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反復(fù)測試,終于從娰十九郎身上,得到了相對模糊的“天道”傳說。
“也就是說,人祖人皇們一直想要打造‘天道’?”
汪伏波對于這個結(jié)論,相當(dāng)?shù)恼痼@。
“為什么?”
既然有了“絕地天通”,既然有了“人定勝天”,為什么還要親手創(chuàng)造一個“天”在頭頂?
這完全不合理。
百思不得其解,汪伏波決定換位思考,他代入的視角,并非是人祖人皇,而是魏昊。
如果我是魏昊,我會這么做嗎?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汪伏波入定許久,整整一天一夜,娰十九郎在一旁護(hù)法。
等到再次天黑又天亮之后,汪伏波睜開眼睛,長長地吐了口氣,然后道:“的確,這是英雄會做出的決定!
“你確定區(qū)區(qū)兩天時間,就想到了人皇的決斷?”
娰十九郎根本不信,要真這么容易,歷朝歷代早就有人猜到了。
“哼!
汪伏波冷笑一聲,“或許從前,也已經(jīng)有人想你我這樣,推演出了人祖人皇的布置,但是,就算找到了,他們也只能什么都不做!
“為何?”
“因?yàn)橹辽偎麄兡軓闹蝎@利,而這份利益,足夠讓他們閉嘴!
“……”
一臉懵的娰十九郎完全不知道汪伏波猜到了什么,但是汪伏波顯然不怕泄露天機(jī),直接道:“‘天道’,就是一份枷鎖。人間不管是誰掌權(quán),是善是惡,是好是壞,都無法打破這份枷鎖。因?yàn)檫@是人間共有之物,唯有承認(rèn)要為人間謀福祉,才能反過來為‘天道’承認(rèn)。不管這個人,是有野心還是歹念,‘天道’,只看結(jié)果!
“什么意思?”
“若是邪魔外道,受不了這份枷鎖,那就必須承認(rèn)自己不想為人間謀福祉,那么這時候,‘天道’就會讓眾生明白,而后共同鎮(zhèn)壓這個邪魔外道。所以,如果想要在人間為所欲為,首先就要砸掉‘天道’,但想要以最省力的方法掌握人間,依靠‘天道’又是最便捷的方法。”
“可一旦通過‘天道’來掌握人間,豈不是受制于……唔,原來如此……”
“你總算明白了!
汪伏波此刻頗為感慨,“‘天道’不是一天構(gòu)成的,是歷代人祖人皇,不斷地加固,或許在這個過程中,還獻(xiàn)出了自己的修為。要知道,天界下凡,修為過不了神仙境界。這份限制,人祖自己也是遵守的。而正因?yàn)槿俗孀袷兀@份限制也就更加為眾生認(rèn)可!
“眾生……”
“不錯,人心愿力,我也曾疑惑,人心愿力對天界的仙神,為什么那么重要。只是因?yàn)榭梢允占诵脑噶μ嵘辰鐔幔楷F(xiàn)在看來,不止如此!
汪伏波雙目運(yùn)氣,劍鋒從瞳孔中飛出,然后快速地運(yùn)轉(zhuǎn),發(fā)光的尾跡,竟然是構(gòu)建出了一個又一個模型。
“如果,這是人間,這是天路……”
掌中的模型,越來越具體,九州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壁障中,而壁障外,有無數(shù)條通道,通向遠(yuǎn)方星空。
“隨著‘天道’的形成,人心愿力將會半點(diǎn)不流入天界,因?yàn)闀弧斓馈亓。一年兩年一百年兩百年,乃至千年萬年,都未必會引發(fā)什么變數(shù),但是長此以往,這就是此消彼長的故事。人間或許還是沒有那么多飛天遁地的仙神,但是只要踏出‘天道’,那必將是至強(qiáng)至大的強(qiáng)者!
“那么,破壞‘天道’?”
“有這個可能,但可能微乎其微!
汪伏波自信說道,“這是歷代人祖人皇加固的人間共識,此刻的‘天道’,似人非人,似有意識又無意識。想要破碎這樣的‘天道’,那必須具備壓倒所有人祖人皇的力量。”
“有沒有萬一?”
“或許有!蓖舴ú⒉环裾J(rèn)這一點(diǎn),但他給娰十九郎舉了個例子,“‘天道’是枷鎖,但那是針對想要染指人間的強(qiáng)者。對凡夫俗子而言,‘天道’是他們所思所想所盼。比如‘公平’,或許并非人人都渴望公平,王子公孫、達(dá)官貴人,怎可能同販夫走卒一般渴望公平?可惜,人間販夫走卒者多,達(dá)官貴人者少,所以渴望公平,就是正道!
“這份道,是‘天道’之一?”
“正是!
汪伏波此刻心情無比激蕩,他有一種只恨生的晚的感慨,倘若橫跨時空,在幾千幾萬年前,大概也會見識到某個時空中的人皇,做出了一個無比偉大的決定。
“既然如此,‘天道’將是最強(qiáng),為何我說有沒有萬一,你又說或許有?”
“因?yàn)槿绻俏,我會布局千年萬載,不斷地蠱惑人心,想盡一切辦法,否定販夫走卒心中的公平,或者讓他們忘卻追逐公平,直到削平心中的念想,如此,‘天道’中的公平,就不再是正道……”
汪伏波的言語充滿著蠱惑,讓娰十九郎聽得毛骨悚然、頭皮發(fā)麻,而汪伏波沒有停止,反而繼續(xù)說道,“只要持之以恒的否定、欺騙,一代代傳承下去,總有一天,多的是愚夫愚婦,此刻,我要推翻‘天道’,其實(shí)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因?yàn)橛薹蛴迡D自己,也就是為我欺瞞的眾生,會自己推翻!
“……”
“到那時,自然換了人間!
此言一出,讓娰十九郎竟是本能地想要一刀搠死汪伏波。
第483章 太一天庭的根基
“又是‘太一天庭’的人么。”
咔。
直接捏碎了一塊靈玉令牌,其中的仙氣,瞬間被四周的天地元?dú)庵泻汀?br />
魏昊原本無法區(qū)分天兵天將的來歷,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太一天庭”的天兵天將,身上都有一個特征,那就是類似“∞”這樣的符號。
或是兵器,或是身體,或是神魂,或是法寶……
總有這么一個符號,而這就是“太一天庭”的特征。
將打爆的仙將尸骸焚為灰燼,隨手揚(yáng)了之后,魏昊繼續(xù)在彭蠡澤以東山區(qū)游蕩。
這里遠(yuǎn)沒有北陽府那般繁華,甚至用貧窮來形容,那都有些高看。
本地的山民大多淳樸,但并不愚昧,在遭受沉重盤剝之時,會毫不猶豫選擇反抗,并且絕不僅限于自己舉事,他們甚至一早就學(xué)會了跟妖仙、精靈們合作。
同時,本地流傳的“赤俠像”大多已經(jīng)面目全非,多是依靠妖仙、精靈幫忙,才重新補(bǔ)全畫像、雕像。
魏昊多次在這里感應(yīng)到有人極端地渴望他的出現(xiàn)、降臨,然后鋤強(qiáng)扶弱、斬妖除魔。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愚信者太多,以至于出現(xiàn)了大量迷信團(tuán)體,打著“魏赤俠”的頭銜招搖撞騙。
不過,目前魏昊還沒打算找這些神棍算賬,至少現(xiàn)在反夏的鄉(xiāng)民中,這些神棍多少都是領(lǐng)頭人。
隨著他刺殺李懷柔一事傳得盡人皆知,“魏赤俠”的信眾也越來越多,但其中愚信、迷信者,占據(jù)了很大的一部分。
而不信者,借著名頭發(fā)大財(cái)?shù),又占?jù)了很大的一部分。
真正盼著“魏赤俠”顯靈,然后救苦救難的,其實(shí)不多。
“魏赤俠”還是“赤俠老仙”抑或是“魏大神”,對大多數(shù)沒活路的尋常百姓而言,并沒有太大區(qū)別。
拜土地神是拜,拜龍王是拜,拜魏赤俠,大抵上,也只是本著“萬一有用呢”這樣的念頭去的。
“奇怪,‘太一天庭’為什么能這么精準(zhǔn)找到我?”
百思不得其解,魏昊連續(xù)消滅了五個天庭百人將,超過五百之?dāng)?shù)的天兵天將,都?xì)缭诹怂氖掷铩?br />
但不是他想毀滅,而是不管他如何拷問,這些天兵天將,都沒有吐露半個有用的消息。
并且,他們顯然不怕死。
哪怕是用了鎮(zhèn)魂印,也是如此。
魏昊猜測,應(yīng)該是有更深層次的禁制,讓這些天兵天將,超越了對毀滅的恐懼。
又或者說,人間的滅亡,并不影響他們在天界復(fù)活?
可是,神魂的的確確被他震碎,沒有任何遺留。
這個猜測,直到魏昊再次遇到“云中神君府”的人,才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赤俠公,追殺神君的人已經(jīng)潛入‘云夢大澤’,還請赤俠公出手相助!”
“是‘螣蛇星’的人?”
“不,這次另有其人,但是兩位將軍不便透露,怕引起變數(shù)。如今神君轉(zhuǎn)世的范圍,已經(jīng)確定,兩位將軍希望赤俠公能夠出手庇護(hù)神君!”
“你們出來多少人?”
“除了之前響應(yīng)赤俠公號召的蕩魔之人,還有一千二百毛神,江北四百,江南八百,都是在等候赤俠公!
“天界的人沒有找你們麻煩?”
“不曾!
這“云中神君府”出來的小毛神搖搖頭,“我等持有‘太一天庭’符詔,南國行走,一向算得上暢通。”
“符詔?”
魏昊一愣,連忙道,“什么模樣的,給我看看。”
“請赤俠公過目!
小毛神拿出一串令牌,其中一枚靈玉令牌之上,有個類似“∞”的符號。
這枚令牌,小毛神取了下來,遞給了魏昊。
“原來如此……”
魏昊頓時明白了過來,心中暗道:這“六大天庭”,應(yīng)該對應(yīng)著人間的方位,“太一天庭”的核心影響力地區(qū),應(yīng)該就是南方。
隨后魏昊想起搞到“東方神主金”的地方,判斷或許“太昊天庭”的核心影響地區(qū),應(yīng)該就是東方。
“云中神君府”應(yīng)該是屬于諸侯性質(zhì)的勢力,從屬于一個或者兩個天庭,都很有可能。
現(xiàn)在看來,“太一天庭”是最明顯的那一個。
有了這個判斷,魏昊便想著,或許是因?yàn)樗硖帯疤惶焱ァ庇绊懽畲蟮牡貐^(qū),自然也就容易被各種鬼神察覺,然后上報天庭。
實(shí)際上一路行來,魏昊也不可能大肆屠戮本地的孤魂野鬼、妖魔精靈,總有看到了之后不予理會的,而這些妖魔精靈,是什么跟腳,他也不是袁君平,不可能算計(jì)到極致。
“也好……”
魏昊冷笑一聲,忽然覺得正好可以測試一下這群下凡的天庭仙神,到底是什么成色。
“對了,你這符詔,有何深意?”
小毛神撓了撓頭,他是個不過三尺,禿頂長須六只眼睛宛若大鯢的模樣,所以撓頭的動作,看上去憨態(tài)可掬,有些滑稽。
“小的早年得此符詔時,聽說是世間的第一條水……便是水的意思!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