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找到了,終于讓我找到了……”
魏昊的眼睛都快要亮了起來,五峰縣一別,他一直在尋找著三根斷尾的主人,甚至,他還一度懷疑過花斑狐貍一家或者親朋好友之類。
可惜,沒有痕跡。
三根斷尾的主人,從五峰縣遁走之后,就仿佛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沒有蛛絲馬跡,沒有任何線索。
哪怕是“巫三太子”這只小水猴子,魏昊也大概能猜測,它可能在東海的某一處。
不過,只要遠離大夏,他也不計較那么多。
“看來,這五泉縣縣衙之中,必有蹊蹺!”
馮瑜寧很有可能已經(jīng)遭遇不測。
火眼金睛開始搜尋整座縣衙,但是目光掃過正堂,立刻有聲音宛若在腦海中炸開!
“放肆!何方宵小,膽敢窺視——”
糟糕!
魏昊一愣,正待遁走,卻是來不及,只見縣衙正堂之中,竟然飛出兩道紫黑劍氣,速度之快,不輸“南芒劍宗”那些劍仙。
也并不慌張,準備直接開溜,卻發(fā)現(xiàn)劍氣直接掠過屋檐,直奔朱雀大街去了。
居然不是沖自己來的?!
有點意外啊。
魏昊還以為自己的火眼金睛威力下降了,被幾個小癟三就感應(yīng)到。
“不過這縣衙里頭不簡單,居然布置了預(yù)警的陣法,有人窺視,也能察覺到!
“縣衙里頭有問題,肯定藏著秘密!
魏昊抬頭看去,城池上空的黑豬身影,似乎有微妙的膨脹,不大,但絕對膨脹了。
“看來這頭白蹄黑豬,應(yīng)該是緩慢吸收本地的國運。”
沒有了“國運化身”,這些個妖孽邪祟,膽子都變得大了許多。
轟。
一聲巨響,紫黑劍氣釋放雷光,一人渾身僧袍鼓起、獵獵作響,一路飛行,直接轟爆一棟宅院。
飛沙走石之間,無形劍氣斬出,魏昊看得眼睛一亮:“好猛的劍氣,比‘南芒劍宗’那些貨色弱是弱了些,可這氣勢,不凡!”
蘊含勇氣的一劍,相當(dāng)了得。
“哪里逃——”
兩道紫黑身影擋下無形劍氣之后,立刻御風(fēng)追擊,同時五六個身影突然分散,朝著不同方向飛奔。
“馮縣令還活著,走!”
遁走的劍修有人如是大喝,讓魏昊聽得頓時一喜:看來馮瑜寧沒死。
雖然不知道這些夜探縣衙的人是如何判斷的,但這不重要,只要馮瑜寧在這縣衙中,那就好說了。
“看來,這操控邪祟之人,應(yīng)該是想要拿到縣令大印。”
只要拿到了縣令大印,就能瘋狂消耗護城國運,最后護城國運崩潰,整座城池面對妖氣凜冽,除非能眾志成城,否則,就只有狼狽逃竄的下場。
以魏昊對這一帶的觀察,他可以斷定,正神出手相助的可能性非常低,因為本地城隍都下崗了,土地山神又被摧毀,最后剩下的,可能只有除妖監(jiān)、巡天監(jiān)的人。
可這些人,在這年頭,有錢才好使。
沒錢統(tǒng)統(tǒng)都是狗屁!
也怪不得他們,實在是亂世生存,就只能如此。
想要憑借一口英雄氣來撥亂反正,匹夫之勇就是純傻子行為。
實際上,當(dāng)初那汪伏波就是這么看魏昊的。
純純腦子一熱容易上頭的年輕傻子。
只是狗運滔天之后,汪伏波變得比魏昊還要容易熱血沸騰,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我原本想著就是打探打探,現(xiàn)在看來,索性看看馮瑜寧在哪兒,然后把他撈走!
一不做二不休,魏昊再度窺探縣衙,聞出來其中隱藏的刀客就有十五六人之多,這些刀客精神內(nèi)斂、氣力綿長,顯然都是武藝超群之輩。
魏昊跟凡人廝殺,“烈士氣焰”想要派得上用場,也是相當(dāng)不易。
倘若對方又是官身,那就更加不便,比拼的,就是各自的手段、勇氣。
不過只論身手,經(jīng)歷非常的魏昊,早就不同凡響,裹著人祖披風(fēng),內(nèi)藏數(shù)十枚飛刀,隨時準備直接大開殺戒。
“除了刀客,還有劍士……”
凡人武者,氣血只要充盈,砍死幾個法術(shù)不精的修真,根本不在話下,人的氣血,本就是如此,陽剛猛烈,好似熊熊火焰。
倘若又有一口勇氣,那更是威猛非常。
“不對,不是簡單的刀客、劍士,應(yīng)該是死士!
魏昊身形一滯,沒有貿(mào)然行動,“能豢養(yǎng)死士的,非富即貴,而且只能是大富大貴!
王公諸侯,才有這樣的實力、底蘊以及洗腦能力。
很快,外面的廝殺聲音逐漸激烈,不過聲音由近及遠,顯然是越打越往外圍走,已經(jīng)快要到城墻附近。
“怎么辦?他們已經(jīng)確定馮瑜寧沒死!”
“今夜,務(wù)必撬開馮瑜寧的嘴!”
中庭之后的廳堂中,兩人語氣焦急,甚至有些暴躁。
魏昊察覺到了兩人的氣息,不斷地在腦海中構(gòu)建,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形貌特征。
穿堂過屋,墻角的那些非人非狗畜生,完全沒有被驚動。
角落中蜷縮隱藏著的死士,也都屏氣凝神,卻沒有發(fā)現(xiàn)魏昊已經(jīng)掠過屋檐。
練就憑虛御空的魏昊,或許用“烈士氣焰”不能燒死武者的肉身,但拿來飛行,卻是越來越靈活便利。
“青色官袍……是縣丞啊!
魏昊眼珠子一轉(zhuǎn),頓時有了計較,這五泉縣縣令馮瑜寧,應(yīng)該是被人里應(yīng)外合一起暗算,內(nèi)鬼就是這位“二老爺”。
“旁邊那家伙,應(yīng)該就是老羊精所說的能人。”
周遭建筑布局,并沒有特色,也不像是藏著人,魏昊目光所及,里頭除了老弱奴仆雜役,并不沒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氣韻。
“那么應(yīng)該就是有地下室!
既然有了這個猜想,魏昊拿出金剛斧,心念一動,金剛斧上纏繞的金龍,立刻活動起來,順著魏昊心思,一頭扎入土中。
此時的金龍宛若蚯蚓,在土石中亂竄,不多時,找到了堅硬的石壁、基巖,根據(jù)尺度,魏昊在腦海中構(gòu)建出了大概位置和形態(tài)。
的確是地下室,而且規(guī)模還不小,只是這個地下室,并不簡單,它不是人為開鑿開挖的,因為上面符文彌補、法力流轉(zhuǎn),是典型的法寶特征。
毫無疑問,這是有人將法寶塞入地下,擴建出來的一個臨時地牢。
“空間法寶……”
魏昊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瑩瑩的螺殼。
能有這樣的法寶,身份地位絕對不簡單。
“要是現(xiàn)在發(fā)動突襲,應(yīng)該能一拳打死他吧?”
魏昊如是想著,但又擔(dān)心法寶出現(xiàn)問題之后,里面被關(guān)押的馮瑜寧也斷了生機。
所以,還是得再看看。
召回了小金龍,魏昊計上心頭,整個縣衙因為其功能特殊性,不可能被法力隨意修改,所以只能在角落布置一些陣符。
想要大規(guī)模布置,就要直面國運、官威的加持,沒有必要的事情。
但這對魏昊來說,就是個便利。
瞅準機會,金剛斧在地下開了一條道,魏昊一頭鉆入,而后好似個盾構(gòu)機,一路推進,摸到了地底。
手掌觸摸基巖外壁,魏昊略作感應(yīng),發(fā)現(xiàn)無法窺視內(nèi)部,可見法寶屏蔽了這種窺視。
但是,魏昊也不是沒有辦法。
操控著“烈士氣焰”,略微中和了一個完整的法力回路之后,一拳直接打爆基巖。
魏昊并沒有燒掉這件法寶上的所有法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完整法力回路,如此以來,法寶擁有者,也無法察覺到其實東西已經(jīng)被蛀蟲咬開了一個洞。
嘩啦!
基巖碎落,魏昊從外面看向里面,發(fā)現(xiàn)這法寶很是了得,里面居然桌椅板凳一應(yīng)俱全,當(dāng)然還有刑具。
各種各樣的刑具。
其中有一人已經(jīng)完全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樣,手腳全部被斬斷,雙眼也已經(jīng)被挖去,全部的生機,是靠一只木桶來維持。
木桶之中,裝著恢復(fù)生氣的液體,有點類似公堅直這種“一石大匠”專門療傷所用的藥水。
“可是馮縣令?”
魏昊語氣冷靜,開口問道。
木桶中的人全然沒有知覺,但聽到聲音之后,他還是有了一些動靜、反應(yīng)。
沒有眼珠的雙眼,看向了聲音的方向。
“我乃五峰魏大象,若是聽過,點一點頭。”
那人須發(fā)皆亂,看不出來表情,但只是輕微點頭之后,魏昊便道,“馮縣令,忍著些!
魏昊甩出飛刀,幾枚飛刀釘在木桶上,魏昊氣血操控飛刀,將木桶拖拽了過來,而后一把拽住那人脖頸,直接穿過被自己砸出來的大洞。
唰唰唰!
不作任何停留,魏昊直接破土遁走。
離開縣衙范圍之后,迅速給此人喂下一顆丹藥,但此人手腳全部被斬斷,身上也全是傷口,丹藥只能維系生機,并不能立刻恢復(fù)創(chuàng)傷。
“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