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軍陣之勢’!”
多重力量的具象,并且護衛(wèi)著中央的那頭白蹄黑豬。
“五泉縣縣令馮瑜寧貪贓枉法、欺上瞞下、意圖謀反,證據(jù)確鑿——”
“如今犯官馮瑜寧外出潛逃,凡知情不報者,視為同黨——”
“將犯官馮瑜寧捉拿歸案者,賞千金——”
“按律,五泉縣縣令空缺,暫由縣丞徐慧之代領(lǐng)縣令之職——”
洪亮的聲音在五泉縣響起,護城國運出現(xiàn)了動搖,沒有“國運化身”鑒察的現(xiàn)在,這種欺瞞百姓的伎倆,只要恩威并施,就能輕松實現(xiàn)。
人心,就是國運。
人心散了,國運自然也會隨之而去。
魏昊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這是五泉縣妖孽的倉促之舉,但卻十分有效。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站起身,魏昊將長槊扛在肩頭,大步流星,直奔五泉縣而去。
第383章 入甕
“可惜,只是徒具其型!不能施展真正的‘乾坤一擲’!”
蹁躚公子將折扇狠狠地砸在手中,然后咬牙看著縣丞徐慧之,“不過,你的官印,可以殺人!”
“當(dāng)真?!”
原本還有些懊喪的徐慧之,頓時大喜,正常的“乾坤一擲”,可不能殺人,他現(xiàn)在居然可以殺人,那豈不是對付除妖人、有道修真都不用怕?
“但若是馮瑜寧冒頭,這人心一亂,也就沒了神通。所以,為防夜長夢多,今夜就要找到馮瑜寧!”
“殺了他?”
“若是縣令大印能到手,留他一條狗命,做成傀儡,也不是不……”
話未說完,蹁躚公子臉色一變,“有殺氣!”
“殺氣?”
“好恐怖的殺氣……”
瞬間汗涔涔,正南的黑暗之中,即便看不到,卻已經(jīng)能感應(yīng)到猛烈的殺氣,沒有絲毫遮掩,就這么緩緩而來。
“怕是走漏了風(fēng)聲,附近大軍前來圍剿!可惡!”
蹁躚公子的面容因為憤恨而變換了幾次,他咬著牙說道,“如此殺氣,怕是兩萬之眾!莫非是‘玄武軍’?不……這里靠近‘云夢澤’,或許是‘豹韜軍’?可是‘豹韜軍’怎么穿過‘云夢澤’?”
“報——”
縣衙外,傳來了喊聲,“稟二老爺,城外來了一漢子,正在叫門!”
“可是敵軍信使?!”
徐慧之趕忙推門而出問道。
“敵軍?信使?”
通傳的衙役一臉懵,“就一個漢子!
“我是說,他是大軍信使嗎?”
“大軍?”
衙役連忙搖搖頭,“稟二老爺,就一個人,那漢子九尺身量,攥著一根丈八長槊,說甚么降者不殺的胡話,城頭兩個百戶,怕中了埋伏,也沒下去,準備放箭射……”
“一個人!”
“呃,一個人!
“一個人——”
徐慧之雙目圓睜,猛然回頭,看著蹁躚公子。
“不好!!”
兩人異口同聲,“魏大象來了!”
城外,魏昊繼續(xù)觀察著那頭黑豬,盡管依然是匍匐狀態(tài),可它左右有龍虎氣象,護衛(wèi)其繼續(xù)變強,而伴隨著獠牙、鬃毛的膨脹,也反應(yīng)著它的確在增強。
“‘國運化身’?”
魏昊盯著那頭黑豬,發(fā)現(xiàn)它遠不如白虎,在白虎面前,連個口糧都談不上,毫無疑問,這沒有神仙實力。
但是潛力巨大,這是一頭還在繼續(xù)變強的異獸,并且已經(jīng)可以吞食人心愿力。
一旦放任,總有一天可以成長到神仙境界,到那時,這頭黑豬就不簡單了,而是功行于人間,可以上登天界為仙神之列。
并且不是隨隨便便的低級貨色,不是大野地仙那種小癟三,而是神獸序列,天仙候補。
不過,一切的前提,都是成長起來。
魏昊不會給它機會,因為這頭黑豬是吞噬人心,以恐怖收割民心。
徹頭徹尾的邪神。
“豕神至大!火燒罪孽——”
城頭,一個戴著面具手舞足蹈的家伙大喊著這句話,原本還小心翼翼的本地兵頓時沒了顧慮,左百戶抬手大喝:“放箭!!”
“放。
嘣!嘣!
嗖嗖嗖嗖——
離弦之箭破空而去,魏昊站在城下,不慌不忙,抬起長槊一掃,一道勁風(fēng),直接將箭矢全部吹走。
隨后,魏昊盯著戴面具的家伙沉聲道:“你不是太仆狂夫,跳的也不是儺儀,竟敢在中國放肆……真是活膩了。”
太仆就是太仆寺,狂夫則是驅(qū)邪儺戲中還沒有封爵的赤膊力士、武士,之所以要用到狂夫,因為狂夫想要爵位,就得立功,而力士、武士的功勞,只有戰(zhàn)場。
所以,“儺儀”不僅僅是驅(qū)邪那么簡單,大軍出行,同樣會有這樣的神鬼儀式。
但是,五泉縣城頭的儺儀,絕對不是大夏傳承,魏家灣多是武夫,魏昊對別的可能不熟悉,但這儺儀,實在是太熟悉不過。
每一個動作都是清清楚楚。
只因城頭那人的儺儀之中,竟然還有乞降的行為,完全沒有“舞干戚”的霸道。
“?”
動作被打斷之后,虛空中的大黑豬終于有了動作,它的眼睛瞥向了魏昊,然后發(fā)出了警惕了低吼聲。
緊接著,一龍一虎翻騰,皆是通體黑色,然而雙目猩紅。
凡胎肉體察覺不到,可氣氛陡然肅殺,城頭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數(shù)百兵丁大氣都不敢出,風(fēng)吹過,發(fā)出簌簌聲,城下,不過是只有一人站定,橫槊于前,未曾進逼。
可是,那一人給自己的感覺,好似千軍萬馬緊隨其后,隨時都要先登攻城。
“我乃五峰魏大象,‘千牛衛(wèi)司仗使世襲左千戶’,聽聞五泉縣有變,特來嚴查,敢有阻撓者……斬!”
魏昊說罷,抬起長槊遙遙一指,“打開城門,恕爾無罪!”
城頭左百戶一個激靈,嘴巴卻說不出話來,而數(shù)百兵丁更是困意全無,皆是瑟瑟發(fā)抖,來人威名或許沒聽說過,但“千牛衛(wèi)司仗使世襲左千戶”,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甕城中,一人駕鶴而至,看到城頭官兵竟然膽怯畏懼,被蠱惑的心智竟然輕易地被一人嚇得清醒,頓時又急又怒,立刻喊道:“豕神至大——”
吼!!
虛空之中,大黑豬應(yīng)聲咆哮,城頭守軍立刻恐懼消散,并且變得狂熱起來,看向魏昊的眼神,也沒有了畏懼。
“嚯……原來如此!
舞了個槍花,將長槊扛在肩頭,魏昊冷笑一聲,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五泉縣是個什么情況。
那一聲“豕神至大”,瞬間奪走了數(shù)百兵丁的靈臺清明,這時候的兵丁,只有狂熱,沒有倫理綱常。
一切都可以拋棄,除了虛空中的“豕神”。
“殺了他,他是奸細——”
“殺了他——”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
城頭兵丁嚎叫,而甕城之中,大量臉上涂灰抹血的百姓,口誦經(jīng)文,形成一道道血色漣漪,使得城頭兵丁進一步狂熱,并且無所畏懼。
“妖孽,只憑這點伎倆,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一些?”
盡管隔著一堵城墻,盡管隔著國運壁障,但是,駕鶴之人就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仿佛,魏昊正在盯著他,死死地盯著他。
咕。
吞咽了一口口水,攥著折扇的手青筋暴出,此人低聲念念有詞,城頭兵丁竟然出現(xiàn)了變異,一個個肉身開始膨脹,原本的七尺男兒,竟是轉(zhuǎn)眼間有了丈二身量。
同時,他們皮膜之上,竟是多了一層好似鎧甲的泥垢,一個個在那里揮舞著拳頭,大聲地吼叫。
“既然如此……”魏昊緩緩地將身形下沉,弓步蓄力,手持長槊,表情興奮而猙獰,“那就承蒙招待!”
砰!
身形彈射而出,猶如流星墜地,速度之快,根本不是凡胎肉體可以反應(yīng)過來的。
“拖住他——”
情急之下,駕鶴之人哪里還有翩躚瀟灑的儀態(tài),咬牙切齒之余,更是手中飛快地打出結(jié)印,而后大聲吼叫:“豕神至大。』馃锬酢
轟!轟!轟!
城頭,一個個變異兵丁立刻火焰纏身,那暗紅色的火焰,包裹著泥垢鎧甲,看上去堅不可摧。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