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討杯茶喝。”
同樣的話,趙云又問了一遍。
此話一出,他紫府中的瑤月圣女,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羅仙宗的圣子,平日都這般行事嗎?這若被捉進(jìn)去,可就不是喝茶聊天兒那般簡單了。
銀輪老祖的為人,她還是略有耳聞的,基本就沒做過啥光彩的事,如今永恒傳承顯露身份,他不起歪心思才怪。
的確,在瞧見趙云的那一瞬,銀輪老祖便已有了殺人越好的念頭。
相比瑤月宮主,那個小圣子貌似更香。
若將兩人一并煉化,若一并吞噬,莫說助他進(jìn)階半神,直接封神都有可能。
雖心有覬覦,但他并未當(dāng)即出手,主要是今夜這劇目,有點(diǎn)兒不咋正常,趙云不在仙宗待著,卻千里迢迢跑他這來討茶喝,明里暗里透著詭異。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得謹(jǐn)慎再謹(jǐn)慎,省的陰溝里翻船。
“前輩?”趙云又一聲呼喚。
“小友稍等片刻,待老夫煉完這爐丹!便y輪老祖隨便扯了一句。
他眸光如炬,極盡窺看島外乾坤。
趙云好歹是一脈圣子,這般出遠(yuǎn)門,能不帶幾個保鏢?
然,他瞅了一大圈兒,連窺看仙陣都開了,也未見有第二道人影。
“難不成,藏在了紫府?”銀輪老祖雙目微瞇,以秘法窺看趙云體內(nèi)小世界。
趙公子也是有意思,早已撤掉了天機(jī)之力和諸多遮掩,任由銀輪老祖窺看。
只有對方放松警惕,才可能放他進(jìn)去。
只有進(jìn)了島嶼,才能一探究竟。
“沒有?”銀輪老祖還在窺看。
這會兒功夫,已將趙云看了個通透,除了紫府藏著一個小輩,并未見其他強(qiáng)者。
說到那個小輩,他是越看越面熟...瑤月宮的圣女?
“什么情況!
饒是銀輪老祖的心境,也看不懂如今這個局面了。
大羅圣子和瑤月圣女是腦子進(jìn)水了嗎?沒有老輩護(hù)佑,也敢來他這逛游,不怕他殺人越貨?畢竟...他不是個好玩意兒。
“擒下再說!
銀輪老祖的貪婪,終是蓋過了疑惑和謹(jǐn)慎。
他一個輕拂袖,開了島嶼結(jié)界,而他,則化出了另一個自己,類似于道身,可承繼他八成戰(zhàn)力。
至于本尊,則繼續(xù)煉化瑤月宮主。
如此,兩事各不耽誤。
見島門大開,趙云一步跨入。
入目所見,便是一方大世界,島內(nèi)多山川,天地靈力異常濃郁,多成雨霧,氤氳朦朧,加之遠(yuǎn)離喧囂,是個修身養(yǎng)性的好地方。
“大羅圣子遠(yuǎn)道而來,老夫不勝榮幸!便y輪老祖道身顯化,真如一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笑的慈祥溫和。
不過,趙公子可是修了天機(jī)術(shù)的,對看面相,頗有研究,別看這貨慈眉善目,實(shí)則,笑里藏刀,不是啥個好鳥兒。
“并非本尊!
趙云雙目一瞬微瞇,一眼識破。
無所謂,只要放他進(jìn)來,啥都好說。
“好血脈!便y輪老祖眸光炙熱。
傳說中的永恒血統(tǒng),當(dāng)真不凡。
“舊聞前輩大名,特來拜訪!壁w云頗懂事兒,打老遠(yuǎn)便拱手俯身,對方是個戲精,他得陪著演不是?
“請!便y輪老祖笑道。
“好說!壁w云大步而來,一路左瞅右看。
而銀輪老祖,也沒閑著,又是一個拂袖,閉合了島嶼結(jié)界,見趙云毫無防備,他差點(diǎn)兒就出手了,小小太虛境,一只手便可將其擒下。
他不急。
進(jìn)來就別想走了。
“前輩這島嶼,著實(shí)好乾坤!
“與大羅仙宗相比,不值一提!
一個戲精,一個影帝,你一言我一語,邊走邊聊,自后去看,儼然一對相見恨晚的忘年交。
可這副畫面,落在瑤月圣女眼中,就格外瘆人了,真不知大羅圣子怎么想的,這般進(jìn)來,不是羊入虎穴...自投羅網(wǎng)嗎?
“瑤月?”
趙云表面談笑風(fēng)生,私下卻在以命格感應(yīng)呼喚瑤月宮主。
得先問問情況,得計(jì)劃周全,才會不顯得那般被動,他這初來乍到,鬼曉得這座島上,是不是還有其他強(qiáng)者。
“我在。”瑤月有回音,卻是虛弱不堪。
“你被困住了對吧!”趙云忙慌問道。
“正在被煉化!爆幵碌脑捯,頗多痛苦。
“這島上,可還有其他強(qiáng)者。”
“只他一人!
“那就好辦了!
趙云眸光閃射,潛藏著殺意。
說話間...兩人已至一座涼亭。
“小友...請!
銀輪老祖道身一笑,這可不是一般的涼亭,其內(nèi)有禁制,而且,還是空間類的禁制,趙云一旦踏入,永恒界也不好使。
回應(yīng)他的,則是嗖的一聲響。
趙云如驚鴻,直奔了深處竹林。
他這舉動來的突兀,銀輪老祖道身始料未及。
待一瞬反應(yīng),他當(dāng)即探手,隔空抓向趙云:
“小友,怎的這般不懂規(guī)矩!
趙云未回話,一個空間橫渡,避過了大手抓捕。
銀輪老祖道身老眉微挑,這兔崽子腿腳很麻溜嘛!
他不再掩飾,眸中顯露了森然之光,一步跨越虛空,凌空一掌蓋了下來,碩大的五指印,如山岳沉重,恢宏磅礴。
我遁!
趙云毫不戀戰(zhàn),又一個空間橫渡。
銀輪老祖亦不慢,祭了一口金色的大鐘。
大鐘一聲嗡顫,從天罩了下來。
趙云一聲悶哼,以魂御劍,強(qiáng)行斬退了大鐘。
他速度不減,也懶得與道身計(jì)較,如一道驚鴻穿行于山體間。
“好個永恒體。”
銀輪老祖冷笑,自后緊追不放。
見他衣袖呼烈,有一道仙芒飛射而出,乃一尊銀色的玲瓏小塔,極速變的龐大,論威壓與極品,還更甚金色大鐘。
滾!
趙云又御動龍淵,劈的玲瓏塔嗡嗡直顫。
短短一瞬,他又橫渡空間,強(qiáng)行遁出了那片天地。
“哪走?”
銀輪老祖道身單手掐訣,復(fù)蘇了島內(nèi)陣法。
乾坤隨之變動,有空間之力徜徉于天地間。
飛遁的趙云,宛如墮身泥澤,且有重力壓身。
“怎的不跑了?”銀輪老祖道身從天而降。
也是這個瞬間,趙云如瀑的黑發(fā),化作了雪白,眉心還刻出了一道古老秘紋,那是天煞秘紋,隨此秘紋刻出,他之戰(zhàn)力和修為,直逼巔峰仙王。
這些,都是借自瑤月。
當(dāng)然,這也看他自身修為,他境界越高,借的修為和力量就越多,這便是天煞與天煞之間,所特有的一種禁法。
“你...天煞孤星?”瑤月圣女一愣。
同樣驚愣的,還有銀輪老祖道身,大羅仙宗的圣子,永恒一脈的傳承,竟還是個天煞孤星,可即便是天煞,即便開了孤星秘法,一個太虛境,也不可能有這般強(qiáng)的力量啊!
“怎么可能!便y輪老祖本尊怔了一下。
不及他反應(yīng),便見被困在祭壇上的瑤月,變了形態(tài),三千青絲,瞬時(shí)化作了雪白,其眉心,也有一道古老的秘紋,其力量,也是一瞬暴增。
“神龍擺尾。”趙云一喝鏗鏘,強(qiáng)行破了空間禁錮,連帶從天而下的銀輪老祖,也一并甩翻了出去。
轟!
竹林深處,亦有轟鳴聲響徹。
完事兒,便見銀輪老祖本尊橫翻出來,也如他的道身,狼狽不堪。
他是一臉懵逼的,見了一個天煞孤星,就足夠他驚愕了,不成想,瑤月宮的宮主,竟也是天煞孤星,對方一瞬間的力量暴增,不止破了封印,還一掌打的他措手不及。
砰!
瑤月一步踏出竹林,蓮步落下時(shí),踩的乾坤動顫。
她秀發(fā)披散,如雪潔白,滾滾的煞氣,席天卷地,無論從哪看,都像一尊女魔頭,周圍花草樹木,都因她的凋零枯萎。
“師尊也是天煞孤星?”瑤月圣女玉口微張。
她有點(diǎn)兒迷糊了,跟了師尊這么久,竟不知師尊,是這等命格,那么問題來了,瑤月宮的其他人...知道嗎?
不怎么知道。
這...會是瑤月的回答。
她的保密工作,做的還是很周全的。
整個瑤月宮,知她命格的只老祖一人。
“難怪你能尋到師尊。”
“難怪你敢深入虎穴!
瑤月圣女終是開竅了,同為天煞孤星,相互間自有感應(yīng),不止有感應(yīng),還能同開天煞秘紋,修為弱的如趙云,短時(shí)間內(nèi),可無限借師尊力量,有這般王牌,自不怕銀輪老祖。
“真有意思!
身在永恒之門的魔王,那個唏噓嘖舌啊!
天煞孤星萬古難見,這個時(shí)代竟特么出了兩個,且是一男一女,如此,這世間,便再尋不出一對...比他們更般配的了。
天煞配天煞,保不齊能改掉命格。
天煞配天煞,保不齊能造出逆天血統(tǒng)。
魔王來了精神,或者說,是在尋思后來事,若兩人孕育出一個小娃,若那小娃,交給他來調(diào).教,他有信心教出一尊絕代狠人,這般一想,很刺激有木有。
“小相公...想我沒!爆幵骆倘灰恍。
“我還是習(xí)慣你叫我趙云!壁w云一聲干笑。
“相...相公?”說著無心聽者有意,身在趙云紫府的瑤月圣女,已是俏眉挑的老高,瑤月宮的規(guī)矩,她是知道的,師尊顯然犯了門規(guī),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小輩。
不過想想,她也釋然了。
難得兩個天煞孤星同處一世,哪能不湊一對兒。
至于門規(guī)嘛!...要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