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街。
趙云與楚無霜走走停停。
趙云一路揣著小手,一門心思的想天眼秘術(shù),身側(cè)的楚無霜,今日頗顯不同,比平日活潑,也多了些歡聲笑語,路遇的不少熟人,都神態(tài)錯愕,楚家的掌上明珠清冷淡漠,何曾這般嫣然。
逛街嘛!也要看跟誰逛。
換做蠻騰,她多半已跑沒影了。
這一日,恍似比想象中要短暫,至少,于楚無霜而言,過的很快,自出生,就屬今日活的最輕松,或許這便是姑姑所說的灑脫。
月夜,悄然間降臨。
兩人走上一座拱橋。
星輝璀璨,月光皎潔。
從這望看,能見萬家燈火,還有一層云霧,繚繞其中,氤氳朦朧,沐著月光,竟還有一絲夢幻的意境,連人都比原先鮮活不少。
楚無霜看的眸光迷離。
身側(cè)的趙云,則擱那打哈欠。
殊不知,某位姑娘頗想找個肩膀靠一下,可惜。∧橙藗頭太低,著實不襯景,抱抱可以,靠一下就算了,小肩膀小的太可憐。
“你說,我們能從魔土中活著回來嗎?”楚無霜驀的一語。
“交點兒保護費,我罩著你!壁w云拿了靈果,吃的正香。
楚無霜斜了一眼,轉(zhuǎn)身下了石橋。
趙云麻溜跟了上去,“天眼秘術(shù)嘞!
楚無霜沒回應(yīng),只管走她的。
這貨...還真是滿腦子秘術(shù)!
兩人再現(xiàn)身,乃一間不起眼的雜貨鋪。
店鋪老板,乃一個白發(fā)老嫗,兩人進來時,她正擱那刻木雕,好似認(rèn)得楚無霜,見了便溫和一笑,倒是趙云進來時,她一瞬側(cè)眸,這么個小家伙,粉嘟嘟的肉呼呼的,氣血這般磅礴,生命力如此旺盛,是天宗姬痕無疑,不曾想,竟與楚無霜湊一塊了。
“準(zhǔn)天境?”
趙云見了,心中一驚,還真是。
人不可貌相。∵@么一個不起眼、又看似普普通通的老婆婆,竟是一尊準(zhǔn)天境,奈何年事已高,氣血已見匱乏,該是壽元無多。
“婆婆!背䶮o霜恭敬的行了一禮。
“見過前輩!壁w云站定,也頗懂禮數(shù)。
“且先坐,很快便好!
老嫗笑的慈祥,一刀一頓的刻木雕,刻的該是一個個士兵,或穿鎧甲、或腰挎軍刀、或騎馬馳騁,每一塊,都刻的栩栩如生。
“煞氣。”
趙云喃語,自老嫗體內(nèi),嗅到了一股比赤焰女帥還重的煞氣,只在戰(zhàn)場上,才能莫里出來,也便是說,面前這個老婆婆,上過戰(zhàn)場,且不止一次,一兩年的歲月,磨不出如此濃厚的煞氣。
“可知她是誰!背䶮o霜用的是唇語。
“誰。 壁w云側(cè)眸,也頗想知道。
“姑姑的師叔,前赤焰軍統(tǒng)帥!背䶮o霜道。
“難怪!壁w云心中唏噓,難怪煞氣這般重。
說話間,老嫗已放下了刻刀。
完了,將刻好的木雕,擺在了木架上,瞧木架上,木雕有很多個,清一色的士兵,無需去問,都是她的戰(zhàn)友,多半已戰(zhàn)死沙場。
趙云看的心境悲涼。
這個老婆婆,也曾風(fēng)華絕代。
奈何歲月如刀,曾經(jīng)馳騁疆場的女帥,已是風(fēng)燭殘年,守著店鋪,用刻刀緬懷崢嶸歲月,那一塊塊木雕,便是她最寶貴的記憶。
待收眸,她取了一部古卷。
“多謝前輩。”
趙云忙慌起身,老嫗是遞向他的。
秘卷已有些年月,頗顯古樸,其上赫然四個大字:移天換地,也不知誰人所寫,自有一種蒼勁的意蘊,待翻開來看,他眸光亮了,這秘術(shù)很是不凡,以天眼瞄準(zhǔn)對方,便可與之置換位置。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大略看了一番,趙云心中嘖舌。
可置換位置,能逃遁,也能用來陰人,很實用!美中不足的是,此法該是太反常規(guī),乃至不止要消耗瞳力,竟還需消耗壽元。
自然,也要看對誰用。
如楚無霜這種,基本能置換。
如老嫗這種,貨真價實的準(zhǔn)天境,底蘊太強,他是挪不動的,既是挪不動,自也無法置換,所以說,此術(shù)前提是,實力相差不大,且有距離限制,若底蘊足夠,莫說人,連山都不在話下。
他未細(xì)看,得回去再研究。
今日沒白逛,逛了一部秘法。
除此,還有青玨,雖然他不知那是個啥,更不知是啥個來歷,但必定不凡,抽空得找個人問問,多半涉及仙,因為他自青玨之上,嗅到了一抹不屬凡塵的氣息,與仙力頗像,如此可肯定。
“這是個貴人哪!”
趙云側(cè)眸,看了看楚無霜。
楚無霜則拂手,取了一方玉盒,雖是密封著,卻難掩丹香溢出來,絕對是一顆丹藥,遞向是白發(fā)老嫗,應(yīng)該是一顆續(xù)命的丹藥。
“到日子了,藥石無力!
老嫗笑著擺手,又推了回去。
楚無霜輕抿嘴唇,這個老婆婆,不止壽元將終,還受了很重的傷,皆是當(dāng)年在戰(zhàn)場所留,是為救她的姑姑,挨了天武境的一擊。
那種傷,是無法復(fù)原的。
“丫頭,再讓婆婆好好看看你!
老嫗伸了手,輕輕拂著楚無霜的臉頰,就像一個老奶奶在看孫女,和藹可親,也頗多溺愛,那一雙渾濁的老眸,藏著一抹不舍。
良久,她才收手。
而后,便擺了手。
楚無霜欲言又止,還是默默褪去。
趙云拱手一禮,也跟著出了店鋪。
雜貨鋪不遠處的石碑下,楚無霜又定身,以石碑遮掩了身體,靜靜望看雜貨鋪,趙云不解,就蹲在她的身側(cè),不知這姑娘在看啥,瞧那眼神兒,頗多悲涼之意,讓不覺以為,她藏著故事。
不久,老嫗出了店鋪。
趙云看了皺眉。
不怪他如此,只因老嫗換了裝束,先前身著素衫,如今身披戰(zhàn)衣,打老遠一瞅,那就是一個女將軍,背影雖蒼老,卻英姿颯爽。
“她要上戰(zhàn)場?”
趙云心中一語,才明白老嫗方才的不舍,以及楚無霜此刻的悲意,也不知是邊關(guān)戰(zhàn)事緊急,還是老嫗放不下,要拿沙場做歸宿。
戰(zhàn)馬嘶昂聲,隨之響起。
老嫗策馬奔馳,漸行漸遠。
曾有一瞬,她有回眸,看了一眼石碑,好似知道楚無霜躲在后面,又露了一抹慈祥的笑,她這一走,便是永別,會埋身在沙場。
楚無霜的眸,多了水霧,朦朧了視線。
老實說,這是趙云第一次見楚無霜哭。
不知何時,她才轉(zhuǎn)身,消失在了街頭。
趙云深吸一口氣,也踏上了歸途,心境有些沉,誰言女子不如男,如老嫗,蒼老的心,依舊藏著一抹烈性,是保家衛(wèi)國的信念。
回了青羽峰,眾人已睡下。
趙云關(guān)了房門,盤腿在場。
移天換地的秘卷,隨之被取出,攤在小腿兒上,靜心的研究,先前只是大略看了一遍,并未參悟,此番再看,又是另一種心得了,置換位置的秘法,也是涉及空間的,與瞬身道理有點像。
凡是涉及空間,都很霸道。
這類秘法,一般用不了的。
至于他,是個異類,有再生之力撐著,被空間所割裂的傷痕,很快便能復(fù)原,換做普通武修,用此法就是玩兒命,怕是不等換位,便被空間劈死了,霸道的秘術(shù),對施術(shù)者通常都很危險。
“殘破的!
仔細(xì)研究后,趙云下了這定論。
此秘法,并非完整無缺,也便是說,會有詬病在其中,需他參悟,也需他演化,涉及了空間,可不是鬧著玩的,得悟透了才行。
說悟便悟。
他微閉了雙眸,靜心參研。
他這一坐,便是兩個日夜。
期間,楊玄宗和玲瓏都曾來過,是為情報,也是為看姬痕的狀態(tài),畢竟,還有一日就要入魔土了,他三人,肩負(fù)的是巨大使命。
此事,絕對屬高度機密。
整個大夏,知此事的絕不超五人。
“鬼冥等人,也不安分哪!”
玲瓏一語沉吟,多半查到了什么。
此話,只楊玄宗聽的動,魔域遺址有異象,搞出了頗大動靜,不止羽靈皇妃望見了,太多人都望見了,其中,就包括鬼冥那三人,皇妃能認(rèn)出,他們會認(rèn)不出?定也會派人進去找不老丹。
除此,還有各大勢力。
如血衣門、如尸族,定也有動作。
如此,任務(wù)很是艱巨。
至深夜,趙云才緩緩開眸。
參悟了兩天一夜,偶有所得,也悟了幾分精髓,遠沒有悟透,這秘術(shù)乃是殘破的,不止要參悟,還要推演,能悟到如今這個級別,他已足以自傲了,如他,都悟的這般費勁,更遑論他人。
出了房門,他立地站定。
隨之,天眼開啟,瞄準(zhǔn)了一張石桌。
“移天換地!
隨他一聲輕叱,嗖的一聲消失。
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那石桌。
他們的位置,一瞬互換,而趙云的形態(tài),也不是一般的凄慘,瞳力耗了個干凈,連壽元也流逝,不止眼角溢血,嘴角也鮮血淌溢,還有其身上,大大小小的血壑,不下幾十處,皆是空間的割裂,傷口縈有空間之力,再生都很難復(fù)原,主要是疼,很疼。
第一次嘗試,算是成功了。
然,想要用于實戰(zhàn),還差太多。
“好秘法!
趙云笑著,擦了嘴角鮮血。
這一瞬,他腦洞大開,下意識看了一眼劍南和昭雪那座閣樓,你說,若是他倆那啥時,突的與劍南換個位置,會是啥個局面嘞!
與劍南換...沒意思。
要換,就與昭雪換。
月神的腦洞,比他的還大。
擦槍走火,尷尬的不要,要來就來刺激的。
.......。
要回家吃團圓飯,提前更了。
新的一年,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