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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杜雨青的表現(xiàn),讓他明白,外星人就是外星人,和天朝的女子非但身體有著細微的差別,連心臟構(gòu)造都不同。

  瞧她看似一臉溫順的吃著菜,可眼里卻沒有任何的喜悅,而且還強壓著反胃的感覺。

  對他的恩寵,就這么的討厭?

  若是她嘰嘰喳喳如同以前那樣抗拒就算了,可偏偏她還忍氣吞聲,學(xué)會了做受氣包的小媳婦!

  誰給她氣受了?他的江山都忙不過來,還關(guān)心她會不會餓著,這個該死的女人怎么一點都不領(lǐng)情?

  該死!該死!

  這樣默默容忍著的接受,比她哇哇大叫著拒絕,還讓人討厭。

  杜御熙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她總是能輕易的撩起自己的怒氣。

  “曉寒,將每份菜都端過來。”杜御熙壓制著無名怒火,然后低低的對杜雨青說道,“這幾日,是本王疏忽了,沒有喂飽你!

  杜雨青聽到“喂飽”兩個字,有些慌,腦中突然就跳出他在床上不斷的索取著,在她的耳邊低低的喘息:別急,還有,本王一定會喂飽你的嘴……

  腦中突然出現(xiàn)的這個鏡頭,讓杜雨青臉色一白,急忙說道:“王上,我……”

  她的話沒說完,一筷子的菜,便塞入她的口中。

  很好,既然她如此柔順,那他便多賜點龍恩!

  席間本來談笑風(fēng)生,如今靜的只能聽到筷子碰到牙齒和艱難吞咽的聲音。

  “眾卿也吃著,怎都不動筷子了?”杜御熙聲音恢復(fù)了一絲暖意,猶若春水破冰般響起。

  只是他的手里拿著筷子,依舊不停的往杜雨青的口中送著菜肴。

  “咳……咳咳……”杜雨青猛然被一口湯汁嗆住,一張臉憋的通紅。

  “王上,娘娘許是已經(jīng)飽了,夜里食多,對鳳體不好。”綠影聽見小王后被湯汁嗆著的聲音,不由的有些心軟,先行求情。

  “王上,娘娘既然吃不下了……”一貫冷峻少語的墨陽,也開了口,他們是杜御熙身邊最親近的人,比四侯和百官都要親近圣駕,所以說話沒有什么顧忌,一貫直言。

  “曉寒送娘娘去房間吧!睍院玩陶Z見王后娘娘一張?zhí)O果臉快被撐著饅頭了,立刻說道。

  “娘娘吃飽了自然會對本王說。”杜御熙伸手取過巾帕,給她擦著咳出來的食物,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飽了……咳咳……”杜雨青胃部漲頂,再吃就要吐出來。

  這個暴君吃飯前還好好的,現(xiàn)在怎么突然又想著折磨她?

  她不敢看溫寒,但是知道他肯定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眼觀鼻鼻觀心的用膳,不會露出一絲的破綻……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飯桌上,其他的侍衛(wèi)臉上都有些憂色,只有溫寒,依舊淡漠的用膳,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guān)。

  “果真飽了?”杜御熙終于放下筷子,伸手順著她的胸口往下?lián)崛,來到她的胃前,微微用力,一按?br />
  “哇……嘔……”杜雨青再也忍不住,轉(zhuǎn)頭就吐。

  “綠影,你剛才說娘娘是肝臟不好?”杜御熙眼神變冷,看著趴在桌子邊大吐的杜雨青,冷聲說到,“本王看來,她是五臟六腑都壞了!”

  “對不起……我……我最近胃口也不好……”杜雨青吐得眼淚汪汪,曉寒已經(jīng)端過來水,給她擦著臉。

  “你不是說,下午吃了些糕點,已經(jīng)吃飽了?”杜御熙將她拽過來,絲毫不介意在自己的臣子和下屬面前責(zé)罰她。

  “我……對不起……你不要罰我……我錯了……”杜雨青因為嘔吐,擠出了眼淚,雖然抹干凈了臉,卻依舊淚水汪汪,那雙靈秀的眼眸,變得和小鹿一樣敏感驚惶。

  她看見杜御熙的眼神,立刻拽住他的衣袖,不顧還有這么多人在場,也不顧自己的身份,哀求道。

  溫寒聽見她的哀求聲,心中一痛,她果真非常害怕杜御熙……已經(jīng)害怕到這種程度……

  要知道在溫寒的面前,三十多個月,杜雨青幾乎沒有用過這樣的神情和語氣和他說話,除了后來,他準備要她的時候……

  “你?你只知道欺君!”杜御熙收緊手,突然轉(zhuǎn)臉問向一直淡漠不語的溫寒,“溫侯,你說欺君者,該如何處置?”

  “斬立決。”溫寒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吐出這三個冰冷的字來。

  杜雨青雖然知道他不能杜御熙的面前露出任何的破綻,可心里還是微微一涼。她接受的教育和這群人不同,她所看到的和憧憬的戀情,也和這個不同。

  她看過佐羅的愛情,看過羅密歐和朱麗葉,看過梁山伯祝英臺,看過泰坦尼克號,看過紅樓夢……雖然因為年齡太小,她那時不懂,但是她一直固執(zhí)的認為,男人應(yīng)該像金剛那樣,站在最高的樓頂……呃,不對,是像奧特曼那樣,為心愛的女人,打怪獸!

  好吧,這里不是現(xiàn)代,這里迂腐的人們,會背負著現(xiàn)代人所沒有的江山帝位之爭,她既然做了“間諜”,就只能接受這樣的后果。

  但是,聽見溫寒口中冰冷的“斬立決”,杜雨青突然難過的想,她不如真的去死……因為這世界上唯一留戀的東西,都破碎了,感覺胸口好痛……

  “溫侯,王后娘娘不同!蹦柾蝗徽f道。

  “臣只是回王上的話!睖睾淠目聪蚰。

  “王后娘娘可能只是和王上玩耍而已,娘娘一向喜歡……”綠影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沉聲說道,“娘娘朱顏丹發(fā)作!

  杜雨青只想著自己的胸口怎么這么疼,心臟像是被碾過去一樣,模模糊糊中聽到綠影的說什么朱顏丹——原來是朱顏丹發(fā)作了啊……她就說嘛,怎么會因為那冰冷的三個字,疼成這模樣,她一直都是對感情神經(jīng)大條的人,何時會變得那么感性?

  只是不知,杜御熙這個疑心病極重的人,會不會懷疑到溫寒。

  朱顏丹發(fā)作的真不是時候……杜雨青在昏迷前,模模糊糊的想著。

  溫寒聽到綠影最后一句話,終于抬眸,看向杜雨青,只見她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身體僵硬如同被點了穴,似乎沒了氣息般,額上大顆大顆的汗水滴落,眨眼間,身上穿著的嫩綠色衣衫就被汗水浸透,臉上毫無血色,連朱顏丹留下的淡淡粉色都不見了,比白雪還要蒼白,透著淡淡的青。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朱顏丹發(fā)作的厲害,表面上,杜雨青只是臉色蒼白泛著青,一動不能動,可是溫寒能看出她皮膚下,血脈逆流沖撞,最后匯集在心臟,流經(jīng)大腦,形成可怕的痛苦。

  這一次,他借機終于細細的看了眼王后娘娘。

  她小巧上翹的菱唇蒼白帶著青色,那雙明媚靈秀的雙眸,竟像是人在死去之前一瞬間的瞳孔——緊緊的收縮著,沒有一絲的光華,但是迅速的涌出淚水,一滴滴的砸在他的心上。

  幸好有綠影在,雖然他比不上靈泉,卻能讓杜雨青盡快擺脫朱顏丹發(fā)作的痛苦。

  他迅速的從衣袖中翻出藥丸,遞給杜御熙:“王上……”

  “不必,她既然想死,便讓她感受千萬遍死亡的痛苦!倍庞跎焓址魅ゾG影的手,聲音猶如三九寒天的夜雪。

  眾人終于才發(fā)現(xiàn),王上的臉色好不到哪里去,也是鐵青的,壓抑著可怕的暴怒。

  墨陽尤其奇怪,他離開王上有一段時間,所以回來后感覺最深切,發(fā)現(xiàn)王上的性格有些改變。

  說不出具體哪里變了,總覺得他對王后娘娘的態(tài)度很微妙。

  今日在園中,他還見王上站在園門,眉眼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溫柔,靜靜的看著小王后,沒有一絲戾氣。

  然后用膳時,王上突然強迫娘娘吃飯,這看似是恩寵,卻帶著某種賭氣的感覺,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究竟發(fā)生過什么……

  如今,居然對朱顏丹發(fā)作的娘娘,狠心說出這樣的話來,太奇怪了。

  就算是以前杜雨青還不是王后娘娘時,只要毒發(fā),杜御熙就會立刻抱她去靈泉,或者讓綠影盡快醫(yī)治,從不會像今天這樣暴怒。

  小王后今天也沒有惹王上發(fā)怒啊,而且看上去還格外的溫順……難道王上已經(jīng)變性了?不喜歡溫順的女子,喜歡叛逆抗恩的女人?

  非但墨陽不能理解,綠影紅纓等,也無法明白其中微妙之處。只有溫寒,心中撕裂般的痛了起來。

  而杜御熙,突然站起身,拂袖離席,走到外面,這才伸手,狠狠抵住胸口。

  他怎么這里也這么疼?莫不是被傳染上朱顏丹的毒?

  看見那丫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自己溫溫順順,他就惱怒萬分。如今他能夠忍受這丫頭每天和自己對著干,做些奇奇怪怪的事,說著奇奇怪怪的話,可他不能忍受,活潑調(diào)皮的小王后,像一朵焉巴了的花,沒有一絲生氣,看著自己的眼里,只有害怕……

  他不是魔鬼!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杜御熙深吸了口氣,狠狠的揉了揉氣悶疼痛的胸口,大步流星的離開。

  讓她疼,疼死算了!這是第幾次朱顏丹發(fā)作了?

  原本以為在孤絕山中找回了她,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毒發(fā),她吃夠苦,會好好的待在自己身邊,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永遠都不會想著死……

  誰知溫寒的三個字,竟讓她朱顏丹發(fā)作。

  這女人,究竟是為何毒發(fā)?因為她以為自己真要“斬立決”,還是因為……溫寒?

  曉寒將杜雨青的牙齒撬開,把藥丸塞進去,雖然王上不許給她喂藥,但那只是口上說說,心里肯定也心疼著小王后呢,所以大家自作主張的喂著她藥丸。

  只有溫寒,突然起身,也往外面走去。

  而墨陽和紅纓,立刻跟著起身。

  “王上!崩淠穆曇,在杜御熙的身后響起。

  “今日攪了興致,你也吃的不盡興吧?”杜御熙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問道。

  他私下對臣子,尤其是四侯和曾經(jīng)的伴讀,都如兄弟般。

  至少,杜御熙會讓他們感覺,如小時候一樣,毫無猜忌,親密無間。

  溫寒看著燈籠光芒下的那張臉,他幾乎有錯覺……錯覺這個男人,是他的雙胞兄弟。

  因為,他們的性格如此相近,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

  “王上,關(guān)于東海海賊,臣還有報!睖睾f的是正事,他也一向很少在杜御熙面前,說和公務(wù)無關(guān)的事情。

  “你帶本王去大牢見見州府大人!倍庞醅F(xiàn)在異常煩躁,他要去州府大牢,親自審訊。

  州府大牢異常的陰暗潮濕,秦鵬已經(jīng)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當他被提審去拷問室時,看見端坐在虎皮椅上的年輕男子,滿是血污的臉上,那雙渾濁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震驚——他,居然也到了景州府。

  看來……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隱瞞的。

  溫寒雖然是欽差大人,而且手段冷酷殘忍,但畢竟只是侯爺。

  這坐在虎皮椅上的俊秀男人,卻是江山的主子,年輕的帝王。(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