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落跟在蘇西身后, 登上停留在半空中的飛行車。
踏入車內的時候, 陳星落的腳步停頓了半秒, 之后, 便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
飛行車的速度很快,窗外的景色幾乎一閃而過, 車廂內卻十分平穩(wěn),就連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水面也如靜止一般。
蘇西坐在隔壁,手指在半空中的光屏上指點。
陳星落試探問道:“夫人她,來一區(qū)了?”
蘇西眼也不抬:“你只需要知道,夫人想要見你!
陳星落面色一凝, 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暴戾,隨后便又恢復平靜,她緊抿著唇看向窗外一言不發(fā)。
飛行車在空中航行大約一個小時后, 經過三道繁瑣的程序和檢查, 才緩緩降落。
一下車, 陳星落入眼便是郁郁蔥蔥的景色,這不是模擬出來的仿真樹, 而且每一棵都造價高昂的真樹。
這里是一區(qū)的核心圈, 整個核心圈都被一層看不到的隔離層保護起來, 這里無論是空氣還是水源亦或是陽光都是經過凈化和過濾的,也只有這里的土壤才能種植出能自然生長的樹木。
在這里居住的,是掌握聯(lián)盟命脈的一群人。
下車后, 陳星落不可避免的再次遭受到了檢查, 之后, 一輛小車把她和蘇西帶到了一棟小樓前。
兩人下車,智能系統(tǒng)識別出蘇西的模樣,打開了門。
兩人走了進去,屋內的擺設干凈整潔,也處處透露著一股無人居住的死氣。
蘇西領著陳星落直接上到二樓,走到一間房門前,蘇西敲了敲門,屋內無人應答,約莫過了三分鐘,蘇西才再次敲響了房門。
過了會,門自動打開,一道帶著睡意的慵懶聲音響起,“進來。”
陳星落心一顫,難以控制的發(fā)起抖來。
蘇西走了進去,屋里的光線有些昏暗,她拉開厚重的窗簾,讓陽光照了進來。
趙敏甄緩緩從繁復而華麗的柔軟大床上坐了起來,蘇西上前,替她解下睡衣,換上擺放在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衣服。
所有的動作都一絲不茍,已然訓練過千百回。
最后蘇西單膝著地,為趙敏甄穿上鞋。
陳星落站在不遠處,甚至不敢抬頭,垂著眼,視線落在她腿上那道猙獰的長疤上。
當年趙敏甄出過一場嚴重的車禍,在輪椅上坐了半年,不過這疤卻是趙敏甄故意留下來的。
以現在的技術,無論再嚴重的傷痕,想要去除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穿好鞋,趙敏甄從床上走了下來,鞋跟踩在松軟的地毯上,沒有一點聲響。
她走到陳星落的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令她仰起頭來。
兩人目光對視片刻,陳星落便立刻垂下長睫,生怕恨意從眼中流出,然而余光還是映入了趙敏甄的模樣。
趙敏甄今年五十九,以如今聯(lián)盟人命長達百年的青春來看,她也不過是個剛結束了青春叛逆期邁入青年的年紀。
模樣也分明年輕,甚至是漂亮的。
她的五官有些寡淡,淡眉秀目,鼻子細長,唇色也有些淡,就連她的瞳孔也是灰色的,仿佛她臉上的一切都是以淡墨勾勒出來,透著一點朦朧和不清晰的美,卻也令人忍不住深究。
可在這毫無攻擊性的面容之下,是一顆勃勃的野心。
趙敏甄捏著她的下巴打量了片刻,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平靜而直接,這樣的目光總是讓陳星落忍不住顫抖。
聯(lián)盟崇尚人人平等,可很多時候,人并不被當成人。
過了會,趙敏甄仿佛從她臉上找出一點價值,她張開手,虛虛抱住了陳星落肩膀,在她耳邊溫柔道:“歡迎回來!
陳星落渾身一僵,只覺毛骨悚然,垂在兩側的手也因恐懼,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她低著頭,將恨意掩藏,聲音發(fā)緊:“夫人,你答應過讓我離開。”
趙敏甄走到客廳坐下,桌上擺著精致的點心和芳香馥郁的紅茶。她端起一杯紅茶,輕輕啜飲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三年前你失敗了不是嗎?”
陳星落心一緊,當年的畫面再次涌入腦海,她不由繃緊了牙關。
趙敏甄繼續(xù)道:“當年我原諒你了,也給了你想要的自由,現在我要你做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你可以離開!
陳星落心狠狠一跳,不等她反應過來,腦子便將這件事分析清楚。
趙敏甄要她做的這件事,或許只有她能做到,所以她才會把她叫回來。
但是——
三年前趙敏甄答應讓她離開,現在又讓她回來。
她的話她不能信。
趙敏甄似乎也知道陳星落的猶豫,她抬頭望向陳星落,微微一笑,語氣很是隨意:“星落,這件事你不去做,我也會派別人去做!
陳星落渾身一僵,她再明白不過趙敏甄的意思。
如果這事真是如此簡單,她也不會特意將她找回,她口中的派別人去做,也不過是送人去死。
她是在用他們的命威脅她。
陳星落很想讓自己的心變成銅墻鐵壁,可是一想到顏玨殘忍的死狀,她就忍不住發(fā)抖,她沒辦法做到,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
她深吸一口氣,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告訴我,是誰殺了顏玨。”
趙敏甄知道陳星落沒有辦法拒絕她,也不意外,她看了蘇西一眼,蘇西點頭,將一份文件遞與陳星落。
陳星落在看清照片上那人的模樣時,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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