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比人快!
射向桑丹的飛刀越來越近——
瞳孔縮成了一條縫,求生的本能讓她死死盯著那片刀影,所有的聲音消失,所有的圖像遠(yuǎn)離,眼前只有這把突如其來的飛刀!
桑丹的精神力忽然觸到一個神奇的世界。
身邊所有的植物都似乎都有了生命,腳下的小草在觸摸著她的腳背,遠(yuǎn)處的柳樹樁有芽尖冒出,藏在小草底下的蒲公英有小黃花在搖曳……
所有的一切,都興奮地和桑丹說著什么。
“要擋住飛刀!必須想辦法擋住飛刀!”桑丹腦中只有這一個聲音。
精神力在這一剎那暴漲,她腳下的小草感知到了這一切,地面之下的根系交錯纏綿,迅速吸收著她的精神力,催生小草生長。
所有人都目睹了一個奇跡。
只不過一呼一吸之間,東12區(qū)細(xì)細(xì)的小草陡然變長、變大……如同藤蔓一般,“嗖——”地一道綠影如同飛鶴一般,直直迎上那道刀光。
“蹭蹭蹭”綠影被砍成一截一截,細(xì)細(xì)碎碎的草葉四處飛舞。
刀光繼續(xù)囂張前行。
又有小草迅速生長,在桑丹眼前樹起一道綠色屏障。被阻了來勢的飛刀,遇到這綠色屏障,頓時就歇了攻勢。
“!憋w刀跌落在地。
“該死!”那黑衣男子眉毛一擰,啐了一口,一腳邁過鐵絲網(wǎng),眼睛里閃動著勢在必得的凌厲,“區(qū)區(qū)一個木系異能者,還有老子收拾不了的?!”
隨著他的靠近,地上的飛刀又開始蠢蠢欲動——這是個金系異能者!
洛問秋也在此時飛撲而至,托住蔡大娘緩緩滑下的身體。蔡大娘胸前扎著一把雪白炫亮的飛刀,鮮血順著刀口汩汩流出,面如金紙、氣息微弱。
一瞬間的惶恐之后,洛問秋腦中忽閃過師父的話:“人體內(nèi)充盈著血流、□□,馭水的極致既可以殺人,亦能救人!
她深呼吸之后,強迫自己恢復(fù)清明。右手輕輕撫過蔡大娘胸前,馭水訣使出,傷口立即止血。眼見得蔡大娘性命暫且保住,洛問秋稍稍放心了一些,這才站起身,死死地盯著黑衣男子的每一個動作。
“他是誰?為什么要殺人?”
桑丹剛剛突破,第一次指揮植物進行戰(zhàn)斗,腎上腺素飆升。她雙手顫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與洛問秋并肩而立,掃了一眼狂呼亂叫撲過來的厲浩:“厲浩?你們是戰(zhàn)神小組的人,為什么要殺任務(wù)者?”
戰(zhàn)神小組。
這個基地排名前三十的任務(wù)小組,有三個高級異能者、戰(zhàn)斗力超強,是前世曾敏的強大后盾。洛問秋一聽到這個名字,瞬間便明白過來——背后黑手是曾敏!
黑衣男子年約三十,臉上帶著絲玩世不恭的味兒。他冷笑一聲:“等你們到了閻王殿,就什么都知道了。”
金系異能可以操控金屬。初級可以操控手上的金屬,刀劍殺傷力加持;中級可以操控兩米范圍內(nèi)的金屬,飛刀飛劍殺人于無形。高級可以操控十米范圍內(nèi)的金屬,遠(yuǎn)距離作戰(zhàn),如同子彈。
眼前這個黑衣男子,能夠控制的飛刀距離接近十米,他是高級金系異能者!
黑衣男子眼睛里閃過一絲狠辣,向前一步,右手一抓,地上的飛刀旋轉(zhuǎn)著升起,如乳燕投林,回到他的掌心之中。他嘴角一勾,右手微微向后,手腕運勁,眼見得飛刀就要脫手!
“轟!”一道火光亮起,后發(fā)而先至,瞬間灼燒黑衣男子的右手手腕。
“嗷——”地一聲慘叫,黑衣男子手中飛刀掉落在地,他慌亂揮舞著左手拍打手腕之上的火焰,口中狂呼亂叫:“厲浩,你敢反叛!”
厲浩撲過來,擋在洛問秋和桑丹身前,絡(luò)腮胡子擋了大半張臉,看不出情緒:“老大,不……不要殺女人!
黑衣男子大怒:“狗日的!老子要殺誰還要你來教?”
厲浩搖搖頭,胳膊伸展開來,如老鷹護小雞一般牢牢守護在這兩個女子身前:“老大,都是一個基地的任務(wù)者,我不能讓你殺人!
黑衣男子好不容易滅了手腕上的火苗,低頭看那里燎起了一大片水泡,眼見得紅腫一片,氣得七竅生煙:“你好、你好!你竟然不聽老子的話。滾開——再不滾開,老子對你不客氣!”
厲浩寸步不讓,示意桑丹抱起蔡大娘,雙目死死地盯著黑衣男子:“對不住了,老大!
說罷,厲浩一邊防著黑衣男子動手,一邊緩緩后退。
退出十米左右,估摸著脫離了金系異能者的操控范圍,厲浩松了一口氣,這才轉(zhuǎn)過身,大吼一聲:“快走!”一把搶過桑丹手中的蔡大娘,拔腿就跑。
剛跑兩步,地上的除草機忽然動了起來,“突突突——”一把撞倒厲浩。
飛刀疾射而出!
厲浩后背扎中飛刀,刺穿肺部,他腳下一軟,整個人踉蹌著向前。黑衣男子一臉獰笑:“你這個叛徒!去死吧——”
厲浩頭也沒回,一個火球向后丟去,阻住黑衣男子的攻勢。黑衣男子沒有躲過,衣角被燒著,只得停下來拍打,卻不料腳下小草纏繞而上,一把將他拖倒!
火勢迅速蔓延,瞬間點燃他身上的衣服。
洛問秋出手——靈泉水化作雨霧,隨風(fēng)擴散,滋養(yǎng)著地面上葉片倒伏、斷裂的小草。
桑丹出手——小草在她的精神力控制之下,得到靈泉雨霧滋養(yǎng),飛速生長。
“啊——”慘叫聲中,皮肉灼燒的氣味散出,無數(shù)草葉紛紛而上,繞住他的手、腳、腰……黑衣男子動彈不得,兩把飛刀都不在身邊,眼見得越燒越旺……再無聲息。
危險解除。
桑丹連滾帶爬地靠近厲浩,眼中含著淚水:“你……你怎么樣?”
厲浩只覺得喉嚨間有一種腥味涌上來,他看著眼前這個秀雅的女子,張嘴想要安慰她:“我……沒事!闭f罷,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蔡大娘、厲浩一個前胸被刺、一個肺部被刺,送上基地軍車時已經(jīng)傷情嚴(yán)重、失血過多,眼看得氣息微弱、命懸一線。車上的治愈系異能者緊急處理,止血、療傷之后搖搖頭:“來晚了,就算活過來恐怕也會變成非異者!
誰也沒有留意到,洛問秋悄悄從芥子空間的丹房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取出兩顆培元丹,塞進蔡大娘、厲浩嘴里,車廂之中一陣異香彌散開來。
培元丹固本培元、強身健體,對身體虛弱之人有奇效。當(dāng)初師父煉制用了無數(shù)天材地寶,當(dāng)世再難找出第二瓶。
看到兩個差點被宣判死期的重傷患者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臉上也開始有了一絲血色。隨行的軍醫(yī)嘖嘖稱奇:“奇跡、奇跡,照這個趨勢來看,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問題!
聽到軍醫(yī)的話,桑丹才感覺到疲憊,后背汗涔涔浸濕了衣衫,四肢脹痛酸軟,再也站立不住,“咕咚”一聲摔在車廂之中。
洛問秋穩(wěn)穩(wěn)地坐在車上,沖摔倒的桑丹伸出手。兩人雙手相握,顫抖汗?jié)竦氖直┞读艘磺,四目相向,剎那之間交流了無數(shù)信息——
“好后怕!
“萬幸……”
“該死的戰(zhàn)神小組!
“戰(zhàn)友,一輩子!”
軍車徑直開往b區(qū),“嘎——”地一聲急剎停在b15棟門前。
突如其來的剎車聲引來b13棟刑天小組隊員的注意?吹交匦l(wèi)兵將兩個人抬下車,曾敏眼睛一亮:“哪一個?受傷了?死了?”
熊貴珍眼睛貼在一樓大廳落地玻璃上,眨都不敢眨一下:“擔(dān)架上都是血……媽呀,這得傷多重?”她愣了一下,“不對啊,怎么是個男人?”
“男人?”曾敏湊到熊貴珍身邊,眼里滿是疑惑,“怎么會有男人?她們那屋里一水兒的女人呀。”
范之峰皺起了眉頭:“你們別擠在那兒,被人看見不好!
話音剛落,軍車之上跳下一個高挑女子,她目光灼灼掃過b13號別墅,一眼就對上了站在窗邊的曾敏。曾敏看著心中一突:“洛問秋,她竟然啥事兒沒有?這不對呀!
然后,刑天小組所有人眼睜睜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洛問秋如飛一般直沖向b13棟,中途一彎腰也不知道撿了什么,雙目一瞇,右手高高舉起,腰間發(fā)力,大喝一聲:“去死吧……”
“哐!”
拳頭大的一塊石頭,砸向后窗。
曾敏、熊貴珍尖叫出聲,齊齊后退,卻依然被飛濺的碎玻璃劃破了臉。
感覺到眼角臉頰有溫?zé)岬囊后w流下,曾敏慌得一批,一邊咒罵一邊為自己療傷:“發(fā)什么神經(jīng)呀!”
玻璃窗被砸,響動太大,桑丹飛奔出來:“小秋!
桑丹想到剛剛遇到的兇險,努力控制著因為憤怒而顫抖的雙手,眼中噴射的火焰如果可以實體,恐怕早就把b13燒得干干凈凈。她冷冷地沖曾敏比出一個中指,再做出一個割喉的動作。
“絲——”心虛的曾敏嚇得踉蹌后退。
范之峰死死地盯著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