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降臨,趙云與夕靈回客棧。
趙云個人才,貌似真不知何為浪漫,回了客棧便自鎖了房門,惹得夕靈一陣鼓小嘴,曾幾次趴到趙云的房門前,貼著耳朵聽動靜,沒啥個聲響,靜悄悄的一片,也不知趙云在里面搗鼓啥。
還能搗鼓啥,配藥唄!
趙云拿了頗多藥丸,以及一路所得的丹藥,一顆顆塞入紫金小葫蘆,再配合藥液的一一溶解,制成了一葫蘆精氣澎湃的靈液。
自然,這與之前的仙露肯定沒法比。
藥配好,他才拿了從藥鋪得來的羊皮古卷,任誰看都是抹布,好在他有天眼,其上的紋路,無所遁形,被一條以條的描繪了出來,做完這些,他又取了一塊羊皮,一番裁剪,仿造的是從玲瓏閣得過的那塊紫色羊皮古卷,無論是形狀,亦或其上紋路,都造的一模一樣,兩塊羊皮拼湊在起,有些地方還真就是吻合的。
奈何,還是殘缺。
得尋到其他幾塊羊皮卷,才能拼成完整的藏寶圖。
“今夜怕是不平靜!
“給你們...備點兒有意思的!
趙云嘀咕著收了藏寶圖,又埋頭擱哪瞎搗鼓。
深夜,萬籟俱寂,整個明月古城,都好似沒了聲響。
看趙云房中,依舊燭火通明。
曾有一瞬,一陣微風拂過,燭光隨之搖曳,見一縷青煙吹入,是一種毒霧,還在忙碌的趙云,搖搖晃晃的歪倒在地上,假死過去,沒錯,是假死,毫無氣息,或者說,是一種龜息的秘術(shù)。
說白了,他在裝死。
今夜不平靜,會有人跑他這來。
至于毒霧,的確夠狠,只不過,他并未吸入,在燭火搖曳的瞬間,他便已屏住了呼吸,無非是造個假象,以蒙蔽來造訪他的人。
足兩三瞬,才見一道黑影竄入,蒙著夜行衣。
乃血鷹族的長老,白日他家少主吃了癟,自要找個場子回來,主要是,少主有交代,要弄死趙云,而且,還要把趙云的行囊?guī)Щ,要行囊是假,要紫色羊皮古卷才是真,那是一塊藏寶圖。
為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這尊地藏境用的是毒煙。
非一般的毒煙,毒性極霸烈,真靈境嗅之必死無疑。
畢竟,這是在明月城,街上有巡邏,不乏修為高深者,若有慘叫,必被察覺,不是自家的地盤,最好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來。
“這,便是招惹我家少主的代價!
見趙云已無氣,且心脈已停,血鷹長老露了冷笑。
其后,他才在房間翻找,趙云的行囊,包括趙云身上的物件,凡是能拿走的,一件兒都不剩,而事實上,也沒啥個較貴重的東西,因為趙云的寶貝,包括他那顆魔戒,都不在這個房間里。
嗖!
血鷹長老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走后,趙云才緩緩開了眸,狠狠伸了一個懶腰,龜息之法,他雖無心跳與氣息,卻時刻都清醒著,在外人看來,他真是大魄力,萬一血鷹長老來個毀尸滅跡,又或者補上一掌,豈不是很尷尬,老實說他也怕,做戲嘛!逼真還是很重要的,他也并非無防備,見形勢不對,會撒丫子開溜,不會給對方補一刀的機會。
縱對方是地藏境,他也有自信逃了。
要知道,這是在明月城,街上頗多帶刀侍衛(wèi),血鷹長老不傻,也不想把事鬧大,真惹毛了明月城主,真若把明月古城封上小半年,誰都別想走了,那么,他們就未必能趕上天宗的考驗了。
正是知道這一點,趙云才敢整這么一出。
再說血鷹長老盜走的,沒啥好東西,不過,趙云卻是給他們備了好東西,也便是藏寶圖,是一張假的藏寶圖,足有十好幾塊。
這邊,血鷹長老已回歸住處。
嚴康并未睡,第一個跳了出來,“可滅了,可拿到了!
“老夫出馬,自手到擒來!毖楅L老扯了黑衣,將趙云的行囊,一并放在桌上,“嗅了那等級別的毒霧,他已當場斃命!
“很好,記長老一功。”
嚴康笑著,拆了趙云的行囊,一通翻找。
“少主,你在找什么!比齻血鷹長老試探性問道。
“藏寶圖。”
嚴康當即一笑,也終是尋到了,足十幾塊羊皮。
“藏寶圖?”仨老頭兒皆挑眉,特別是去偷東西的那位長老,眸子最亮,只知少主要讓去滅趙云,去偷趙云行囊,竟不知是藏寶圖。
“他竟有這么多,還不是為本少主做嫁衣!
嚴康冷笑,一手拂去了桌上雜物,騰出了地方。
而后,他才將十幾塊羊皮卷,一一都擺了上去,一塊塊拼湊。
“放這!
“不對,這兩塊是挨著的!
“把那塊拼上。”
映著燭火,四人頗上進,擱那頭頂頭的拼圖,頭頂頭的研究。
拼著拼著,就拼出了一塊完整的藏寶圖。
看著看著,一張張的臉龐,都漸漸變的混黑無比。
不怪他們?nèi)绱,只因藏寶圖上的紋路,勾勒的頗有講究,乍一看,是藏寶圖路線,但仔細一瞅,其上的紋路,似是擺出了兩個字:腦殘。
人多的地方,就怕空氣突然寧靜。
如此刻,四人的大臉,儼然已不是臉了。
“被耍了!
嚴康一聲冷哼,拎著劍出去了。
去干啥嘞!自是找趙云,敢他娘的耍老子。
“好個小輩!
三個長老皆跟隨,神態(tài)也不咋好看。
尤屬偷東西的那位長老,臉上更多猙獰兇殘的厲色,很顯然,這看似能拼成藏寶圖的古卷,是趙云特意為他們準備的,搞笑的是,他們至此才知,從始至終,都被蒙在鼓里,都被其耍的團團轉(zhuǎn),藏寶圖上的腦殘二字,就是最好證明,他不止怒,老臉還火辣辣,方才還信誓旦旦,說已滅了趙云,此刻,貌似被騙了。
而那個小武修,多半還活著,以假死瞞天過海。
待到了那間客棧,房中已空無一人,趙云早跑沒影了。
沒趙云,卻有帶刀侍衛(wèi),他們前腳進,侍衛(wèi)后腳就跟進來了,為首的...正是白天的鎧甲中年,緣因趙云走時,給巡邏的侍衛(wèi)傳了個信兒,說這間客棧夜里會有人鬧事,而且,是血鷹族的。
鎧甲中年本不想來的。
不過,聽聞是血鷹族的人,麻溜就跑來了。
不為其他,只為抓把柄,誰讓明月古城與血鷹一族有過節(jié)呢?這也是城主吩咐的,白天是小打小鬧,他不好出手,若敢在這殺人,那就不用走了,城中的大牢還空著呢?急需有人往里住。
“四位,好悠閑哪!”鎧甲中年笑道。
“大半夜的,將軍也是睡不著!”血鷹長老冷笑,知道這是啥局面,傳說中的守株待兔嘛!那個小武修,還知道找人堵著。
“夜里天黑,小心掉坑里!
鎧甲中年留了一語,轉(zhuǎn)身走了,總覺進來的太早了。
“找,給我仔仔細細的找。”
嚴康咬牙切齒,被人耍了著實窩火。
仨長老也盡心盡力,還真跑去找人了,可惜,他們注定失望,非他們家地盤,找人還真好找,明月城這般大,總不能一間間房找,也不能搞出大動靜,明月城的主,正尋思著咋收拾他們。
的確,暗中有太多人盯著。
血鷹一族的人,儼然已成重點關(guān)注對象。
找了頗久,也沒找著人,誰沒事兒大半夜在街上溜達,人沒找著,憋了一肚子火,這一路,總覺是被那個小武修牽著鼻子走。
“殺雞焉用牛刀!眹揽狄宦暘熜Α
這貨,似開竅了,也似是尋頗一個有效的方法。
“少主的意思是...?”
“暗夜族的少主,該是急需一個兇手,來發(fā)泄怒火!眹揽涤男Γ皞饔嵢A都,順便,把那個小武修的畫像...一并捎過去。”
“借刀殺人,如此甚好!
血鷹長老笑道,當即畫了趙云的樣貌,直奔了華都的住處。
轟!
如嚴康所料,華都聞之,勃然震怒,“給吾抓回來!
“人已跑,怕是不怎么好找。”
血鷹長老捋了捋胡,俺們都已找大半夜了。
“找城主,通緝他!比A都一蹦三丈高,歇斯底里的咆哮。
“嗯,上鉤了!
血鷹長老舒坦一笑,放心的走了。
找華都,無非就是想讓華都去找明月城主,城主若下令找人,那就好找多了,城都封了,還能跑了不成?只要尋到,那就好辦了,他們會死死盯上,會有一萬種方法,悄悄的把趙云弄死。
夜里的城主府,不怎么清靜了。
暴怒的華都,領(lǐng)著自家的仨長老,真就去了,攔都攔不住的,整的明月城主頗是不爽,正擱床上浪漫呢?被打攪了,能爽了才怪,華都倒沒啥,倒是暗夜族仨長老,一個勁兒的擱那干咳。
“找,給你們找!泵髟鲁侵骱谥樝铝肆。
暗夜族不比血鷹族,兩家有些淵源,這個面子得給。
若非有這層關(guān)系,暗夜族也不敢深夜來敲門,找刺激。
“快快快!
城主府不清凈,城中也跟著不清凈。
帶刀侍衛(wèi)又多了起來,一隊隊縱橫交錯,大多數(shù)都在打哈欠,睡的正香,就被上面拽起來了,找的還是個無名小卒,見都沒見過,還好有畫像,有客棧挨個排查唄!一塊組團走個過場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