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落將這個疑惑悄悄藏在心上,并未展露,休息一夜過后,她再次回到游戲之中。
等待游戲加載的功夫,系統(tǒng)把這個世界的資料傳送至陳星落的個人精神網,大量的信息瞬間涌至她的腦海。
這次的世界是個修□□,這里的人以修仙求道、異想天開為己任,然而絕大多數都是資質平庸的普通人,別說叩問仙門了,連活下去都不容易。
不過在這片大陸上,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修真人士,他們大多拜入門派潛心修習,而眾多門派之中,又以清玄派為尊。
清玄派由清玄道人一手創(chuàng)建,花費了數百年才將清玄派壯大至如今的規(guī)模,這片大陸之上常有人不知鄰國的君主姓甚名誰,卻不會有人不知道清玄道人的名號。
尤其自打他在一百多年前飛升之后,人們照著他的模樣塑了金身泥像,這世上也多了許多清玄觀。
而她這次扮演的角色和清玄也有些干系,她父親是清玄派一個旁支門派的門主,她母親則是云國的長公主。
她也不出意外的成了個二世祖,還是個專門和主角過不去的反派二世祖。
這個二世祖以欺負主角為樂,鄙視主角為趣,羞辱主角為愛好。
最終,在她的‘激勵’之下,主角成了主角,然后殺了她。
想到這陳星落打了個寒顫,主角在她的長年累月的鞭撻之下,不出意外的心理扭曲了,所以殺她的時候沒給個痛快,而是折磨了數百天之后,男主給了她一個痛快。
這個男主是個內心充滿陽光的正派人士,在他的照耀之下,主角成功被治愈,然后夫妻兩人雙劍合璧天下無敵之后,成功飛升了。
陳星落懷疑這飛升和空間躍遷是一個性質,成功飛升的那些修真人士應該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想,因為進行到四分之一劇情的時候,她就被主角殺死了。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抱主角大腿。
畢竟保命要緊。
陳星落剛把這些信息消化完畢,游戲也加載完畢,她眼前閃過一道亮如白晝的光,白光之后,一個全新的世界出現在她面前。
看著眼前的天花板陳星落晃神了幾秒,這時,數道脂粉香撲鼻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下一秒,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
“小姐醒了!”
“快!快去通知夫人!”
“大夫,大夫人呢?”
“小姐你怎么樣了?傷口還疼嗎?還有沒有那里不舒服?”
陳星落被吵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然而她還未開口喝止,一道忿忿不平的聲音響起,“那個該死的裴無依,真該扒了她的皮!”
“就是就是,老爺和夫人好心收留她,她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裴無依?
陳星落心頭一動,忽然反應過來這是那個劇情——裴無依無法忍受她的欺辱,出手傷了她,現在應該正跪在院里受罰,之后,在她的慫恿下,她母親將裴無依趕出陳家。
裴無依這一走,也就意味著她和陳家徹底決裂。
而就在三個月之后,云國亡,她也失去了所有庇護,茍延殘喘了幾個月最終落到裴無依手里,被折磨至死。
一想到這,陳星落立刻來了精神,她不顧傷口從床上跳了起來,那群丫鬟立刻叫了起來,追在她身后,嚷道:“小姐!小姐,小心傷口!”
陳星落輕車熟路的跑院子里,裴無依此刻正跪在院中央,兩側是手持棍棒的仆人,正一棍一棍的抽打著裴無依的背。
天上也應景的下起了大雨,雨水令裴無依更顯狼狽。
而陳夫人,也就是她的母親正端坐在屋檐下,手里捧著熱茶,身后站在捏肩捶背的丫鬟,旁邊的茶幾上還擺放著幾疊瓜果糕點,仿佛是在看戲一般。
陳星落沖了出去,一把護住裴無依,“住手!”
追著她而來的丫鬟楞住了,陳夫人也楞住了,手持棍棒的仆傭也楞住了,棍子如同凝固一般豎在空中,遲遲未落。
而被陳星落護在身下的裴無依最為錯愕。
她瞪大了眼,怔怔看著泥濘的地面,一時之間連痛疼也忘了。
半響,還是陳夫人先回過神了,她將熱茶擱下,快速站了起來,呵斥道:“星落!你這是在做什么?”話音剛落,她便橫眉冷對的朝著還在發(fā)楞的丫鬟吼道:“還不快把小姐扶回去!”
裴無依當時也是真存了要她的命的心,下手格外狠,她剛才光是從床上坐起來那一瞬間就差點疼暈過去,加上她又跑了一路,將傷口掙裂,現在只覺疼的頭暈目眩,讓系統(tǒng)把疼痛感調至最低,然而頭還是昏沉沉的。
不過陳星落仍不忘抓緊了裴無依的手,嘴里呢喃道:“別,別打她了!
話音剛落,她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
裴無依的神色顯得極為冷峻,她濕漉漉的坐在床邊,目光如刀,似乎恨不得將躺在床上的人千刀萬剮。
然而目光落在兩人緊握的手,卻又顯出一絲遲疑來了。
她到底想做什么?
陳星落昏迷過去之后任不肯松開裴無依的手,旁人沒了辦法,又忙里忙完的急著找大夫看陳星落,一時也無暇顧她。
倒是陳夫人氣得牙癢癢,幾乎恨不得拔劍將她的手砍下。
陳夫人恨她,她是知道的。
陳夫人恨她母親,可她母親死得早,就把上一代的仇恨施加于她身上。
她又不好明面為難她,怕惹了陳鈞,所以讓陳星落找她麻煩,真鬧出什么事來也可以說是小孩子不懂事。
裴無依的眼神變得極為薄涼,仔細一看,還能發(fā)現眼底的癲狂和怨恨。
她從一出生,身邊就只有母親一人,父親不知姓甚名誰,自懂事起的記憶便是常被人譏諷嘲笑,后來大了一點,母親身體日益不行,臨終之際把她托付給了陳鈞。
誰知道,她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她恨,恨陳家的每一個人,恨趨炎附勢的走狗,恨日日欺凌她的陳星落,恨高高在上的陳夫人,更恨把她帶回來卻從不關心她的陳鈞。
有朝一日,她定要血洗陳家!
思及此,裴無依不由捏緊了手心,生生將陳星落從昏迷中捏醒。
她長睫輕顫了幾下,才緩緩睜開眼,里面還含著淚水,幾乎生出一股脆弱的美感。
她氣若游絲地說道:“輕點!
裴無依冷冷看她,眼里都是恨意。
對上她的視線,陳星落心一驚,隨后鎮(zhèn)定下來,心道,如果她被人如此日日欺辱數年,她怕只會比裴無依更恨。
陳星落有些頭疼,真的頭疼,這游戲難度突然以幾何倍增,讓人措手不及。
不過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陳星落小心翼翼地抽回了手,活動了一下,心道,還好沒把骨頭捏碎了。
現在她看著裴無依的眼神,都顯得極為謹慎和小心。
這時,送走大夫的丫鬟走了回來,見陳星落醒了,立刻快步走了過來,人還未近身,她便先聞到了那股脂粉香。
她對氣味有些敏感,連忙一抬手,喝道:“站!”
那些個丫鬟站在原地,未再上前。
原身也不知什么毛病,搞了一堆鶯鶯燕燕花枝招展的丫鬟天天圍在身邊。
陳星落勻了口氣,目光落在裴無依濕漉漉的衣服上,緩聲道:“帶裴小姐回去更衣,再請大夫來看看她背上的傷。”
為首的丫鬟怔怔的看著她,仿佛失語了一樣,“小姐.......”
陳星落烏眉一皺,冷聲道:“還不快去?”
那些丫鬟這才回過神,無措又茫然的領著裴無依離開。
裴無依卻冷冷一笑,“陳星落,你又打算玩些什么把戲?”
陳星落疲憊闔眼,她現在身心俱疲,只想好好歇著。
她揮了揮手,不再看她。
裴無依一楞,隨后狠狠皺起了眉頭,凌冽的眉宇之間透露出一絲戾氣。
過了會,裴無依被人帶走了,屋里只剩幾個丫鬟和陳星落,那幾個丫鬟在原處站了許久,直到陳星落舒緩的呼吸聲傳來,她們才敢上前。
幾人圍在一塊小聲嘀咕:“小姐這是怎么了?”
“可不,她先前不是最討厭這裴無依了?”
“我聽說可不是這樣的,先前我們小姐喜歡裴無依,可這裴無依給臉不要,惹惱了小姐!
系統(tǒng)靜靜聽著這些原劇情沒有說明的細節(jié),視線落在了陳星落平靜而慘白的臉上,心道,等她醒了再告訴她吧。
陳星落這一覺睡了許久,中途還發(fā)了高燒,熱度長久不退,險些一命嗚呼,好在最后還是活了下來。
數日之后,她從昏睡中醒來,因為躺了許久,腦子也成了漿糊,混混沌沌的,起初她還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直到守著她的丫鬟嚷了一聲拉回了她神游的思緒。
緊接著又回到了起初的一幕,眾人嚷著喊夫人叫大夫,把陳星落團團圍住,濃重的脂粉香撲入鼻息,幾乎要將她再次熏暈過去,她揮倒放在床頭的茶杯,吊著虛弱的氣息喊出了聲,“滾!”
※※※※※※※※※※※※※※※※※※※※
悄咪咪改了文案和封面,書名這兩天應該也會改過來。
ps:更新時間改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