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青剛剛想到這句話,胸口猛然一疼,她急忙深呼吸,不去想和死有關(guān)的事情。
這里,可以俯瞰整個王宮和王城。
可以前的長安街一樣,帝王們,似乎喜歡方圓結(jié)合的布局。
整個王城的街道橫平豎直,宛若棋盤,最外延,卻是圓形,外圓內(nèi)方,頗像某種哲學(xué)。
她要是想逃出去,只能從那道天險——孤絕山翻過。
可孤絕山并不孤絕,而是一條縱橫幾千公里的山脈,成為王城的堅固后盾。
杜御熙再次返回龍樓,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
他見靈泉里空無一人,也拾級而上。
這一次龍樓外的大門緊閉,蘇筱筱絕不可能逃出去,不見人影,定是又恢復(fù)了精神,跑去樓頂。
她的體質(zhì)果然奇異,朱顏丹毒發(fā),就算是被靈泉接納療養(yǎng),也不會如此神速的好起來。
可是那丫頭葵水來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走的干干凈凈,服了朱顏丹,身體也照樣抽長……
簡直是怪物。
杜御熙悄無聲息的站在頂樓,鳳眸流轉(zhuǎn)著一抹綠色。
云錦織就的淺綠色長袍,被風(fēng)翻起,勾勒出嬌小的線條,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風(fēng)吹落,猶若被卷起的雨青花。
杜雨青坐在亭子邊,扭身趴在白玉雕成的欄桿上,看著明燦的晚霞,在地球上,已經(jīng)很少能看見如此純粹的藍(lán)天白云,晚霞滿天。
只有撒哈拉沙漠。
那里是被污染最少的地方,她曾隨著研究院組建的一支科考小組,徒步穿越廣袤無際的沙漠,在夜晚休息的時候,抬頭看見沙漠之上,未受污染的星空。
在城市是看不見那么多星星,而沙漠之上,卻能看見縱橫交錯的星子,猶如古人所著的書中描述,美的讓人心悸。
那時候,她就在想,可不可以有個時光機器,可以讓傷痕累累、被嚴(yán)重破壞的蔚藍(lán)色星球,超越時空,回到五千年前的地貌……
“……金作屋,玉為籠,車如流水馬如龍。劉郎已恨蓬山遠(yuǎn),更隔蓬山幾萬重……”低低的吟聲被風(fēng)吹的破破碎碎。
杜雨青看著晚霞下的王城,如此的繁華,她曾夢想著有一日,可以返祖歸宗,就像這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天下大同……卻不想,夢想竟然用這種方式實現(xiàn)。
“金作屋,玉為籠?”身后,傳來熟悉悅耳的聲音,讓正想著家、百感交集的杜雨青立刻僵硬了。
搭在欄桿上的手收緊,杜雨青有點想從這里跳下去……
但是不能跳,因為只是稍微一想,就會有錐心的疼痛一閃而過,警示著她,不要引發(fā)朱顏丹毒發(fā)。
“后宮可不是牢籠,而是一個女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天下。”杜御熙走到她身邊,俯視著自己的王城,淡淡說道。
杜雨青沉默的看著落日,要是在地球,這個男人早就蹲大牢了!可是在這里,根本沒有法律,他所說的一切才是王法。
她和杜御熙完也全沒法交流,她說的事實,只會讓杜御熙大發(fā)雷霆。
所以,干脆一直沉默好了,反正她什么都沒了……連貞潔都沒了……
“蘇筱筱,下次若是你還敢尋死,朱顏丹毒發(fā),本王不會再將你帶到靈泉緩解痛苦�!倍庞跻娝蚓o了唇,看著晚霞不發(fā)一言,原本就不悅的心里更加不舒服,“如果痛苦沒有得到紓解,朱顏丹再發(fā)作幾次,你便會成為只渴求活著的行尸走肉……”
杜雨青依舊不說話,她現(xiàn)在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區(qū)別?
被囚禁在這里,被剝奪了一切,她活著有什么意義?
杜御熙見她還是不說話,眉頭微微皺起,她竟無視自己,真是膽大包天的丫頭。
“蘇筱筱,看著本王�!倍庞鯄合虏粣偅�。
杜雨青才不想看他,這個惡心無恥的惡魔,讓她生不能死不成的暴君,她如果有反撲的機會,一定讓他也嘗嘗這樣的痛苦。
“蘇筱筱!”聲音危險的沉了下來,杜御熙今日從她毒發(fā)之后,一直強抑著惱怒,剛才見她一個人落寞的站在晚霞中,才心生幾絲憐惜,對她溫言幾句,可是她居然裝聾作啞。
沒人敢對他視若無睹,即便她是鳳身,也不可如此藐視龍威。
“看著你,你能放我走嗎?”杜雨青看著遠(yuǎn)方,終于動了動唇,聲音里有絲悲傷。
杜御熙捏緊手指,她就這么想逃開他?
“我只想回去……”杜雨青略帶稚氣的臉上,染上了憂傷。
她的話沒說話,突然被扣住下巴,然后霸道的唇壓了下來,將她的話堵住。
杜御熙從昨天晚上開始,迷戀上親吻,就像是剛剛接觸到游戲的孩子,沉迷于其中。
回去?等他駕崩之日,她還得陪葬,休想逃離。
杜雨青張嘴就咬,要是把他惹怒了,會不會一生氣就把自己給流放邊疆?或者把自己殺了……
杜御熙捏住她的兩腮,眼里閃過震怒,她竟意圖咬傷自己。
果然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自從知道她是鳳身之后,這幾日是否太縱容她了?所以和聞人莫笑一樣,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念及她還年幼,以及她是后命,先給點顏色,讓她清楚什么夫綱君威。
“嗤啦”!淡綠色的云錦衣袍,被撕裂開來,雨青花紛紛揚起,少女被推倒在地,被朱顏丹折磨不久的身體泛起一陣疼痛,像是散了架。
“蘇筱筱,朱顏丹并非這個世上最可怕的藥物。”杜御熙看著倒在厚厚一層雨青花上的少女,秀絕的眉眼里,跳躍著五彩的晚霞。
“你大可一意孤行,藐視王權(quán)�!倍庞跎焓纸忾_盤絲腰帶,淡淡說道,“本王還有千萬種方法,讓你后悔今日所做之事�!�
杜雨青看見他脫去外袍,有些害怕的抓住被撕裂的錦袍,她恨這個男人,但是又無力抗衡。
“本王只是不愿后宮之后,是個毫無自保能力和管制能力的庸俗女人,可若是你任性妄為,不聽龍言,本王只能讓你成為一件擺設(shè)�!倍庞跽f著冷血的話,唇邊卻浮起一絲笑容來,“你可知媚心藥?若是服下它,這一生,你都離不開男人……”
“我不要!”杜雨青臉上露出一絲驚恐,急忙拒絕。
她當(dāng)然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藥丸,杜雨青特意研究過醫(yī)書,這些千奇百怪的藥物,幾乎都是王族專用,用來處罰那些不聽話或者做錯事的妃子美人。
媚心藥要是吃了,每日只想著男人的身體,一生中唯一的追求就是床第之事,她不想把自己毀了。
“要不要不是你說了算,本王才是主人�!倍庞醺┫律�,伸手托住她的下巴,笑容愈發(fā)的晃眼起來,“蘇筱筱,你可明白?”
杜雨青臉色一陣青白,她深信杜御熙說到做到,若是自己死不成還被喂了這樣的藥,她的處境會多悲慘?
“圣主隆恩……筱……筱筱明白……”雖然極度的害怕,但是還能保持一分理智,在心中權(quán)衡再三,杜雨青艱難的吐字。
連名字身份都被剝奪起了,她還能剩下什么?尊嚴(yán)嗎?丟下吧,她現(xiàn)在,不過是任人魚肉的獵物。
“既如此,還不取悅本王?”杜御熙站起身,坐在亭柱邊,衣袍敞開,在風(fēng)中猶如天神下凡。
小丫頭還是經(jīng)不住恐嚇,昨夜還拼命的哭喊,連母親哥哥都不認(rèn)了,一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模樣,今日似乎清醒了點,也看清現(xiàn)狀,道認(rèn)命了。
杜雨青困難的爬起,雖然她在靈泉泡了半日,但是空著肚子,餓了一天,加上朱顏丹的痛苦只是暫時緩解,被他一扔,難受的要死。
杜御熙坐在雕欄玉柱邊,敞開的衣袍里,白色的中衣緊緊裹著強健的軀體,透著無言的壓迫。
唇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他冷眼看著小丫頭從地上爬起來,被撕裂的云錦長袍有一半掛在肩頭,格外的誘惑視線。
“你可知美人侍寢取悅,是膝行而至?”見她面色痛苦的遲疑著,杜御熙又說道。
杜雨青咬緊牙,她要怎么才能擺脫這樣的“寵愛”?
不甘心的跪在地上,壓著厚厚的雨青花,一點點移動到杜御熙的身邊,可是就那么跪著,遲遲沒有動彈。
“本王昨夜教你的,都忘了?”杜御熙見她低著頭,跪在自己身邊一動不動,問道。
想起昨夜就動怒,御醫(yī)院忙活了大半夜,他也幾乎整夜沒睡,好端端的吉日被浪費了大半夜,等她終于醒了,卻想尋死!
簡直不把皇恩放在心里!
“我……知錯了。”杜雨青小心翼翼的伸手,放在他的膝蓋上,帶著懇求可憐的語氣,“王上,我以后再也不會忤逆您,今天放過我好嗎?我……身體很難受……”
杜御熙冷眼看著她,瞧瞧,只要自己一發(fā)怒,讓她知道逃不過,這丫頭立刻就會用討價還價的哀求語氣和自己說話。
他可不會心軟,若是縱容慣了,遲早會和莫笑那樣,捅出大麻煩。
“知錯便要領(lǐng)罰,身體難受,那是你自找的。”杜御熙垂眸看著她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一雙很秀氣的手,骨骼纖細(xì)卻帶著圓潤,會讓人聯(lián)想到讀書人翻著書的素凈手指。(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