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青在一處溪水邊,快樂的吃著烤魚,將鳥蛋埋在火堆下,等吃完烤魚,就能吃到噴香的烤鳥蛋。
溫寒吃的很少,他喝很多的水。也許是和練習的武功有關,他似乎有種貯水的能力,可以從掌中凝結(jié)出冰刀,或者飛射出冰刃,來取人性命。
這一招,可以在不動聲色中,要很多人的命,卻對杜御熙無效。
杜御熙的至純至陽的內(nèi)力,正是這種陰寒武功的克星。
溫寒的冰,遇到杜御熙的真陽,會立刻消融。
杜雨青看著溫寒坐在小溪邊,手指輕輕的攪動著溪水,然后把水流變成一小塊的冰,像是在游戲一般,動作閑雅好看。
“我吃飽了,帶我玩。”杜雨青擦擦嘴,趴在溫寒的腿邊,也去玩那冰塊。
她好久沒這么放松過了,而且溫寒的馭水能力,比魔術師的效果還好。
“吃飽的話,你可以稍微睡一會!睖睾畬⒁活w顆冰珠放到杜雨青溫暖的掌心,看著那冰珠很快的融化成一灘水,揮袖將火堆熄滅。
他的掌風極冷,原本燃燒著的火堆,就像是被三尺大雪蓋住一般,立刻變成一堆冰冷的灰燼。
杜雨青吐了吐舌頭,若是溫寒這么揮揮自己,可能她也會立刻會變成一堆冰渣。
溫寒看了眼天色:“過不了多久,禁衛(wèi)軍就會找過來。”
聽到這句話,杜雨青飛快的站起身,臉色大變:“那我們快點走……”
“你還可以睡一炷香的時間。”溫寒撫了撫她的長發(fā)。
“我怎么能睡得著?冰棍,我們趕緊逃!”杜雨青吃飽喝足,以為這里就安全了,一聽到禁衛(wèi)軍就頭疼。
“我要引他們?nèi)チ硪惶,所以,你可以休息片刻!睖睾畬λ冻隽艘粋微笑,很淡,卻很踏實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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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美如仙境的樹林,站著一個美如謫仙的男子。
他一雙寒星般的雙眸,如同一望無際的夜空,閃著幽暗的光芒。
“墨陽白衣。”杜御熙的聲音,沙啞而疲憊。
中了毒、傷了心的年輕帝王,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沒有了神采奕奕,只有疲倦和勞累。
“屬下在!鄙砗蟮膬蓚佩劍侍衛(wèi),一個冷峻,一個英秀,上前走了一步,應聲說道。
“將這片樹林砍了。”杜御熙站的有些累,坐在一塊石頭上,命令。
“是!眱蓚侍衛(wèi)當即拔劍,眨眼間,數(shù)十株花開正艷的高大樹木已經(jīng)倒地。
杜御熙知道這片樹林被布下了陣,他的身體太疲憊,不想多費精力去破陣,所以,用這樣野蠻卻最直接的辦法,來消除障礙。
杜雨青啊杜雨青,你就跑吧,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杜御熙握著拳,抵在胸口,眼神冷銳,那個丫頭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竟然忘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再怎么跑,都逃不出自己的江山。
除非,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不,就算是消失,他也會用盡辦法,將她捉回來。
眼前的視線漸漸的寬闊起來,那一樹樹千嬌百媚的花朵,全都轟然到底,將視野慢慢的拓寬開來。
等到一片片的花林全部倒地,杜御熙終于站起身,踩著一地的花朵,緩步往前走去。
如畫的山谷里,杜雨青清脆的聲音驚起了一片飛鳥。
“冰棍,不行,你這樣的假象騙不了杜御熙。”小丫頭滿頭是汗,生怕被杜御熙追上來抓回去,“我了解他,杜御熙要是來抓我們,肯定帶足了人手,四面八方的包抄,不會放過任何一處……”
陽光下,英俊冷漠的白衣男子轉(zhuǎn)過臉,看著她:“你比我更了解他?”
“我知道他的性格,比如前面要是有三條路,無論做什么樣的假象,都無法欺瞞過去。”杜雨青急急的說道,“因為,他會三條路同時追趕搜查!
“你待著不要動,我馬上回來!睖睾戳怂,說完,立刻往前面趕去。
“冰棍……”杜雨青看著他白衣一掠,便不見了人影,跺了跺腳,只得原地站著不動,怕自己走遠了,溫寒找不到。
杜雨青不知道溫寒到底要做什么,她感覺溫寒是想做點假象轉(zhuǎn)移杜御熙的視線。
溫寒沒多久就回來了,手里捧著大把嬌艷的鮮花,鮮艷的顏色在白衣的映襯下,格外的明亮。
“拿著!睖睾畬⒒ㄟf給杜雨青,似乎對她露出了一絲微笑。
噯?冰棍好浪漫啊,居然會送花給她……
杜雨青來不及感動,紅著臉接過鮮花,溫寒又說道:“你身上的雨青花味道揮之不散,用著米君花,可以掩蓋住!
抱著大把紅黃色花朵的杜雨青微微一愣,隨即掩飾性的低頭嗅了嗅花朵,一股濃濃的混雜著桂花和蘭花味的香味直撲鼻中。
她還以為冰棍對自己示愛呢,原來是怕暴君的鼻子,嗅出了自己身上味。
不過這花真好聞,杜雨青又多聞了兩次,只在書中看過米君花很美很艷,她一直沒見過,不過聞多了,頭有點暈……
溫寒看著低頭聞著大把鮮花、突然緩緩暈倒下去的杜雨青,眼里閃過一絲淡淡的傷心,伸手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飛身到前面一個小瀑布下的巖石上,抱著她盤腿坐著,像是在等著誰。
一株株參天大樹倒下,木屑四飛,綠葉紅花四處飄零。
那些樹木直徑均達一米左右,要幾人才能合抱起來,且木質(zhì)極硬,樵夫就是一天也未必能砍斷一棵。
但是現(xiàn)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里,數(shù)十株大樹紛紛倒地,轉(zhuǎn)眼間,被劈出一條道來。
墨陽和白衣收了劍,前面已經(jīng)沒有這些樹,可以清楚的看見山谷的地形。
中間穿著墨綠長袍的男子,看得出受了重傷,臉色異常的蒼白,不知是不是被衣袍所映,眉心帶著一絲青綠。
杜御熙緩步往前走去,每走幾步,就會停下來,吃一顆藥丸。
那毒藥若不是被他及時逼出,只怕有妙手回魂的綠影在,他都熬不過一夜。
即便現(xiàn)在吃下了能解百毒的金丹,可是對溫寒的毒,還是沒有辦法克制下去。
溫寒做足了萬全之策,居然研制出讓杜御熙的身體無法抵御的奇毒,而且這寒毒后勁十足,只怕他要趕緊回王宮里休養(yǎng)才行。
否則在這路上,綠影所帶的救命丹藥并不多,而且沒有御醫(yī)院的精心調(diào)配,杜御熙的情況會很糟糕。
暫時綠影還無法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毒,可以讓百毒不侵的王上,逼出大部分毒液后,還會如此虛弱。
這個世間,只有兩個人知道這毒藥的成分,也只有兩個人知道,為什么百毒不侵的杜御熙,會無法阻擋這種奇毒。
可是,他們倆,是不可能給杜御熙解藥,這毒,也無藥可解。
“王上,看到他了!鼻懊嫣铰返那嘤,急掠回來,說道。
“她呢?”杜御熙站定,輕喘了口氣,先將浮躁的氣息平定下來,他不想一會見到溫寒,被他看出自己中毒嚴重。
“娘娘也在。”青玉深知杜御熙口中的他指的是誰,立刻說道。
“王上,我們包抄過去,將娘娘奪回……”白衣的手已經(jīng)按上了長劍,他年紀輕,性子也最急。
“不可,溫寒既會讓我們這么容易看見他,定已經(jīng)布下了局!本G影按住白衣的手,說道。
“是,不能輕舉妄動。”青玉點了點頭,看著杜御熙,“王上,溫寒在等著您,他周圍,一定有陷阱。”
杜御熙伸手將一粒白色的藥丸往口中送去,這是克寒鎮(zhèn)痛的暖丸,還有一百多顆,若是在回宮前吃完,綠影一時配不出那么多的藥,杜御熙會飽受寒毒之苦,性命堪虞。
溫寒靜靜的坐在瀑布邊的巖石上,風將他的衣袍吹起,帶著飛濺而下的細密水珠,他坐在這個地方,占盡了天時地利。
看見樹叢邊出現(xiàn)的一行人,溫寒輕輕勾了勾唇角,冰冷的手指在昏迷中的少女臉上輕輕劃著,將那些落在上面的水珠全部抹掉。
杜御熙隔著十多丈遠的距離,站在水邊的石頭上,看著溫寒懷里像是睡著的少女,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氣急敗壞。
“王上,我們談個條件吧!睖睾匆娝麄冋驹诹怂叄痪o不慢的開口。
雖然有一段距離,還有瀑布的聲音,可是他低沉的聲音,還是清楚的傳到了杜御熙的耳中。
“你沒有資格和本王談條件!倍庞醭脸恋目粗,用力壓制著翻涌的血氣,說道。
“真的嗎?”溫寒輕輕的握住杜雨青的手,突然笑了起來,如果冰雪消融般的笑容,異常的好看。
杜御熙的臉色原本就是蒼白的,此刻,似乎又煞白了幾分。
“你敢傷了王后娘娘,本王定不饒你!倍庞蹩匆姕睾罩庞昵嗟氖,上面流出了一滴滴的鮮血,不緩不慢的順著那丫頭的指尖,滴落在溪水里。
溫寒竟將杜雨青手腕劃開,用內(nèi)力控制著她血流的速度,來作為籌碼。
“如果對她用毒,你會想方設法的為她解毒,可是如果她血流盡了,你還能為她續(xù)血嗎?”溫寒輕輕搖了搖頭,看著杜御熙,“想聽聽我的條件嗎?”
年輕的帝王攥緊了拳,他盯著杜雨青的手腕,隔著十多丈的距離,依舊能看見那不是假象,手腕真的被割開一個小小的口,血液緩慢的流入清澈的水中,一滴一滴,砸在杜御熙的心臟里。
“你說!苯K于,杜御熙咬著牙開口。
溫寒輕輕按著杜雨青的脈搏,看來,她真的取得了杜御熙的歡心,王上從未因為一個女人而低下頭,這一招,走對了。
“王上,若是我用她,和你的王位換,你一定寧可殺了我們,也不愿意,對不對?”溫寒不緊不慢的問道。
杜御熙緊緊的盯著杜雨青一直在滴著血的手腕,又掃了眼溫寒:“對!
“然而,鳳身是半壁江山,若是真殺了她,你也一定不舍!睖睾粗庞鹾退磉叺氖绦l(wèi),距離這么遠,即便是輕功最好的白衣,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稍有差池,杜雨青的性命不保。
“快說你的條件!彪m然血液流的慢了點,可是杜御熙看見那刺目的鮮紅,又氣又痛,雖然恨不得把那個丫頭殺了,可是他即便親手殺了,也不想看到她被其他人傷到。(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