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語出驚人,鄔家和賽家?guī)资柸硕几械绞皱e愕。
更加吃驚的人是李元芳,剛才他因為出于對苦主的同情,手上就自然而然撤去了力道,以至于鄔沖能夠掙脫他的控制。
可現(xiàn)在李恪卻告訴他,鄔沖就是那個殺人元兇。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大人,你在開什么玩笑,你是收了賽家的好處嗎?”
鄔沖一邊質(zhì)疑李恪,一邊在慢慢后撤跟其他人拉開距離。
李恪篤定地解釋道:“其實要破這個案子很簡單,因為兇手自己就留下了罪證,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發(fā)現(xiàn)。”
“還記得這塊石頭嗎?”
李恪手中拿起那塊導(dǎo)致鄔遜磕破腦袋流血身亡的石頭,用意明確地在鄔沖眼前晃了晃。
“這塊石頭你應(yīng)該比誰都熟悉吧?”
鄔沖冷著臉說:“這是我兄長不小心磕到的石頭,為此他喪了命,我自然記得!”
“不對,不對!”
李恪跟狄仁杰對視了一眼,斷言道:“這塊石頭原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杏樹下,而你兄長鄔遜也根本不是不小心磕上去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現(xiàn)在兇手就在眼前你們?yōu)槭裁催不動手!”
鄔沖的情緒變得有些即將失控的跡象,不過李恪一點都不擔(dān)心,畢竟現(xiàn)場有李元芳、花木蘭在,鄔沖壓根翻不了天。
“大家仔細(xì)看看,這棵杏樹下都是松軟的沙土,根本就找不出質(zhì)地堅硬的石頭,那么為什么會偏偏多出這樣一塊手掌大小,又恰好出現(xiàn)在鄔遜摔下來位置的石頭呢?”
“這只能說是個巧合!
話音未落,鄔沖就急著搶話道。
不過李恪馬上指向不遠(yuǎn)處,在房檐下的咸菜缸子底部,墊著好幾塊石頭,但唯獨有一處地方卻留出了空隙,看大小正好能放下這塊染血的石頭。
李恪胸有成竹地告訴所有人,“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這塊石頭原本是被墊在咸菜缸子底下的,分明有人故意拿走了它,還鬼使神差般出現(xiàn)在了鄔遜的尸體下邊!
“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是有人拿著這塊石頭砸死了鄔遜,還故意偽裝成是鄔遜自己不小心摔在石頭上致死的!
說完,李恪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鄔沖身上,他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清楚,鄔沖就是殺死他兄長鄔遜的真正元兇。
“你胡說八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在袒護(hù)賽家!”
“鄔沖,事到如今你還打算抵賴嗎?看看這塊帶血的石頭上,血跡分布的形狀正好描繪出了一只手掌的輪廓!
李恪正色道:“當(dāng)時你就是拿著這塊石頭砸死鄔遜的。”
“鮮血染紅了石頭,但唯獨被你用手握著的部分留出了空白,我們現(xiàn)在用你的手對上這塊石頭上的空白處,只要相互吻合的話,不就證明你是兇手嗎?”
在李恪擲地有聲的質(zhì)問下,鄔沖顯然慌了神。
鄔家的其他人開始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他,這絕對是一個無比震撼的真相!
“來吧,你若是想要洗清嫌疑,那就應(yīng)該站出來用行動證明!
李元芳一邊說著,一邊做好了隨時擒住鄔沖的準(zhǔn)備。
“難道真是你?二弟,你為什么要害死你哥?”
鄔遜的媳婦說著說著就掩面哭泣起來,她今天經(jīng)歷了喪夫之痛,緊接著又聽聞噩耗。
尋常人怎么能受得了這樣的沉重打擊,如果鄔沖果真是殺人元兇的話,那么鄔家也就徹底崩塌了。
原本這個家就指著鄔遜、鄔沖兩個頂梁柱過活,沒有了他們,剩下孤兒寡母又該如何生活下去?
狄仁杰對李恪的精彩分析不吝溢美之詞,同時還不忘警告鄔沖說:“事實如此,你再狡辯也沒有任何意義,還是快快束手就擒吧!”
鄔沖不敢如李恪所言伸手去驗證,究竟是不是他在這塊血石上留下了鐵證,因此他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說明一切。
賽老爺子怒罵道:“該死的,你自己親手殺了親兄弟,還要冤枉我們好人,你真是喪了良心。
眼見整件事被李恪徹底揭穿,鄔沖不顧一切想要從這里沖出去,但他想的太天真了,李元芳早攔在他的去路上,沒有給他絲毫機會!
“給我讓開!”
鄔沖從袍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想要刺向李元芳的要害,然而后者只是一個撤步讓鄔沖撲了個空,隨后反手便將他下壓制服。
“殺了人就要償命,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哪怕是在隴西也是一樣,你還想逃跑?”
鄔沖批了命的想要掙扎,李恪說道:“看你這窮兇極惡,劣性難改的樣子,要是讓你從這里逃走,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無辜的人,還是老老實實等著受刑吧!
“你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審判我!鄔遜雖是我兄長,可他卻想要斷我財路,我怎能不殺他!”
話音未落,鄔沖發(fā)出一聲慘叫。
李元芳干凈利落地將他手臂撅折了,這樣他也就能消停下來,不至于總想著要從這里逃跑。
李恪問他:“你說說看,你到底有什么財路?”
“我......我跟你說得著嗎?”
事到如今鄔沖依然嘴硬,但他嫂子這時站出來告訴李恪道:“他一直在給突厥人賣命,我也是聽我家男人說的,沒想到......沒想到因為這事,他竟然狠心對自家兄長下毒手!”
“先把他押下去,回頭再好好審審他!
“對,就應(yīng)該這樣,這種人留不得,還是早點把他處決,免得再來禍害我們!”
賽老爺子惡狠狠地說道。
“他雖然是兇手,但你家孫子也是兇手,你就不要以五十步笑百步了!”
李恪看向猶如打了勝仗一般的賽家人,目光犀利地鎖定在那十來歲的半大小子身上。
“你家孫子常見你跟鄔遜吵架,于是耳濡目染也在心里憎恨起了鄔遜,剛才我說了你一把年紀(jì)是不可能爬上樹去的,所以你的好孫子替你做了這一切。
鄔遜摔下來之后并沒有死,正巧被鄔沖給瞧見了,于是他才順手推舟做了這個局,并且想將殺害鄔遜的罪名按到你們頭上!
李恪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出了整件事的起因經(jīng)過,就好像事發(fā)時他就在現(xiàn)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