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哥也不話,似乎也是認(rèn)同那年輕男子的意思,只是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施清璇。
施清璇卻是笑了,這種無聊的對比又有什么意思,難道是要爭強斗狠嗎,渡修的強大從來不在語言上表露,光憑他的氣場就可以碾壓在場的所有人,她也無意去爭這個風(fēng)頭,更何況渡修也并不是她的男朋友,兩人只是可以合作的戰(zhàn)友,僅此而已。
看到施清璇并不回答,眾人更是覺得她只是嘴上吹噓而已,看著她的眼神更加不屑,就連徐翠也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甚至比斗贏了李瑾玨還要開心。
飯才吃到一半,大門突然吱嘎一聲被打開了,接著,一道風(fēng)塵樸樸的高大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卻正是剛剛談?wù)摰亩尚蕖?br />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眾人一眼,接著將眼神落到施清璇的身上。
施清璇本來就不喜歡這種嘈雜熱鬧的環(huán)境,再加上這些人對她排斥的意圖非常明顯,只到渡修出現(xiàn),她立刻就覺得心里安定了下來,連忙站起身來,高興地招呼道,“渡修,你回來了,過來吃飯吧!”
話一完,再看渡修一幅面無表情的樣子,這才想起他是個外星人,他的食物不定是人類根本無法想象的奇怪東西,心里頓時咯登了一下,暗道壞菜了!她似乎戳到什么奇怪的了?
渡修卻在原地磨蹭了一下,卻真的朝她走了過來,接著,銀色的眼眸十分有壓迫性地瞥了一眼她左側(cè)的陳陽,直到陳陽終于不住壓力,冒著冷汗主動讓出位子,他這才施施然坐下。
“怎么樣了?”施清璇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渡修只是搖了搖頭,并沒有話。他與施清璇之間的對話其實并不是地球上任何一種語言,但是不知道是經(jīng)過光網(wǎng)的解析還是精神力的作用,兩人才能夠完美交流,雖然綠種人能夠聽懂,但是在其它人聽來,卻是完全的火星語一樣,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什么,只到最近,他才偶爾學(xué)習(xí)兩句華夏語言,這對渡修來,已經(jīng)極為難得了。
而這時,原本因為渡修的出現(xiàn)又安靜下來的餐廳中又傳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蘇唐明你這混蛋,把菜湯都潑到我身上了……”
眾人朝那餐桌上看去,發(fā)現(xiàn)那噪音的來源又是喜歡惹事的徐翠,她正抓著他身邊的中年男子不依不饒叫罵著。
“對不起,對不起!”那男人神色有些慌張的擦著打翻的盤子,不停地朝徐翠低聲道歉,只是眼神一直若有若無的瞟向渡修的方向。
“這是什么?”徐翠突然將他一直藏于桌下的左手抓了起來,卻見他手中正緊緊地抓著裝了半碟飯菜的碗。
“你在偷藏食物!”這下不光是徐翠,連其它人也驚動了起來。
“我們都不夠吃的他居然還偷藏!”
“不知道他平時偷了多少了?”
“就是!”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事情發(fā)展到這地步,涂哥也不能不理不問,更何況山莊里的食物本就有出無進,要不然他也不會集合幸存者們到藍(lán)湖釣魚,這種事情他自然是要嚴(yán)令制止。
他連忙命令手下將那中年男子拉到自己面前,勵聲問道,“蘇唐明,你是不是得給大伙兒一個交代,我涂廣明這么辛苦的為了藍(lán)湖山莊賣力,而你卻給我這么一個交代,起來你之前也算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厝宋,如今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你不嫌臉人嗎?”
那男人臉色發(fā)青,似乎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下巴上胡子生滿了雜亂的胡渣,他穿著一身暗色的金絲絨夾棉,雖然袖口和衣擺部分有些被劃花了,但施清璇仍然能認(rèn)出,那是今年時裝發(fā)布會上最新款式,價值不低于兩萬華夏幣,不是一般人能夠穿的起的。
他雖然低著頭,但是脊梁卻仍然挺的筆直,眼前落魄的景象似乎并不能壓彎他的腰背,施清璇看著他,腦海中突然就想起曾經(jīng)見過的一個人來,“蘇唐明!你是蘇叔叔?”
那男人詫異地抬起了頭,眼色茫然地看著她,“你是?”
施清璇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來,“五年前,你是不是去海市遠(yuǎn)金醫(yī)院求過醫(yī),你的妻子患有嚴(yán)重的紅斑狼瘡……”
“你是?”蘇唐明恍然大悟,“你就是當(dāng)年那個女孩?是黎院長的女兒?”
“沒錯!”施清璇了頭,于是回頭看向了涂哥,笑著道,“涂哥,能不能請你愿諒蘇叔叔這一次,我相信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涂哥的眼神直接躍過了施清璇,飄向渡修的身上,渡修卻是一聲不吭,只是靜靜的坐在原處,似乎對身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豪不關(guān)心。
涂哥有些尷尬的輕咳的一聲,神色有些惱怒,只是到底弄不清渡修的來歷,只好撇過頭去,神色不耐的看著蘇唐明道,“那么我給你個機會,蘇唐明,給我個理由,要是你不出來,就給我滾出山主!”
蘇唐明的手指顫動了一下,臉色變的慘白,似乎內(nèi)心糟受了極大的壓力,他沉默了好久,最后才動了動干澀的嘴唇道,“我的女兒,蘇念,她生了很嚴(yán)重的病,我得給她準(zhǔn)備晚飯!
“你女兒?”涂哥很認(rèn)真的想了想,最后皺眉道,“我好像從沒見過她,她在山莊里?”
施清璇卻頓時反應(yīng)過來,“難道也是紅斑狼瘡,是遺傳?我記得它的發(fā)病時期一般是15到40左右,時候檢查不出來。”
蘇唐明神色晦暗地了頭,“我從妻子生病以來,一直都忽略了她,直到我妻子……去世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她不但也得了這種病,還有嚴(yán)重的抑郁癥,我便帶她來藍(lán)湖山莊來渡假散心,結(jié)果,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不喜歡和外人接觸,身體也不好,所以從來不出房門!
施清璇只和蘇唐明見過一兩面,互相并不熟悉,不過從黎遠(yuǎn)行的話中得知,他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但并不唯利是圖,華國多項利國利民的政策,背后都有他的身影,不管是寰江水災(zāi),還是旗縣地震,他不但捐出大量巨額資金,還親力現(xiàn)場救災(zāi)搶險,在這一上,黎遠(yuǎn)行對他極為佩服,并多次稱自己多有不如。
可是這樣一個只適合出現(xiàn)在電視或是報紙上的人物,居然會淪落到這樣落魄的景地,無不讓人唏噓不已。
蘇唐明已經(jīng)解釋到這份上了,涂哥也不好再對他發(fā)難,再尋問過其它與蘇唐明打過交道的人之后,確定他確實有個女兒,而且正在山莊的客房之中,這才勉強放過了他。
不過就這么放過他,涂哥卻有些心有不甘,尤其是渡修的態(tài)度更讓他不爽,使得他忍不住遷怒到蘇唐明的身上。
“蘇唐明,這次就算了,不過你的女兒既然已經(jīng)得了這種治不好的病,現(xiàn)在又是末日了,別醫(yī)院不開門,就連個醫(yī)生都找不到,就不要再浪費食物給她了,現(xiàn)在食物有多珍貴,大家都知道,再你的女兒對山莊一貢獻都沒有,怎么樣,我的要求你能答應(yīng)嗎?如果你答應(yīng)我就既往不咎,如果你不答應(yīng),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蘇唐明一聲也不吭,雙手緊緊的握緊拳頭,卡白的臉上滲滿了汗水,看得出他心中極為憤怒,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可是他卻又生生忍了下來。
然后,他跪了下來。
朝著涂哥磕了一個響頭,額頭狠狠地砸在地板上,沁出一塊淤青,他顫著聲音懇求道,“涂哥,我求你!
“蘇叔叔!”施清璇看著面前這幅凄涼景象,只覺得鼻頭發(fā)酸,她忍不住伸手拽著他的衣袖,“你起來!”
蘇唐明只是將她的手拂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叔叔謝謝你的好意,去找你爸爸吧,我知道他并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我相信他會保護好你的。”
完便轉(zhuǎn)頭看向涂哥,再次懇求道,“涂哥,我可以將我的食物分出一半給我女兒嗎,我吃的很少,不會浪費多少糧食,我可以跟著你們出去找食物,涂哥,我求你了……”
完又一個響頭重重地磕了下去,這次額上的淤青終于被磕破了皮,沁出一絲艷麗的血花。
涂哥臉色得意的看向渡修,似乎踐踏他人的尊嚴(yán)能為他帶來極大的快意,更何況還是這種原本處于極高地位的商人,更為他帶來極大的滿足感。
施清璇憤怒地瞪著涂哥,然后回頭看向渡修,牙縫中透出絲絲寒意,重重地喊道。
“渡修!”
渡修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到地極淺的笑容,嘴唇輕啟,卻是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華國言語,“如你所愿!”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突然間消失,像是刮出一道銀色的寒風(fēng),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涂哥已經(jīng)重重的踢飛到墻壁上,接著整個人緩緩地跌落在地上。
“!殺人了!”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尖叫聲,嘩嘩地向后退去,涂哥吐出一口血來,硬撐著爬起身來,恐懼地看向渡修,有些瘋顛地大喊道,“你根本就不是人,你……你是怪物!對……就是綠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