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李治是聰明人,盡管跟他的幾位皇兄相比還很稚嫩,但他心中所思所想都非常令李恪滿意。
此時李恪故意將話題引到事關儲君之位的方向上,就是要試探晉王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由于兩人之間的關系還遠遠沒到可以坦誠相待的地步,如果是李恪站在李治的處境去考慮,也不會輕易吐露心聲的。
所以李恪心中了然,并且接著對李治說:“九弟,身在帝王家很多事情由不得你,閑散王爺又豈是你相當就能當?shù)模劣诟胤排>透巧萃。?br />
“脫下了皇族的身份,你也就沒有了護身符,到時候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李治愣了一下,似乎是被李恪如此直白的話給震驚到了。
他猶豫著開口道:“不,不會的,怎么說我與兩位皇兄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我也明確表示不會參與皇位的競爭,他們不至于要對我趕盡殺絕!
“他們現(xiàn)在互相之間還都得不可開交,自然沒功夫去考慮如何對待你,但有朝一日他們當中有人登上帝位,這就不好說了!
李治越聽越感到擔憂起來,只能打斷李恪說,“三哥,你就別說了,將來的事情現(xiàn)在也無法預料,我們還是不聊這個了!
“也好,你也不用那么緊張,只不過隨口聊幾句罷了,我是好心提醒你多留點心眼,這樣總是沒錯的。”
“嗯,多謝皇兄提點。”
接著,李恪便開始為李治考慮,究竟應該準備什么賀禮才能兩全其美。
原本那塊太湖奇石的確是個合適的選擇,可惜石頭是假的,一切也就失去了意義,那么還能有什么別的方案呢?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來準備?”
李治回答說:“按照慣例,七天后父皇會在大明宮接見外邦使者,屆時四海來朝,共襄盛舉,使者們也會向皇上進獻他們帶來的賀禮,所以這天也是我進獻賀禮的最后期限!
“七天......”
“也許我們應該冒一個險!
李恪像是在喃喃自語,而李治則顯得格外警覺,尤其是當他聽到冒險這兩個字的時候。
“冒險?三哥你究竟想到什么了?”
“在那種場合之下,不準備個別開生面的驚喜,又怎么能讓父皇高興呢,我已經有了一個好主意,你就等我消息吧!
李恪說著拍了拍李治的肩頭,然后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雖然不清楚李恪究竟打算怎么做,但李治覺得有辦法總比傻愣著什么都不做強多了,于是也沒有急著追問詳情,就老老實實回晉王府等消息了。
時間來到第二天,負責盯梢王福的暗探傳來了消息,他經過這兩天對王福的觀察,注意到了長安城內一家藥鋪。
狄仁杰領著這名暗探到李恪面前稟報情況,他說道:“殿下,這兩日王福每天晚上都會去一家名為“四九”的藥鋪,而且他每次都是在吃過晚飯后去,然后一直待到第二天清早,才會慢悠悠地走路回家。”
“我很奇怪有什么藥鋪能讓人待一個晚上,于是暗中做了調查,結果發(fā)現(xiàn)四九藥鋪的后堂其實開著一家賭坊,但知道的人非常少,平時只對那些臉熟的老賭徒們開放!
李恪聽完暗探的稟報后,高興地說:“那就可以解釋王福為什么看起來總是精神不振了,看來他的賭癮很大,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他要對太湖石做手腳了!
“是啊,常言道十賭九輸,如果王福沉迷賭博并且輸了一大筆錢,那么他就必須要想方設法找補回來,也許在他走投無路之際,最終鬼迷心竅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事不宜遲,現(xiàn)在也該收網了,你們帶人把他抓起來,記住一定要人贓俱獲!
“是,殿下!”
暗探領命而去,李恪則是告訴狄仁杰,這件事不能鬧大,如果傳揚出去的話難保會將關于太湖石的事情走漏了消息。
狄仁杰說:“請殿下放心,我們會在暗地里悄悄帶走王福,并且讓他供出一些!
抓到王福是第一步,還要從他嘴里問出背后挑唆的人究竟是誰,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揭曉。
暗探們的行動很迅速,馬上就將躲在賭坊里殺得天昏地暗的王福給抓了現(xiàn)行,其他人只當是債主找上了門,因此也只是取消了王福一陣,并沒有多想。
按照李恪的吩咐,王福直接被押送到了蜀王府,當李愔急急忙忙出來見到一伙人壓著王福找上門,頓時就面色發(fā)青,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該死的奴才,原來你一直在欺騙本王!”
暗探向蜀王稟報道:“蜀王殿下,王福是個老賭徒,一直在四九藥鋪后堂的賭坊里廝混,今晚被我們當場抓獲,因此按照吳王的指使直接將他送了過來!
李愔長舒一口氣,說:“送來這里好,還是我兄長想得周到,這要是被送去了大理寺,那太湖石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對了,你們家吳王呢,我需要見他!
“別找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李恪閑庭信步走了過來,李愔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神仙一般,這時候能將這件事處理妥當?shù)娜四蔷褪巧裣伞?br />
“皇兄,你看是不是由你來處置王福?”
李恪徑直走到王福跟前,問道:“讓我猜猜看,從一開始這太湖石就是假的,對不對?你心知肚明,卻假裝什么也不知道,一路將石頭送到了長安,交到蜀王和晉王手中!
王福見東窗事發(fā),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繼續(xù)遮掩,于是就點頭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你!該死的,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面對李愔的質問,王;卮鸬溃骸暗钕纶H罪,小人因為在賭坊輸了一大筆錢,人家說要拿我祖產抵債,我又不敢敗光祖父留下的這點家底,所以才鬼迷心竅想到了動太湖石的主意!
“你難道以為我們會看不出來石頭是真是假嗎?你以為我如此愚蠢?”
李恪翻了個白眼,心說:要不是我,你能看出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