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小而已,不足掛齒。
然而,魏昊這看似神異的一刀,卻平平無奇,直接穿透神韻,當(dāng)場貫穿李懷柔脖頸。
“嗬、嗬、嗬……”
“不、不、不可……”
李懷柔突然雙目驚異,顯然,他感到了不可思議。
就算是“烈士氣焰”,也不能于此傷他分毫。
“殺爾者,非地府府君也!
魏昊雙手猛力一攪,直接攪碎李懷柔的脖頸,鮮血噴射而出,人頭頃刻落地。
“殺人者!五峰魏昊是也——”
一聲咆哮,魏昊瞬間遁走,眼見著十幾根大戟戳來,直接硬接,旋即橫掃千軍,狂奔宮外。
幾步之內(nèi),大戟士手中兵器盡數(shù)震斷,魏昊無視甲士涌來,宛若猛虎直撲宮門。
“關(guān)閉宮門——”
有人大喊,同時大元宮外面場地之上,四面八方數(shù)百大戟士已經(jīng)沖了過來。
大殿之上,李懷柔死得不能再死,一切來得都那么突然。
他到死的時候才知道,魏昊殺他,并沒有使用“烈士氣焰”,只是一個普通刀客,于剎那之間,行匹夫之勇。
喀嚓!
一聲驚雷,宮外開始下起了滂潑大雨,雨中,刀客持刀,目光冷冽,看著逐漸圍上來的宮中衛(wèi)戍,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大聲吼道:“來吧!五峰魏昊在此,前來取我性命吧——”
喀嚓!
又是一刀驚雷,閃電照耀了天空,也照亮了被雨水打濕的刀客臉龐。
第435章 警鐘
皇城,就像是一個深潭,一片深淵,論誰落入其中,都會寸步難行。
魏昊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黑云密布,瓢潑大雨,這大約不是哪位龍王受命的降雨點數(shù)。
“殺——”
宮中衛(wèi)戍毫不猶豫,槍如林而來,直刺魏昊。
“來吧。
咔。
劍衣刀榼震動,一條長槍甩了出來,這是魏昊的夕角槊,破開一道道雨簾,直接戳向十步之外。
與此同時,長刀背負(fù),健步如飛,每一步踏出去,水花好似蓮花,綻放于三尺之內(nèi)。
“死!”
嗤!
長槊洞穿一人脖頸,魏昊雙目兇狠,十步之內(nèi),格殺一人!
此刻,大元宮內(nèi),數(shù)百貢士都是沒有忍住,全都簇?fù)淼搅死认隆⒋扒埃吹降氖呛趬簤旱募拙,時不時在電閃雷鳴中被照亮。
明晃晃的兵器,此刻分外奪人心魄。
這一刻,目睹一切的北陽府、岳陽府新科貢士,心中都有一種悸動,不是憤怒,不是恐懼,而是想要沖出去,做出驚世駭俗之舉的沖動!
唐淞晨想要跟魏昊并肩作戰(zhàn),但是他壓制住了這種沖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羞愧,羞愧于自己的能力太過孱弱,在數(shù)百甲士面前,完全就是擺設(shè)。
他不能上去拖后腿。
“放箭!放箭!放箭——”
弓弩手同樣列陣,已經(jīng)占好了位置,完全沒有考慮跟魏昊短兵交接大戟士的安全,箭矢如蝗,頃刻間射向魏昊。
嘩啦!
一件披風(fēng)突然抖了出來,魏昊渾身“烈士氣焰”爆發(fā),無視了皇城的壓制,直接一飛沖天。
只是騰空而起的時候,魏昊并沒有繼續(xù)朝上,而是掠過槍林,奪門而走。
這一幕,諸多新科貢士都是看在眼里。
很顯然,皇城之中,對魏昊的神通壓制,肉眼可見。
“娘!娘!娘——”
大殿中,赫連無咎正在哄著哭喊的小皇帝,姍姍來遲的太后臉色鐵青,她看到了地上李懷柔的尸體。
身首分離,血濺三尺。
緊緊地攥著拳頭,太后怒目而視“十仙奴”:“爾等還不出手——”
“娘娘,魏昊此賊神通廣大,恐其魚死網(wǎng)破反殺大殿之上啊!
“……”
此言一出,直接讓太后身軀一顫,連忙道:“還不護(hù)送皇兒離開這險地!”
“是!”
“十仙奴”沒有出手,哪怕他們非常想要出手,尤其是被奪走功德法寶的“木鹿大仙”和“天壤大神”。
他們不傻,地仙級數(shù)遇上魏大象就是一個死,如今鬼仙之流,怕是一個照面就沒了天地間的痕跡。
想要魏昊形神俱滅固然是非常熱切,但只有先保全自身,才有指望。
此刻,“十仙奴”只能盼著城內(nèi)衛(wèi)戍反應(yīng)快一點,最好整個夏邑即可封鎖,如此,魏大象就是甕中之鱉,再無出逃的可能。
但要說什么都不做,那也不行。
只見“金鴉仙”掌托“一界桑葉”,口中念念有詞,竟是無數(shù)蠶蟲爬了出來,它們口吐蠶絲,在大元宮外結(jié)網(wǎng)。
不多時,竟然密密麻麻,將宮墻之內(nèi)籠罩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那是什么?!”
“蠶絲?!”
有人伸手輕輕一碰,卻瞬間驚叫一聲,原來是手指被割破。
這蠶絲看似晶瑩剔透,實則鋒銳無比。
宮中大戟士顯然都認(rèn)得此物,紛紛散開,而魏昊披風(fēng)一抖,甩開箭矢,見到蠶絲大網(wǎng)之后,并不慌張,胸腹鼓動,張口一吐,便是熊熊烈焰。
轟!
一片蠶絲大網(wǎng),瞬間被燒了個干凈。
“哈哈哈哈哈哈……‘金鴉仙’,多謝你助我一臂之力!”
魏昊長槊一點,蕩開宮墻瓦片,整個人掠過上空,已經(jīng)到了前殿。
原來,蠶絲大網(wǎng)出現(xiàn)之時,大戟士紛紛散開,自然陣型變化,露出了空隙。
這樣的機(jī)會簡直絕妙,省了魏昊諸多氣力,在這里跟大戟士糾纏,久而久之,氣力耗盡的那一科刻,就是自己的死期。
但是“金鴉仙”想要網(wǎng)殺魏昊,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魏昊天克法力,這“一界桑葉”再如何神通妙法,如今施展出來,到底還是依托法力。
碰上魏昊的“烈士氣焰”,只有化作灰灰的份。
前殿占地極廣,但外部衛(wèi)戍還來不及反應(yīng),只是聽到警訓(xùn),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魏昊沖出的時候,竟是大聲吼道:“邪祟犯禁,已然逃離宮中,還不隨我速速追擊!”
“……”
前殿原本是朝中臣工休息預(yù)備的地方,衛(wèi)士并不持槍拿戟,而是帶刀佩劍,故而也是千牛衛(wèi)的一部分。
魏昊亮出腰牌:“我乃‘千牛衛(wèi)司仗使世襲左千戶’,還不隨我追擊——”
“是!”
一時發(fā)蒙,再加上魏昊氣勢洶洶,諸多千牛衛(wèi)帶刀護(hù)衛(wèi)都是蒙圈兒了一樣,跟著魏昊往外沖。
邊沖邊喊:“休要走了邪祟——”
連過三重偏門,于承天門小門出,迎面便是春明大街,到了外面,有個帶刀侍衛(wèi)小校連忙問道:“左千戶,是個甚么邪祟?甚么形貌?”
“那邪祟便是護(hù)國大法師袁洪,如今就盤踞在‘護(hù)國大法壇’,還不隨我前去城西捉拿——”
一聲大喝,魏昊一馬當(dāng)先,竟是直接朝著城西而去。
這光景魏昊鵲起兔落,一頭扎入附近的怡善坊,又從南坊墻而出,奔著朱雀大街以西的坊市穿梭,片刻不停歇,一路狂奔。
那些個前殿帶刀侍衛(wèi)一頭霧水,有人懷疑道:“邪祟就是護(hù)國大法師?”
“以前倒是經(jīng)常有人彈劾國師,可不都是被打入死牢了嗎?”
“難道今日風(fēng)向變了?”
正說話間,后頭傳來甲葉聲,大戟士校尉黑著臉上前吼道:“誰打開的宮門?!沒有聽到緊閉宮門的警訊嗎?!”
“是一位追擊邪祟的左千戶……”
啪!
上去一個耳光,大戟士校尉咆哮道:“那個左千戶才是邪祟——”
“?!”
帶刀侍衛(wèi)們一臉懵,那位左千戶身上并無妖氣,只有殺氣啊?
這是怎么回事?
大戟士校尉連忙吼道:“敲鐘。∷某浅情T全部關(guān)閉——”
“敲鐘!敲鐘!敲鐘——”
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