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陰間的主體,就是地府,而撐起整個陰間的力量,就是最中心的這座人形宮殿。
宛若通天塔,然而魏昊卻懷疑,這說不定就是“大庭氏”的肉身。
一己之力,開辟陰間。
死亡不是終結(jié),對無數(shù)弱小的凡人而言,是一種慰藉。
魏昊不相信強大的人祖會喜歡陰間的誕生,但是陰間還是誕生了,而且是人祖自己撐起來的一方時空。
或許這種偉岸,只會在遙遠時空中流傳,亙古之后,“大庭氏”的功績,大約就是只言片語。
“難怪啊難怪,難怪進入陰間之后,會是‘神農(nóng)珠’出現(xiàn)感應。我當時的判斷沒有錯,那的確是某個人祖,也的確是人祖的雙眼。”
當時還以為是錯覺,現(xiàn)在想來,是人祖處于遙遠的時空之中,無法跟他對話。
但,還是給予了幫助。
那件不是披風的披風,給魏昊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烈士氣焰”。
這也是為什么魏昊現(xiàn)在可以輕松施展出法天象地的原因。
不需要任何法力,有的只是幾乎無窮無盡的“烈士氣焰”。
盡管品質(zhì)不如魏昊自身的“烈士氣焰”,但是那種無窮無盡的量,真的是嘆為觀止。
單手抓起了銅壺,這就是泵池小地獄的本體,整個被魏昊攥在手中,輕輕一晃,其中鬼魂頓時兩分。
無數(shù)皮開肉綻的弱小鬼魂紛紛飛了出來,五百年含冤者比比皆是。
“冤枉,冤枉啊——”
“別打了,別打了,我招,我招,我斷道毀橋,我斷道毀橋……”
“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各種哭喊聲傳來,片刻,魔石從鬼身中飛出,黃泉水紛紛回收。
眾多重見天日的冤魂,見到魏昊之后,頓時連連大拜,往日的酷刑,早就讓他們溫順得宛若綿羊,遲遲不敢開口控訴。
直到見魏昊頂天立地,手掌地獄,這才有了底氣。
只是這些冤魂一開口,卻還是問道:“大老爺可能作主?!”
“大老爺是何方鬼神?”
“大老爺比之判官如何?”
……
無數(shù)的提問,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看到魏昊的態(tài)度。
魏昊笑了笑,不作回答,只是手一揮,身后追隨的數(shù)百萬鬼魂頓時顯現(xiàn)。
一切言語,都抵不過行動。
看到這一幕,看到那些諸國野鬼的化蝶征兆,一眾冤鬼頓時大哭。
“大老爺容稟,小的……”
“我乃大唐……”
“草民乃是……”
七嘴八舌紛紛控訴著自己的遭遇,那真是冤枉得很。
如沃州莫生者比比皆是,而妖鬼為護法大將,卻以“規(guī)矩”為鐵律,全然不講前因后果以及真相,更遑論人情。
魏昊并不急躁,盤膝而坐,壓得黃泉路都幾乎斷流,所有河道中趕路的鬼魂,都得到了一絲喘息。
一應鬼差皆不敢再上前。
只因魏昊以一己之力,將黃泉路給鎮(zhèn)壓了。
只手掌地獄,一力降黃泉。
如此大力量,鬼神紛紛退避,哪里還敢冒頭尋思。
無數(shù)鬼差都在瑟瑟發(fā)抖,但有瀆職者,已經(jīng)忙不迭詢問此時大夏朝北陽府有力人士魂歸何處,想著可以走走人情,疏通一二。
實在是這個魏大象,真的有動蕩地府的神通。
那仵官城十六門護法大將,好歹也是數(shù)千年的法力修為,在他面前,竟然走不到一個回合,就被一巴掌拍死。
魂飛魄散都是好說,關(guān)鍵是這鯉魚腦袋的鬼差,竟是死了成聻,為不明飛鴉叼走,去了鬼魂不可入之國。
秦廣城中,獨角鬼王恢復了本相,咋舌道:“那披風……”
“看出來了?”
判官一臉凝重。
獨角鬼王連連點頭,一臉的后怕,“我本以為‘大庭氏’是個傳說,沒想到都是真的!
“傳說之所以會成為傳說,必有其原型。凡人想象出來的故事,都不是憑空冒出來的,都是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歷、見聞,重新書寫……”
判官說罷,“你既然看出來了,可有打算?”
“我若想要追隨魏大象,你當如何?”
“若魏昊沒有這等際遇,我肯定殺你;但現(xiàn)在不一樣,九個大王不在,地藏王國也悄無聲息,其余諸多幽冥勢力又是干大事而惜身。那么,魏大象跟那新任五閻王斗上,只要勝了,這地府,必將刷新氣象!
“你的意思是……”
“你我最好一明一暗,你自去追隨就是,我會暗中相助!
言罷,判官又提醒道,“我觀鬼魂親近魏大象之后,神通大增,如此異象,不可不察。你可以交結(jié)魏昊的陰間朋友,互為臂助,到時候,也是一路奇兵!
“五峰縣城隍秦文弱,如何?”
“先不要問如何,你自去打聽,心里自會有計較。”
“好!”
獨角鬼王也是爽快,當機立斷,直接奔著陽世去了。
它在陽世,也是多有廟宇供奉,凡人請它幫忙吃掉邪祟,多在驅(qū)邪儀式不行之后,就會選擇“以暴制暴”。
獨角鬼王雖然是鬼身,卻是干得除妖人類似的勾當。
算是陽世比較冷門但卻相對正面的鬼王。
而這光景,魏昊身前一只渾身纏繞雷電的黑色巨犬,正口吐烈焰,記述卷宗。
一應案情的前因后果,都被記錄在了魏昊的那件披風上。
這披風十分柔軟,汪摘星以烈焰巖漿為筆墨,快速書寫。
不多時,十數(shù)萬案情就被記錄得密密麻麻但是清清楚楚。
本以為會很快寫滿。
然而這件披風仿佛無窮無盡一般,汪摘星不管怎么寫,都是用不完。
“君子,這到底是什么材質(zhì)?怎么無窮無盡?”
狗子有點納悶,記述案情到麻木,累到不行之后,終于停下來休息休息。
“小汪,我們站著,能看多遠?”
“怎的也有幾里吧?”
“爬上屋頂呢?”
“十幾二十里總有!
“爬上城頭呢?”
“幾十里肯定有的,說不定百里也有!
“登上枯骨山呢?”
“咦?”
狗子明白了過來,“登高望遠,這是理所當然的道理。君子說這個,跟披風有什么關(guān)系?”
“一目盡天涯,那么,什么才能遮住這一目?”
“閉上眼睛不就可以了?這又有……”
狗子忽然目瞪狗呆,猛地狗頭轉(zhuǎn)過去看魏昊,見魏昊笑而不語,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汪摘星這時候才知道,這披風,居然是一塊眼皮。
誰的眼皮?
狗子抬頭望天,終于明白為什么那雙眼睛始終能夠盯著陰間。
沒有眼皮,自然就可以一直盯著。
只是,狗子心頭也泛起了嘀咕,這陰間之中,怕是沒有活人的。
像自家君子這種能夠靠著一身氣血硬扛的,少之又少。
如此,頭頂那雙眼睛的主人,豈不是早就去世了?
死不瞑目?!
只是這種不瞑目,絕非是因為不甘……
狗子小聲問道:“君子,這陰間的驕陽、血月,莫非是某個人祖老人家的雙眼?”
“不錯!
“……”
很輕松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這讓汪摘星很是不適應。
“哪個人祖?”
“‘大庭氏’,或者說,炎帝!
“啊?!”
“同時,他也是酆都大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