口罩出來,模樣怏怏的,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感冒了?”他上前把她的包和熱水壺都拽到自己手上。
“沒有,就有點咳嗽!
“鼻音那么重,你還騙鬼呢!昨晚上扛不住還要玩,你還三歲嗎?”
耿柔額頭突突地疼,懶得理他,自己往前走。
霍北辰追上她,“吃藥了沒?”
“沒吃!
“怎么不吃?”
“不需要!
“你自己感冒了你不知道啊?”
“說了我沒感冒!
兩人爭執(zhí)著到了食堂,耿柔要了一碗餛飩,吃了兩口嫌寡淡,勉強喝了幾口撒了胡椒粉的湯,然后扔下還在吃的霍北辰,“我去上課了,你別跟來。”
霍北辰磨了磨牙,看著耿柔走遠,泄憤似的把自己面前的一碗大份牛肉面吃完,又拉過耿柔沒吃完的餛飩,三兩口吃了干凈。他身體底子好,根本不怕什么小病毒。
早上的課是耿柔最喜歡的古代文學(xué)史,但她腦子跟漿糊一樣,鼻子都擤紅了,教授講什么,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感冒了?”大柔忽然出聲。
嗯。
“奇怪,我昨天應(yīng)該沒有感冒才對啊……”
忽然關(guān)澤楠頂了頂她,耿柔以為是教授點名,誰知關(guān)澤楠卻指了指門外,只見霍北辰透過后門的玻璃窗正看著她,勾手叫她出去。
耿柔躬著身子出去了,霍北辰好像剛跑過步,腦門上全是汗,灰t也濕了,將一個印著大藥房的袋子遞給她,“待會下課把藥吃了,實在不行就請假回去睡覺。”
耿柔打開袋子,里面起碼有七八種感冒藥,兼配消炎片。她抬頭看他。
霍北辰汗?jié)竦念^發(fā)黏在額頭上,清俊的臉龐更顯少年氣。
“我不知道你吃哪種管用,就都買了。你看著吃,別吃錯了!
耿柔提著袋子回教室,腦子還空空的。
課間休息,耿柔吸吸鼻子,從袋子里翻出一盒白天吃的感冒藥出來,拆開兩粒和水吞了。膠囊還沒咽進去,手機振動兩下,是霍北辰的信息,問她吃藥了沒。
耿柔抿了抿嘴,拇指摩挲手機屏幕。
她還有幾條未讀消息,是她們大系的群,一般是指導(dǎo)員發(fā)布什么消息時用的,平常沒人說話。只是今天卻有一個人一連發(fā)了幾條消息,全是圖片。
“我去,這是什么啊,好惡心!”身后的同學(xué)突然嫌惡地叫了一聲。
“你是不是在說大系群的消息?”
“是啊,是誰啊,發(fā)這種圖片!”
“靠,哪個小子發(fā)錯群了吧?被查出來死定了!币粋男生貌似幸災(zāi)樂禍。
他們說話間,耿柔已經(jīng)點進群里了,因為是數(shù)據(jù)流量,必須手動下載,耿柔正要點進去,米陽在旁邊使勁揮手,“別點了,別點了,沒什么好看的!色情廣告!”
耿柔捂著嘴又打一個噴嚏,從米陽的手機上看到了一張沒有頭像的裸照。
她微擰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將消息框滑到最底下,還有兩條文字消息。其中一條觸目驚心。
【還錢】
消息沒頭沒尾,耿柔卻心下一個咯噔。
管理員及時把人移出了群,并發(fā)言告知群里不要點開圖片,以防病毒。
同學(xué)們都在議論紛紛,猜測是誰這么膽大包天發(fā)這種圖片到系群里,心理一定不正常云云。
“也許那個女生是他的前女友,因為被甩了,所以發(fā)上來泄憤!
“那這個女生可真倒了八輩子血霉了,不過還好,沒有頭像!
“也許還有第二彈呢!”
耿柔放下保溫杯,拿著手機往外走。
米陽問她,“干什么去,馬上要上課了!”
耿柔咳嗽兩聲,擺擺手表示知道。
大柔還在,她突然說道:“就是今天!
今天什么?
“今天,羅美蓮跳樓的日子!
什么?耿柔大震,不是說五月嗎?
“我記起來,是系群里收到了騷擾信息,當(dāng)天晚上,羅美蓮就跳樓了,但是那會兒,誰都沒有將裸照與羅美蓮聯(lián)系起來。”大柔道,“也許是我們的參與加快了進程!
耿柔站起來走出教室,一邊咳嗽著一邊撥打羅美蓮的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直到手機自發(fā)掛斷。她再打,還是綿長而令人失望的嘟嘟聲。
耿柔又翻215宿舍其他人的電話號碼,霍北辰打電話進來,她按斷了。
她首先找到杜露的電話打了過去,杜露沒接,她又打黃樂嵐的手機,幸好她接了。
耿柔問她們是不是在上課,羅美蓮是否跟她們在一起。黃樂嵐回答,“我們上專業(yè)課呢,不過羅美蓮又逃課了,大概還在租屋里睡懶覺吧!
“那你知道她租的屋子在哪里嗎?”
“具體我不知道,好像就在牛家巷里,她的那個老鄉(xiāng)學(xué)妹應(yīng)該知道吧,兩人天天焦不離孟的!
可是黃樂嵐也不知道羅美蓮老鄉(xiāng)學(xué)妹的電話號碼,只是隱約記得她是新聞系的。
聽她一提,耿柔記起來了,上次逛街時,好像聽說是學(xué)廣播的。
“同學(xué),上課啦,進去吧!焙吞@可親的老教授手里捧著一杯茶,笑著提醒耿柔。
耿柔隨教授回到教室,她咳嗽著,低頭偷偷拿手機登陸學(xué)校內(nèi)網(wǎng),里面有全校各系的課程表。大一廣播系現(xiàn)在在第一教學(xué)樓上英語課。
耿柔握緊了手機,她重重咳嗽兩聲,將包包和藥袋拿上,對室友道:“我撐不住了,我要回去睡覺。”
趁老教授上課之前,耿柔向她告了假,老教授沒有為難她,并且叮囑她好好休息,多喝溫水。
耿柔匆匆出了教室,一頭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
霍北辰穿著球衣,滿頭大汗地站在她面前,胳膊底下還夾著一顆籃球。
“打你電話怎么不接,感覺怎么樣,好點了嗎?吃藥了嗎?你不是上著課,跑出來干什么,很難受?”
“你來干什么?”耿柔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從籃球場來的。
“你別管我來干什么,我問你怎么樣了!
耿柔捂著口罩咳了兩聲,“我剛吃了藥,應(yīng)該好些了吧。”她頓一頓,“謝謝你的藥!
“謝個屁。昨天把你拉回宿舍什么事都沒有!被舯背降溃白甙,送你回宿舍……還是去醫(yī)院看看?”
耿柔快步下了樓,說了兩句話嗓子又癢癢的,她吞了吞口水,“不用去看醫(yī)生,我還有點事,做完了就回宿舍。”
“你都這樣了,還做什么事?”
“不過是個小感冒,又不是什么絕癥。”
耿柔在第二教學(xué)樓上課,與第一教學(xué)樓是雙子樓。耿柔穿過空中走廊,到了第一教學(xué)樓;舯背讲恢浪墒裁矗櫭几谒竺。耿柔叫他先走,他也不走。
羅美蓮老鄉(xiāng)學(xué)妹王珍在201教室,同學(xué)悄悄戳她的時候,她正拿著鏈條包放在腿上照相。
耿柔把她叫出了教室,直接問她羅美蓮租的房子在哪。
“你問這個干什么?”王珍警惕地看著她,總懷疑耿柔不安好心,要向指導(dǎo)員打小報告。
“叫你說就說,哪那么多廢話。”霍北辰道。
王珍嚇了一跳,她認(rèn)出大名鼎鼎的霍北辰,只是沒想到他跟耿柔是一起的。
有惡勢力坐鎮(zhèn),耿柔很快打聽到了羅美蓮的租屋地址,就在牛家巷最外邊,騰飛網(wǎng)吧的樓上。耿柔沒有耽擱,出了教學(xué)樓快步往西門走。
霍北辰拉住她,“你找這女的干什么?”
“有點事,你不用跟著我!
“你感冒了還瞎跑什么!
“說了有事,”為了防止霍北辰多問,耿柔加了一句,“女生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