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骨骼像被車輪碾壓過一樣疼痛,牙根處還殘留著血腥味。
林雨強撐著手臂倚靠著墻壁,吐出一口混合鐵銹味的唾液,端詳著周圍冷漠稱職的孔家走狗,漏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只一刻,就立馬被黑漆漆的槍口抵住了頭。
真是小氣,連笑一下都不行。
這些人沒有得到明確的指令前,暫時還不會對他做些什么,同時,他也別想從這些人這兒得到些什么,盡管他現(xiàn)在看起來情況十分糟糕。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要不是手里還有籌碼,敢在孔家地盤勾引人家的未婚妻,并企圖挑撥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甚至對孔家少爺出言不遜,單獨拎出其中任何一項,都早被這里拿著激光放射性武器的衛(wèi)兵掃成渣渣了。
精神類攻擊雖然比體能攻擊的傷害性差點,但依舊不容小覷,就比如現(xiàn)在,手腕上體表的生命指數(shù)正在迅速下滑,危險的警告著身體主人需要立刻進入治療艙治療。
被命令當場處死,還是靜靜等待生命流逝,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qū)別。
他像窮途末路的賭徒,以自己的生命為賭注,拿著一張隨時會被莊家抽走的籌碼,在刀尖上起舞。
所幸,他賭對了。
生命在以分秒的速度流逝,在闔上眼眸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那張慌亂的臉,或許是匆匆跑過來的原因,頭上的發(fā)絲有些許凌亂的貼在臉上。
.....你,你怎么樣了?徐佳寧有些結(jié)巴地問道。
林雨美艷昳麗的臉上浮起一個慘白的笑容,明顯不太好。
“你等等……我立刻帶你去治療艙!
徐佳寧深知自己的身體體能完全不可能擔得起一個成年人,自然而然的就把目光放在了以陳旭為首的護衛(wèi)兵身上。
陳旭當然知道面前人的目光是要做什么,他先一步開口:“抱歉,徐小姐,我們不能放走他,更不可能為他提供幫助,請您理解!
這幅公事公辦的樣子簡直官方到不能再官方了,放在平常她也就算了,不就是規(guī)矩嗎,大不了她繞過規(guī)矩不就好了。
可現(xiàn)在人命關(guān)天的時候,規(guī)矩是死的,人也是死的嗎?
“那我要是執(zhí)意帶他走呢?”
陳旭聳肩: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徐小姐,你若是執(zhí)意要求帶走他,那就恕我們無法遵守。
......徐佳寧臉色十分難看。
就在她憋屈之際,林雨虛弱的咳嗽了兩聲,努力發(fā)出一絲聲音:既然陳隊長都這么說了,你不用管我了,我不想讓你為難......
仿佛下定了什么巨大的決心,徐佳寧無奈嘆了口氣。
“那好吧!”
林雨:“?”
陳旭:“?”
周圍一直在吃瓜的護衛(wèi)兵:“?”
雖然但是,故事的情節(jié)發(fā)展不太對勁吧?
“你們都看我做什么?我的臉上有字嗎?”徐佳寧眨眨眼睛,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一臉無辜的走到陳旭的身邊,迎著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目光,好似上學時專注于讓學生看黑板的神經(jīng)病老師。
陳旭看著走到面前的人,還是露出了一個公式化的笑容,“徐小姐,謝謝您的配合,這邊…”
“請”字還沒能說出來,陳旭就感覺自己身體側(cè)腰的槍袋一空,緊接著就被一個冰涼的金屬制品貼上了脖頸。
毫無疑問,他現(xiàn)在被劫持了。
“現(xiàn)在可以帶他走了嗎?陳隊長?”她故意延長最后那個字的音節(jié),嘲笑著陳旭剛才幾乎為零的警惕心。
陳旭沒有生氣,他表現(xiàn)出的沉靜與禮貌完全無可指摘,甚至還帶有一絲微笑。
“很遺憾的告訴您,沒有我的命令,即便劫持我,或者現(xiàn)在給我來一槍,他們也不可能聽命于您!
脖頸處的力道明顯又加重了幾分,青色血管被暴露在危險之下。
徐佳寧抬起眼睛看向陳旭,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一臉滾刀肉的表情。
固執(zhí)又死板,不愧是孔家層層選拔的精英,能在孔潤秋身邊工作的更是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才,看陳旭這副模樣,恐怕她就算開槍打死他,也不可能讓對方在臨終遺言上做出讓步。
冰涼的金屬從陳旭脖子上移開,下一秒,徐佳寧調(diào)轉(zhuǎn)槍口。
眾人本來要放下的心突然又被提了起來,周圍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每個人的神經(jīng)末梢都緊繃起來,生怕她一個不留神,手上不長眼的東西就走火了。
“現(xiàn)在你們可以帶他去治療艙了嗎?”徐佳寧緩緩開口,槍口卻是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