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旻到了首都機場,朱劭瓊女士見到自己家閨女第一句話卻是:“哎,樂樂,你咋還穿成這樣兒?”
祁旻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沖鋒衣、格子衫、牛仔褲……好像沒啥吧,她都習慣了。反正她除了去實驗室就是在家看著米米,別的衣服即使買了也沒有用到的地方。
“衣服嘛不都差不多,我習慣了!逼顣F抓了抓頭發(fā),興奮地一邊一個拉住朱劭瓊女士和祁志光先生的袖子,“咱們報個旅游團去三亞吧?我還沒去過三亞呢!”
“?你在那邊兒還沒玩兒夠?”朱劭瓊女士扥住她閨女,把祁旻捋直了,“你是圣誕節(jié)放假,但我跟你爸還要上班兒呢!
“請年假!”祁旻提議道。
“這大年底的,年假不好請啊!敝燠凯偱棵嗣议|女的腦袋,“樂樂啊,你咋不去找你高中和大學同學玩兒呢?”
“他們也不好請年假嘛。”祁旻以同樣的理由解釋道,“算了,不玩兒了……我要回家睡覺!”
朱劭瓊女士和祁志光先生對視了一眼,心想自己家閨女應(yīng)該是在飛機上累了,連忙領(lǐng)著祁旻和她的行李一起出了機場。
回到家祁旻倒頭就睡,晚飯也懶得起來吃。
她很久沒這么爽過了——在那邊兒即使有時間白天睡覺,安東也是絕對會把她叫起來的。要說米米也不怎么鬧騰,醒的時候很少哭鬧,睡得也快,按理來說兩個人輪流看著應(yīng)該時間夠用。但要么怎么說生物學研究是勞動密集產(chǎn)業(yè),祁旻不得不每天在實驗室干十個小時以上,留給家里的時間就不多了。
而如果安東能多情點兒假,或者有錢請臨時保姆也好。但他們倆還就是沒錢,沒錢就沒法請人,而安東也不能請假——生活花銷的大頭兒還要靠他的工資付呢,就算有工會撐著不會讓他突然丟工作,工會也管不了他請假多了被扣工資的事兒。
因此在美國的時候,祁旻每天頂多能睡六個小時,這對于沒有“短睡眠基因”的普通人而言,也就是將將能維持的狀態(tài)。在有米米之前她雖然也泡實驗室,但泡完之后回家直接開始睡,也能睡上八個小時。這樣生生縮短了平均每天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雖然過了一年生理上是適應(yīng)了,但心理上總覺得不舒服。
而回到自己家里,終于能肆無忌憚地睡覺了……祁旻在床上打了個滾兒,而后輕松愉快地陷入了自己的一大團被子里。
現(xiàn)在也沒人跟她搶被子了——雖然通常情況下安東都是被她搶的那個,不過大半夜要同時控制住兩床被子也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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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旻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不光略過了前一天的晚飯,還略過了第二天的早飯。
她印象中前一天晚上朱邵瓊女士曾經(jīng)來叫她起來吃飯,而當時祁旻在半夢半醒之間擺了擺手,還拍到了她老娘的臉。而再醒來的時候,拿起手機一看已經(jīng)11:32了。
有點兒餓。祁旻從床上爬起來,感覺自己好久沒有睡得這么充分了。她下意識地點開手機里的短信,而后才意識到她現(xiàn)在在自己家,沒有安東會給她留飯。
朱劭瓊女士和祁志光先生都上班去了。祁旻洗臉刷牙之后,穿著睡衣逛游到廚房。拉開冰箱看了一眼,里面還有點兒牛奶面包之類的東西。桌上有一瓶老干媽,祁旻拿了兩塊面包,抹了一大勺老干媽夾著吃。
她吃著面包走到客廳按開電視,正要換臺突然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她老爹。
“喂,老爸?”祁旻接起來問道。
祁志光先生平和地說:“冰箱里有菜和紅腸,米放在陽臺上,你燜米飯炒兩個菜吃吧。晚上等我跟你媽回家了再出去吃!
“嗐……”祁旻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廚藝水平,深知她也就是個燜米飯的料,炒菜是完全靠不住的,“那太麻煩了,我點外賣不就完了。”
“那也行。”祁志光對外賣并沒有多少意見。
祁旻又忍不住說道:“老爸,你不就說一個冰箱里有菜的事兒,干嘛打電話啊。我還以為有什么呢,這發(fā)微信不就完了?”
“怎么了,你醒著不是打電話最方便么?”祁志光先生有些無奈地說,“你這不會還沒起床吧?”
“沒,我起了!逼顣F把后半句咽了回去,雖然才起了兩分鐘。
“那沒別的事兒了!逼钪竟庀壬喍痰亟Y(jié)束了主要內(nèi)容,互相在電話里道別而結(jié)束了通話。
祁旻癱在沙發(fā)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飽含茶幾上朱劭瓊女士插的香水月季香味的空氣。家里的空氣終于不是彌漫著給米米做的輔食味道了——天知道這小姑娘把食物滿屋子扔的習慣是從哪兒來的。
接下來干什么呢?睡覺暫時睡夠了,那就玩玩兒游戲吧。
祁旻拿出手機,手指移動到吃雞手游的圖標上,猶豫了一下兒卻反而點開了旁邊的農(nóng)藥。
吃雞她是用微信號,也經(jīng)常跟安東組隊,這時候上線怕被他知道自己正閑著沒事兒干。而農(nóng)藥當初是為了避免微信好友里的輔導員知道,而偷偷用qq玩兒的。祁旻在qq上大多是小學初中時期加的好友,現(xiàn)在還聯(lián)系的也沒幾個,因此不怕被現(xiàn)實中的人認出來。
祁旻打開了農(nóng)藥,先隨便匹配了一局用后羿找了一下兒感覺,結(jié)果完全沒找著,根本沒有手感。不過因為是好久不玩,匹配算法給她匹配的隊友比較均衡,祁旻這局雖然死得次數(shù)有點兒多,但還是被帶贏了。
她感到自己的游戲水平退步得還真快,而且連出裝順序都有點兒記不清了。由于是單純?yōu)榱藠蕵,下一把她上排位感覺選了魚,全程游走于地圖之中,并且不開語音不聽隊友——可能存在——的祖安發(fā)言,最終把隊友氣得在復活等待的時候打字罵她。
好久沒有見過這樣暢快淋漓的嘴炮了。祁旻對此感到滿意,而后愉快地給這位氣急敗壞的隊友送上了一次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