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陸陸續(xù)續(xù)有好幾件重要的政務(wù),大臣們彼此意見不合。
往日肅穆威嚴(yán)的宣政殿,儼然像是改成了菜市場。
吵吵鬧鬧之后,事情怎么也定不下來,以太子、長孫無忌為首的太子黨以及房玄齡為首的另一批大臣之間,矛盾沖突日益加劇。
往昔大家還能勉強維持場面上的客套,而現(xiàn)在由于李世民不在長安,他們幾乎要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
今晚李承乾正是為了這件事,來找身邊的幕僚們商議。
此時那些太子黨的核心骨干們,除了長孫無忌外幾乎都來齊了,李承乾的臉也隨之耷拉下來。
“趙國公政務(wù)繁忙,暫時未到,那便不等他了!
“你們誰來說說看,為什么遞交到吏部的人員提調(diào)名單遲遲沒有批下來,這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
面對李承乾的責(zé)問,身為吏部侍郎的一名官員站出來,回答說:“殿下莫急,這件事若不是房相那邊死盯著不放,早就該有個結(jié)果了!
“可若是始終無法得到房相的支持,這份名單只怕沒有辦法落到實處!
“嘭!”
李承乾氣得怒拍桌子,這陣子他想趁李世民不在長安的大好機會,有意提拔自己的親信進入到各官府衙署,從而進一步擴張?zhí)狱h的勢力。
可沒想到房玄齡從中作梗,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沒能得償所愿,李承乾當(dāng)然有理由生氣。
更可恨的是,不光名單的事,在其他政務(wù)上房玄齡也常常跟他們唱反調(diào),簡直不勝其煩,再這么下去的話,很多事情壓根干不成。
“他房玄齡難道有三頭六臂不成,為什么除了吏部之外,工部、兵部和禮部的一些提案也沒通過,你們讓我非常失望!
雖說在李世民的支持下,李承乾身邊可謂是聚集了非常強大的一套隊伍班子,人數(shù)達到朝臣中的三分之一。
但房家在當(dāng)朝官場上的影響力同樣舉足輕重,有很多官員都是房玄齡的門生故舊,因此他的影響力一直不容小覷。
李承乾讓眾人提出一些真知灼見來,看看要怎么對付房玄齡,然而大家議論紛紛之后,始終也沒說出個應(yīng)對之策。
大失所望的李承乾揮手讓眾人退去,隨后身邊一名親信對他說道:“殿下,房玄齡對其長女房遺玉很是疼愛,咱們之前也加派人手盯住了吳王府,這次倒不如就從這里下手?”
“你打算怎么做?”
這人面露狡黠的笑意,低聲說道:“明日請?zhí)渝麉峭醺礁弦粩ⅲ瑓峭蹂厝徊桓也粊,到時候強留她在太子府住上幾日,房玄齡那邊必然投鼠忌器!
李承乾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嗯,這倒是個辦法。”
“不過要是直接對房遺玉下手,豈不等于逼著房玄齡跟我們死磕到底嗎?到時候他找我們要人,該怎么應(yīng)對?”
“無妨,我們對外只說太子妃與吳王妃脾氣相投,兩人聊得忘乎所以,因此吳王妃愿意留宿太子府多待幾日,這樣房家那邊也無話可說!
李承乾終于面露喜色,當(dāng)即拍板道:“那好,明日一早我就讓太子妃去請房遺玉過來!”
南下的官道上,車馬三三兩兩,絡(luò)繹不絕。
這條路是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也是將長安連通南面諸州郡的主要線路,李恪此時正坐在馬車?yán)镩]目養(yǎng)神。
一名處事機敏的手下為他駕車,身邊跟著霍去病和隨行的一百零六騎,這便是李恪到目前為止所積蓄起來的家底。
在行進途中,一支上前人的軍馬迎面而來,霍去病立刻報告給李恪知曉。
“算一算日子,元芳他們早該離開商州地界了,也就是說李安儼也完成任務(wù)在折返長安的路上,看樣子是又碰上他了!
李恪挑起車帷,朝著前方看了眼,隨后交代霍去病說:“就照著之前教你的話應(yīng)付,他們?nèi)羰遣灰啦火埖脑,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也沒關(guān)系!
霍去病挺槍而立,繼續(xù)督促隊伍往前行進,李安儼不來找茬倒還好,如果他非要沒事找事,霍去病就等著跟他試試身手。
在兩支人馬交匯之時,李安儼馬上就注意到了霍去病等人目光灼灼,隊形齊整,很明顯是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騎兵部隊。
于是李安儼好奇地叫住霍去病,問道:“你們是打哪里來的?莫非是北衙禁軍的人?”
在他看來北衙禁軍是軍紀(jì)最嚴(yán)明,訓(xùn)練最繁重的軍隊,因此就有了這樣一個猜測。
霍去病朗聲答道:“我們不是禁軍,而是吳王府的府兵。”
“吳王府......”
李安儼心中頓時一緊,旋即將目光看向了隊伍中的那輛馬車。
“里面坐著什么人?”
霍去病答:“是我們吳王殿下點名要送去安州的人。”
“究竟是什么人那么重要,還需要你們上百人一道護送?”
李安儼心中越想越覺得蹊蹺,而霍去病此時卻不再作答,而是瞪大了雙眼直視他的目光。
“你問的有些多余了!
李安儼微微一笑,調(diào)侃道:“不愧是吳王殿下的人,就是有一股子傲氣,不過本將軍今天就偏要過問一下這件事,你又能拿我如何?”
霍去病挺槍上前,整個人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場瞬間就壓過了李安儼,縱然后者手下有上千人馬,依然落于了下風(fēng)。
“吳王殿下命我等一路護送,便宜行事,你問東問西是在故意找茬嗎?”
“先問過我手中的長槍答不答應(yīng)!”
李安儼咽了一口唾沫,心里罵道:怎么吳王的手下一個比一個野蠻,這都是從哪里找來的人,簡直一點教養(yǎng)也沒有。
殊不知他已先后跟典韋、霍去病這樣的狠角色打了照面,而且都毫無例外地惹惱了對方,要不是李恪有令在先,他李安儼有幾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此時雙方互不相讓,但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場面似乎要陷入僵持。
緊接著,從馬車?yán)飩鱽硪粋女人的聲音,問道:“子胥,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們得急著趕路去跟殿下匯合呢!
李安儼見是女人,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