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近朱者赤”,興許離“赤俠秀才”近了,勇氣膽魄也會大增。
當(dāng)然兵丁衙役們愿意在魏昊面前亮個相,主要還是因為他當(dāng)過官。
百戶官、巡檢官,說不要就不要了,霸氣!
萬一以后做個將軍、都督、太尉,也不是沒可能啊,現(xiàn)在亮個相,混個臉熟,以后說不定還能投奔……
到府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這時候各縣士子都是云集,最忙的卻是魏昊本人。
五潭縣、五崖縣、五潮縣的秀才們,都是帶著禮物朋友過來拜訪魏昊,還有一些帶隊的官吏,諸如主簿、書辦、博士、教習(xí)之類,也是找魏昊搓一頓拉個家常什么的。
對官場中人來說,魏昊斬妖除魔不算什么,但是跟“五潮傳臚”汪伏波、龍驤軍將主徐望闕關(guān)系親近,這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對五潭縣、五潮縣的人而言,他們在老家縣令面前,可刷不了幾回臉。
可五峰縣魏大象就不一樣了,周道海保舉他為青蓮湖巡檢,汪伏波臨時任命他為左百戶,這官場人脈天然高出別人一大截,豈能不讓人趨之若鶩。
兩天下來,魏昊被折騰的頭皮發(fā)麻,當(dāng)真是身心俱疲。
“斬妖除魔都沒有這么累人的!”
魏昊頭一次竟然如此強(qiáng)烈地盼著考試。
早點考,考完拉倒!
“君子只是不習(xí)慣官場的流程,這人情送往,本就是如此的!
汪摘星倒是狗尾巴搖得飛起,魏昊下榻的客舍,門檻都被踏破了,兩天換了四個門檻,往來賓客之多,讓它大開眼界。
“你這個官迷當(dāng)然覺得舒服,我看我實在不是這塊料,中舉之后,再看情況要不要參加春闈吧!
“可不能胡鬧啊君子!”
一聽魏昊竟然因為官場的繁文縟節(jié)而心生畏懼,狗子想著自己這狗生前程豈不是差不多興許有可能“中道崩阻”?
當(dāng)時就狗急了。
魏昊哈哈一笑,指著汪摘星道:“你說你一條狗,偏偏對做官如此感興趣!”
“君子說得這是甚么話,沒有一身官皮,豈能威懾小人?官威浩蕩啊君子。”
“……”
沉默不語,無言以對,因為狗子說得實在是再正確不過。
“君子明年再戰(zhàn)春闈,成了貢士之后,也未必要去個婆婆媽媽的衙門。您是明算科的啊,興許只是做個算賬的小吏,或者去工部、軍器監(jiān)之類打雜,旬日里應(yīng)該也見不著幾個活人……”
“你休要說些怪話來激我。你放心,我知道輕重,沒有功名,萬事艱難!
“是極,是極,君子官路暢通,我也自然跟著水漲船高。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君子官道寬又闊,我興許還能做個宰相家的門房,哈哈!
狗子小尾巴宛若螺旋槳,對未來的美好狗生充滿了憧憬。
等到第二日正式去貢院應(yīng)試,魏昊打開卷子一看,整個人表情相當(dāng)?shù)墓之悺?br />
第一題……它就很怪!
“有五峰縣魏生素好斬妖,第一日斬一妖,第二日斬二妖,第三日斬三妖……以此類推,每增一日,多斬一妖,問:百日之后,魏生共斬幾妖?”
明算科二十五題的前五題都是送分題,可送分題就送分題吧,瞧著就怪怪的……
五峰縣魏生在考場內(nèi)尋思著:這五峰縣魏生,真沒有素好斬妖!
第69章 白龍為使
題目很怪,但都不難,除開等差數(shù)列,就是丈量、測算、統(tǒng)計還有尺規(guī)作圖。
全部下來一共二十五題,做完直接交卷就行。
跟進(jìn)士科還得考策論不同,明算科的定位就是工具人,同樣是工具人的還有明法科、明書科……
魏昊早早交卷,準(zhǔn)備早點走人,因為放榜起碼還要一個多月接近兩個月。
八月初六開考,十月份才會放榜,他也不能在府城干耗著。
正值農(nóng)忙,魏家灣的活兒多的是,也需要早點回去幫忙。
再一個,他實在是很好奇,那天晚上遇到的圣月湖西岸巡檢秦文弱,是要去哪里。
秦公祠的香火人望,不足以支撐秦文弱離開祭祀他的地方太遠(yuǎn),魏昊琢磨著,是不是秦文弱在陰司升官了,是要去赴任的。
如果是去五峰縣的,他可得提前打好關(guān)系,免得到時候他大開殺戒,還被秦文弱勾上一筆,那多不劃算。
此時客舍內(nèi),汪摘星正語重心長地對白辰說道:“白公子,您可是要抓緊了。我家君子你也看到了,隨時可能中舉,到時候五峰縣的良家少女,定是隨便挑隨便選。這要是讓人捷足先登,令妹幸福豈不是徒增波折?”
“對對對,汪客卿,你這話實在是在理。只是……賢妹夫是個心軟的,他就算考完,只怕也是想著趕緊回鄉(xiāng)幫忙干農(nóng)活,這忙起來,哪有個頭啊!
“哎呀,我說白公子,您可是大巢州的真龍,富甲一方,只需些許花費,招個三五百人收稻舂米,又有何妨?一人百錢,那也不過三五十兩,對白公子來說,豈非九牛之一毛?”
“對啊!我怎么忘了,我一向都是砸錢的!”
白辰拍了一下腦袋,“最近學(xué)道理學(xué)魔怔了,能用錢解決的事,那能叫事嗎?哎呀,多謝汪客卿,一語驚醒夢中人!”
三言兩語,先勾了白辰幾十兩銀子,汪摘星尋思著到時候真的請人干活,最多也就二三十人,這一進(jìn)一出,家里就多了幾十兩存款。
“噯,對了。”白辰想起一事,摸著汪摘星狗頭問道,“汪客卿,那大江龍神府?dāng)[盤的田螺,當(dāng)無威脅吧?”
“嗐!”
汪摘星抬腿撓著耳朵,狗頭一歪,看著白辰,“白公子,豈不聞‘門當(dāng)戶對’一說?我家君子跟她不怎么熟的……”
嘴上這么說著,汪摘星心中卻道:等過陣子我托幾只鳥兒投書東海探聽一下,若是有機(jī)會,還是得讓瑩瑩姑娘來家中玩耍,萬一君子又要跟哪家妖魔作對,她便是個管事兒的好婆娘。
至于說嫌貧愛富,那都是嘴上說說,且先穩(wěn)住了白公子……
好不容易逮著一條有錢的龍二代,可不能驚走了。
魏昊剛回客舍,白辰跟汪摘星也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讓魏昊一起去大巢州相親。
“小汪,收拾東西,我們回家!
“君子這就考完了?”
“二十五道題,都是做過類似的題型,沒什么難的。”
言罷,魏昊又道,“對了小汪,我正要問你個事情。陰司官吏上任,是誰任命的?”
“天庭!
“天庭?”
魏昊一愣,“怎么傳達(dá)呢?總得有使者之類過來傳旨什么的吧?”
“虛空傳書就是。”
汪摘星對此似乎頗為了解,“只要非人,天庭自有記錄。如‘橘貍國’國主,前代共三十八任,如今是第三十九任國主。書院中耳濡目染、文韻加身,再有些許人望,自會上達(dá)天聽。待‘橘貍國’需明君時,天書空降,便是‘天命加身’。”
聽了狗子的描述,魏昊頓時了然,連連點頭:“這倒是挺方便的。”
他想了想秦文弱,又想起之前五峰縣城隍廟正在翻修,說是要換個城隍,這不巧了么?
如果真是秦文弱當(dāng)五峰縣的城隍,估摸著大夏王朝的有司,也該下達(dá)公文過來了。
于是他便對狗子說道:“小汪,我覺得那天遇到的秦文弱,是要去五峰縣當(dāng)新任城隍的!
“嗯?”
狗子一驚,小白龍更是一驚:“城隍?那便是陰司一縣之主啦!”
“可不是么,我正要叫那幾個狗舉人好看,萬一殺將起來,怕是人頭滾滾,這要是城隍公不明是非,誤給我記了兩筆,豈不是冤枉?”
魏昊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我準(zhǔn)備先去城隍廟看看,如果塑像是秦文弱,我就請求相見,把想法說一說。”
“君子,你待如何跟城隍老爺說?”
“我就說準(zhǔn)備干掉那幾個舉人,還請明鑒!
“……”
“……”
狗子和小白龍頓時無語,心說五峰縣上任城隍也真是不容易,興許也是想著快要卸任,不想節(jié)外生枝,這才沒跟魏昊有交集。
“君子,胡亂大開殺戒,陰司總要記錄在案的。這有司查驗,誰誰誰死于非命,誰誰誰死于仇殺,總有個前因后果!
“我又不是說不認(rèn),我是說不要胡亂定我一個濫殺無辜!
“……”
小白龍心想這不是讓城隍老爺為難么,濫殺不濫殺,誰說得清?
于是白辰便問魏昊:“這要是城隍偏要先記妹夫你一筆呢?”
“我晚上偷偷砸了他的城隍廟!”
“……”
好!有種!
白辰頓時大喜,只有這樣的猛男,才配得上妹妹!
“賢妹夫,我乃龍族,又年少多金,不若我給你當(dāng)個傳信的使者,正好去給新任的城隍賀喜。然后借機(jī)打聽打聽……如何?”
“倒也不錯。”魏昊點了點頭,又著重說道,“尤其是那幾個舉人,干了什么勾當(dāng),陰司應(yīng)該一查就知,都是壞事做盡的,若是城隍公需要幫助,我愿意助一臂之力!
“行行行,妹夫放心,我如今也是學(xué)了不少道理,自會仔細(xì)小心!
言罷,白辰打開折扇,抖了一朵云出來,邁步其中,跟魏昊、汪摘星告別之后,便騰云而去。
“這小白龍的祖?zhèn)鞣▽,可真不錯。”
魏昊一臉羨慕,“可惜我不修法力,不然也要讓徐宜孫給我弄一個。”
等白辰走了之后,魏昊突然想起一事:“不對啊,這小白龍怎么就走了?他不是約了陳孟男嗎?不等陳孟男考完?”
“君子,陳孟男比你還早交卷呢。”
“……”
“他說有五峰縣魏生在考試就夠了,自己還是去‘翠香樓’找?guī)讉小姐打牌。”
“那小白龍為什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