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上,杜雨青張開嘴,卻叫不出聲,渾身痛的也無法動。
地獄,她好像看到了地獄里的踏著鮮血走來的修羅。
“娘娘的身子,越發(fā)的嬌弱,在靈泉里,泡了這么久還不見好轉(zhuǎn)!倍庞醯谋〈,勾到邪惡的弧度,他穿著衣袍,卻踏入池中,走到壓著龍眼的少女面前,輕聲說道,“是被溫寒玩壞了么?”
杜雨青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看著他逼近自己,突然又暈了過去。
如果想暈就暈,那就好了,至少每次遇到害怕的事情,可以用暈的方式來躲避。
杜御熙緊緊盯著小丫頭煞白的臉,突然輕哼一聲,伸手往她柔嫩的胸口襲去。
杜雨青心房一暖,悠悠的蘇醒過來。
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杜雨青如果能動,準(zhǔn)保連滾帶爬的逃走。
可是她不能動,只能選擇睜眼或者閉眼。
內(nèi)心掙扎了一下,杜雨青最終選擇了閉上眼睛,她沒有力氣和杜御熙對視,更不敢看那雙犀利的雙眸。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個大圈,最終還是回到了王宮……
何苦呢?當(dāng)初何苦還要逃走?早知如此,她就該在跳下懸崖時,松開緊緊拽著溫寒衣襟的手……
胸口再次絞痛起來,杜雨青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沒有更痛的力氣。
即便現(xiàn)在想著自殺,都無法讓身子更痛。
這就是朱顏丹的極限了?她如果能活著回地球,一定讓同學(xué)把自己解剖了,看看神經(jīng)結(jié)構(gòu)是不是產(chǎn)生了變異……
“王后娘娘,還能感覺到疼嗎?”即便她閉著眼睛,杜御熙似乎都能看到她的心里,他噙著如同春花般的笑容,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煞氣,可是他的聲音里,卻帶著濃濃的殺意。
有很多次,他坐在岸上,看著靈泉里的少女,都想把她殺了。
被他人玷污的鳳身,他會覺得很臟。
而更糟糕的是,被她背叛的感覺,讓杜御熙想大開殺戒。
可是,用三個諸侯國喚回來的小王后,要是就這么死了,倒是如了她的愿,杜御熙可不想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所以,他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殺念,忍耐著等著她醒來。
杜雨青動了動唇,她的喉嚨火燒一般,說不出一個字,異常的難受。
“娘娘的身子,本王已經(jīng)洗的很干凈,不過總覺得還留有別人的味……”杜御熙知道她現(xiàn)在非常的虛弱,應(yīng)該先靜養(yǎng),可是他依舊忍不住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杜雨青突然睜開雙眸,看著眼前的俊美男人,胸口微微的起伏起來。
如今輕微的摩擦都會讓她感覺凌遲的痛苦。
杜御熙瞇起黑眸,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她知道疼了?
不,她不知道疼。
她永遠(yuǎn)不會知道被背叛的痛楚!
這肉體的疼痛,比起他的心痛算什么?
這個該死的女人!
杜御熙雙眸又迸出極冷極的恨意,太后說的對,這個媚/骨天生的丫頭,還沒長成型,就這么會誘引男人!
杜雨青痛得身體繃緊,這不僅僅是痛,還有著屈辱。
她討厭被這樣對待,一點(diǎn)人/權(quán)都沒有,像是他隨意玩弄的性/奴一般。
所以,才會那么喜歡溫寒,因為他從來不會勉強(qiáng)自己,對自己尊重而溫柔。
可是溫寒,又把她送回來了……
杜雨青眼前一黑,在無法忍受的痛苦中和心靈的雙重折磨下,又暈了過去。
杜御熙終于等到她醒來,此刻根本不會給她暈倒的機(jī)會。
他再次用真氣喚醒杜雨青,看見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唇邊掠過一絲冰冷的笑意:“小青兒,是不是又舒服又痛苦?”
他是邪惡的,一向知道杜雨青最怕的是什么,所以,在她剛剛醒來時,用這樣的方式,再次把自己印刻在她的心中。
反正,她根本不愛自己,反正,她喜歡的人是溫寒,反正,她會因為別的男人背叛自己……
那么,讓她痛一點(diǎn)又如何?
既然他的好,杜雨青看不見,那只好用最初的方式,來將自己印在她的心上。
不管是愛也好,還是恨,他都要做她心底記憶最深刻的人。
絕對不能輸給溫寒!
杜雨青想尖叫,想掙扎,可是她動不了,也喊不出聲,只能半張著嘴,眼淚撲簌簌的掉落。
這種精神和肉體的雙倍折磨,讓她無法容忍。
杜雨青想暈卻又暈不過去,只能喘息著,掉著淚水。
“嘖嘖,王后娘娘哭起來真誘人!倍庞蹙o緊盯著她溢出淚水的眼睛,嗓音變得低沉起來,“眼神和本王弓箭下瞄準(zhǔn)的小鹿一樣,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只要是男人,看見之后都會憐惜吧?”
“溫寒,怎么疼惜你的?”杜御熙突然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手指重重的從她蒼白的菱唇上劃過,喑啞著聲音說道。
杜雨青動不了,無法說話,也暈不過去,只能聽著他不堪入耳的話語,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不住的落淚。
“他一定比本王溫柔,讓你樂不思蜀了,對吧?”
杜雨青好想搖頭,她屈辱的閉上眼睛,疼痛,尖銳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本王讓你回來的時候,為什么不回來?”杜御熙突然重重的咬上她的唇,將那蒼白的下唇,咬出一圈血印來,方才止住的想要將她剁碎吃了的憤怒,問道。
所有的疼痛加在一起,讓杜雨青終于再次暈了過去,解脫了……雖然很快就會被暴君喚醒,可至少,能暈一刻是一刻。
“為什么不回來?”杜御熙喃喃的問道,看著她唇上滲出的血珠,眼神變得赤紅。
“本王給反悔的機(jī)會,為什么不珍惜?”杜御熙知道她暈了,可依舊問道,“溫寒比本王好?他哪一點(diǎn)比本王好?為了江山,連你都能賣,這樣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去為他拼命?有什么值得你喜歡?”
“為什么不珍惜本王?我可以對你更好……”
杜御熙端詳著她許久,突然緊緊將暈死過去的小丫頭,抱在懷中,聲音竟然有些微的哽咽。
“你說,本王到底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溫寒,你說。俊倍庞鯉缀跻獙⑺嗨樵谏眢w里,“你會后悔的,杜雨青,丟棄本王,你會后悔一輩子!”
這一刻,他不再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是一個在青春期迷惑的大男孩,對著又愛又恨的女孩,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去表達(dá)感情。
杜雨青再次醒來,還是在靈泉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虛弱到什么地步,以前只要在靈泉泡上半日,就會完全康復(fù),可是現(xiàn)在,一直泡在靈泉里,還是難受的要命,根本沒有緩和的跡象。
是靈泉不靈了?還是她的身體已經(jīng)殘破了,無法再恢復(fù)健康?
杜雨青趴在龍眼上,昏昏沉沉的想著。
外面,隱約傳進(jìn)來腳步聲。
杜雨青雖然很難受,可依舊聽得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腳步聲,不是杜御熙的。
杜御熙走路無聲無息,不會這么細(xì)碎。
周芳衣提著精美的食盒,走到靈泉邊,看著趴在龍眼處的少女,低低的喊道:“娘娘?”
杜雨青無法應(yīng)聲,她的嗓子非常的難受,依舊無法發(fā)出聲音,身子也還是不能動。
周芳衣又喊了兩聲:“王后娘娘?您好點(diǎn)了嗎?”
還有沒有回音。
周芳衣迅速的伸手,將一些白色的粉末倒入了靈泉里,隨即站起身,提著食盒往外走去,對門口守著的白衣?lián)u了搖頭:“娘娘還未醒,臣妾無法侍奉。”
因為杜御熙白天還要處理國事,所以讓唯一能進(jìn)入龍樓的女人——周芳衣,每隔一個時辰進(jìn)去探望一次,看看那個丫頭不要發(fā)生什么意外。
雖然在靈泉里,不可能有任何意外發(fā)生,但是杜御熙還是擔(dān)心,這么多天不吃不喝,只靠靈泉維系著生命的杜雨青,會餓肚子。
他認(rèn)為,杜雨青要是餓了,肯定不會對他說,讓同樣是女人的周芳衣去,就妥當(dāng)多了。
只是,靈泉泡了這么久,一點(diǎn)見效都沒有,也讓杜御熙焦心。
難道說,杜雨青真的不是鳳身了?所以靈泉對她開始沒有用處,或者是因為她和溫寒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事情,所以杜氏天朝的靈泉,拒絕為她醫(yī)治?
杜雨青再次難受起來,說來奇怪,她只有在晚上,杜御熙坐在靈泉邊的時候,才會舒服一點(diǎn)。
龍眼繼續(xù)冒著溫?zé)岬乃,杜雨青掙扎了幾次,也沒動彈。
她只好放棄著掙扎,繼續(xù)靜靜的躺著,等著黃昏的到來。
杜御熙走到靈泉邊,看著身無寸縷趴在乳白色的水中的少女,她的黑發(fā)漂浮在白色水波上,只露出一張臉來,那張臉和比乳白色的靈泉水還要蒼白,異常的憔悴可憐。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會泡著靈泉還奄奄一息的模樣?
杜御熙沒來由的煩躁起來,再次踏入水里,往她身邊走去。
伸手將她漂浮在水面上的黑發(fā)撥到一邊,杜御熙看著她昏睡的臉,俊秀的眉頭攏了起來。
“不要和本王裝病,你若是再不醒來……”杜御熙伸手搭在她纖細(xì)的手腕上,這些天持續(xù)的昏迷高燒,讓她的瘦了一圈。
脈搏依舊是微弱的跳動,她像是一個玩具般被杜御熙擺弄著,毫無知覺。
杜御熙盯著她昏迷中蒼白的臉,冷硬的眼神,終于慢慢的變得柔和了一絲。
他是在邊境等待著嫣語和青玉將杜雨青送回,見到她已經(jīng)十天了,從一開始的盛怒,到如今的焦心,他的怒氣和耐心都被磨光,如今只希望她能活蹦亂跳的先醒過來。
杜御熙對這種毫無生氣奄奄一息的獵物不感興趣,他喜歡鮮活的,強(qiáng)壯的,機(jī)靈的,有著旺盛的生命力和戰(zhàn)斗力的獵物。
這樣才有降服的價值,也才能配得上他的翻云覆雨手。
可是現(xiàn)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抱著她,杜御熙開始痛恨她還不醒來。
哪怕是和以前一樣,醒過來之后,繼續(xù)和他鬧,和他吵,和他賭氣,繼續(xù)生龍活虎的搞破壞,把后宮惹的雞飛狗跳,他也會考慮從輕處罰……(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