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回紫竹峰時,已是星辰漫天。
遠(yuǎn)遠(yuǎn),便嗅到了飯香氣,來得早不如趕得巧。
“打架就打架,怎的還帶搶劫的。”云煙斜了一眼趙云。
“職業(yè)病!壁w云說著,已抱住了飯盆,已提起了筷子,所謂職業(yè)病,應(yīng)該是習(xí)慣了,只要是被放倒的人,大多都會搜刮一番。
按秀兒的話說,戰(zhàn)利品嘛!不拿白不拿。
穆清寒聽了,一陣扯嘴角,原來這事兒你是經(jīng)常干哪!
云煙則被逗的哭笑不得,好個職業(yè)病,你前腳剛走,鄭明的師傅,后腳就跑來要東西,完事兒還給她一頓數(shù)落,把俺徒兒打殘就算了,還搶東西,還講不講武德,強(qiáng)盜嗎?
還好,她懟人的本事不是蓋的,徒兒爭氣,師傅哪能遜色了。
趙云抱著飯盆,一陣扒拉米飯。
心情好了,胃口自然也好,哪回下山都有收獲,演武臺掙了二十萬,丹玄還賞了他一顆三紋丹,在靈果園,一通大吃特吃,而且,還得了一個刻有遁甲天字的玉盤,待會吃完飯,便將其煉入龍淵劍。
說到靈果園,他把捎來的靈果,擺滿了一盤。
莫說穆清寒,連云煙都挑了眉,這貨本事不小嘛!
“新宗大比只剩七日,都安分些!
云煙悠悠道,主要是對趙云說,有這么一個不怎么老實(shí)的徒兒,每回下山都搞事情,她可不想每天都有人...來她紫竹峰喝茶聊天兒。
“明白!壁w云點(diǎn)了頭。
老實(shí)說,他不喜歡搞事情,總有不長眼的,逼著他搞事情。
如嚴(yán)康那號的,不錘一頓,那廝見天唧唧歪歪。
“明白!蹦虑搴颤c(diǎn)頭,已決定來一個七日閉關(guān)。
飯后,趙云自鎖門窗。
夜深人靜時,他才取出了那個玉盤,以雷電鍛煉。
玉盤一寸寸碎裂,也一寸寸化作飛灰,只剩一個遁甲天字懸浮著,褪去了鉛華,綻放了金光,如一顆璨璨的星辰,時而能聞奧妙的天音。
趙云拂手,將其刻在了龍淵上。
逢有這橋段,龍淵都顫的格外猛烈,是興奮的顫,嗡嗡中自帶劍威,四射的劍氣,都染著純粹的金光,殺傷力自是恐怖的。
“不錯。”
趙云笑著收劍,分別取出了蘇宇和子炎的兵器,一樣用雷電包裹,幫其淬煉著雜質(zhì),鑒于那倆人都不錯,他還用了些紫淚兵晶,未敢多用,免得不必要的麻煩,待時機(jī)成熟,他會偷偷送一些。
隨手,便見一道道分身化出,繼續(xù)造零件。
身為本尊他,最是刻苦,恢復(fù)了瞳力,繼續(xù)磨煉天眼瞬身。
崢...!
驀的,聽聞房外響起悠揚(yáng)的琴音。
還是那個夢游的師傅,真?zhèn)多才多藝,夢游中所干之事五花八門,其琴音還是很美妙的,聽的趙云都心神徜徉,已趴在窗前的穆清寒,更是聽的如癡如醉,一縷縷琴音,都好像在闡述一段悠遠(yuǎn)的故事。
待趙云推開窗時,見的卻是淚流滿面的云煙。
也是從那一瞬,她的琴音多了一抹悲傷與哀涼。
趙云看了沉默,穆清寒看了心疼,總覺她家的師傅,豁的渾渾噩噩,怕是只在夢境中,才會顯露最真實(shí)的自己,她的淚,便是最好的證明,不自覺間,身為徒兒的她,也不免怨恨了那個叫云鳳的姐姐,也太心狠手辣了。
趙云比她怨恨的更多,他年...不死便不罷休。
這個清晨,不見穆清寒,真就閉關(guān)了,只趙云一人在灶臺忙碌,讓他有點(diǎn)兒罩不住的是,云煙竟也上了灶臺,整的趙云頗不自然。
原來,你會做飯哪!
“這幾日,師傅可夢游了!痹茻熭p唇微啟。
“夢游...也是一種修行!壁w云深吸了一口氣,說的夠含蓄。
“沒嚇到你吧!”
“還行!
趙云一聲干笑,只要不往我屋里去,隨便你咋溜達(dá)。
云煙未再言語,繼續(xù)摘菜。
師傅親自下廚,徒兒的無上榮幸。
飯菜的味道嘛!還是極好的。
許是飯香飄溢,有人跑來蹭飯。
乃蘇宇和子炎,也不知是事先商量好的,還是半道上遇見的,齊齊爬上了紫竹峰,是來拿自個的兵器的,都懂禮數(shù),也都很自覺,對云煙行了一禮,便坐那開吃了,而且,都是自帶碗筷。
“這么能吃?”
見了趙云的飯盆,兩人齊齊扯嘴角。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么一個清秀的人,吃飯竟這般彪悍。
“小時家里窮,吃不飽飯!
趙云給的理由,永遠(yuǎn)都那般清新脫俗。
“菜咸了,少放鹽!
“這道菜火候該是沒掌握好,下次注意。”
“這湯,淡了。”
蘇宇的嘴很刁,也是個話嘮,吃飯也堵不住嘴,儼然已成一個評委,,品一道菜便會給上一個評價,基本沒好話的那種。
因他,空氣變得有些冷。
子炎胃口也好,吃嘛嘛香。
趙云只埋頭扒拉米飯,且時刻做著開遁的準(zhǔn)備,搞不好下一瞬他師傅就會掀桌子,你個蘇宇,吃飯就吃飯,哪來那么多屁話。
的確,云煙不止一次瞥蘇宇。
這小子,應(yīng)該不是來蹭飯的,多半是來找茬的。
“我?guī)煾底龅!?br />
鑒于云煙的神情不咋好看,趙云戳了戳蘇宇。
這話一出,蘇宇手中的碗都沒端穩(wěn),以為是趙云做的才會那般說,這整的誤會鬧大了,就說吧!好端端的,怎會涼風(fēng)兒陣陣。
“喲,吃飯呢?”
還有來客,乃一個紫袍老道,不請自來。
蘇宇他們都認(rèn)得,趙云是第一回見,能聞一抹霸道的雷息,若所料不差,應(yīng)該天宗的煉丹師,不知名諱,人都叫他歐陽老道。
“歐陽師兄,怎的有空跑這來。”云煙笑道。
“串串門兒!
歐陽老道笑著揣手,無視蘇宇,也無視子炎小胖子,與云煙聊了一句,便湊到了趙云那邊,上下左右的看,且眼神兒奇怪。
這孩子,咋這般能吃嘞!
自然,他來這可不是看趙云吃飯的,而是來看天雷的,也不知是聽誰說的,聽誰說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姬痕,竟有天雷,而且是一道極霸烈的天雷,如此,這會是一個好苗子。
趙云被盯的渾身不自然,已能猜出老道的來意。
“師兄,可用過飯了。”云煙輕語一笑。
“你這般一說,還真有點(diǎn)兒餓了!睔W陽老道也自覺,真就坐那了,也是自帶碗筷的那種,一邊夾菜,一邊還不忘看趙云。
這貨,也是個話嘮。
方才蘇宇說的話,他也拎了一邊,不止是煉丹師,也是個美食專家,一道道菜評的有模有樣,人都好壞參半,他凈挑壞的說。
于是乎,吹拂的微風(fēng),又涼了些許。
云煙的臉色,的確不咋好看了,難得下廚,有這般難吃?
“云煙師叔做的!碧K宇小聲說了一句。
一話出口,氣氛尷尬,歐陽老道剩下的只是干笑了。
飯后,趙云便被拽走了。
至于蘇宇與子炎,則各回各家,一路上都在看自個的兵器,神色驚異,總覺自個的兵器,與先前不太一樣,表面這一層紫色氣是哪來的,經(jīng)由趙云淬煉,恍似經(jīng)歷了一次涅槃。
“天雷嘞!亮出來瞧瞧!
這邊,歐陽老道搓了搓老手,一臉笑呵呵。
趙云未多話,早知這老道來干啥的,拉出來溜一圈唄!
“還真是天雷!
歐陽老道見了,眸光熠熠,真靈級的天雷,卻潛藏著一種可怕的雷威,比他的雷電強(qiáng),二者顯然不是一個品種的。
“考核那日,我咋就沒下山嘞!”
歐陽老道一個勁兒的嘖舌,那日在山中煉器,并未下山看考核,鬼曉得這個走后門來的真靈境,竟有一道天雷,若早知道,定會收入門下,他年繼承他的衣缽。
如今嘛!顯然已晚了,這小子已入了紫竹峰,瞧云煙的神態(tài),多半還不知自家的徒兒,身負(fù)一道天雷,整個天宗,知道的怕也沒幾個,如此,這小家伙藏的足夠深,并非想象中那般不堪。
“去我煉器閣轉(zhuǎn)轉(zhuǎn)?”歐陽老道捋著胡須笑道。
“長老相邀,哪敢拒絕!壁w云笑著收雷,跟上了老道步伐。
“你這天雷,哪來的!睔W陽老道問了一句。
“撿的!
“撿的好!”
歐陽老道笑了笑,未刨根問底兒。
煉器閣坐落在兩山之間,是個修身養(yǎng)性的好地方。
入了煉器閣,趙云便見一把把兵器,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應(yīng)有盡有,不過級別都不高,真正的好兵器,可不是擺在明面上。
“師尊!庇幸磺嗄曜叱,恭敬的行了一禮。
趙云見過他,兩次演武臺斗戰(zhàn),這位都是看客,也聽過他的名聲,乃歐陽老道的徒兒,名喚黃歇,也是一名煉器師,體內(nèi)藏有一道地級雷電。
“喲,我當(dāng)誰呢?”
待見了趙云,黃歇的語氣,就不怎么和善了,眸有輕蔑,嘴角掛著戲虐之意,打心底瞧不起這個小真靈境,走后門來的嘛!
“去煉器,莫偷懶。”歐陽老道淡道。
黃歇深吸一口氣,心有不爽,師傅也忒不給面子。
不過,師傅的話他得聽,乖乖的去煉器了,臨走前還瞥了一眼趙云,心中不爽,大多是因趙云,一個真靈境,有何資格來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