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好好,我要這個,我要這個……”
國君連忙拍手,極為高興,“這樣我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長生!
“陛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國師眉開眼笑,也是連連寬慰。
太后有些猶疑,小聲道:“既然是地方誕生的寶物,若是取之,豈非有巧取豪奪之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凡是有人的地方,皆為人皇所治,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人皇欲取,便可取之!
說得極為坦然,國師更是道,“太祖定下大夏江山,凡山川水澤之神,有不敬者,或殺或禁或鎮(zhèn)或囚,可有不妥?至今快五百年矣!
“予不敢比較太祖,既無神通,亦無偉力,但求一份長生安逸……”
“太后仁慈,實乃萬民之幸事,貧道深感欽佩!
拂塵一揚,國師又道,“然則長生之事,便是奪天地之造化,二圣長生之后,再補償岳陽府便是!
“果如此,自然最好!
“貧道自然盡心盡力,護持二圣長生之路……”
言罷,太后擬招,國君用璽,便將詔書賜給了大國師袁洪,由他命人去岳陽府布置陣法,打造陣盤,然后將岳陽府誕生的“人道陣法”收入陣盤之中,再帶回京城夏邑。
一時間,飛舟盡出,夏邑熱鬧,不少達官貴人都是覺得奇怪,巡天監(jiān)今天居然這么大動靜,怕是有大事發(fā)聲。
諸多勛貴幾經(jīng)打聽,才從宮中探得消息,原來岳陽府出現(xiàn)了“人道陣法”,號稱仙家后天至寶,有住世長生之功。
現(xiàn)在除妖人云集而出,便是為了飛舟前往,拿下至寶,獻于二圣。
“后天至寶?就這國運衰退的鳥樣,還能有后天至寶?”
“這有何不能?地方鐘靈毓秀,又有民心所向,自然可以誕生。歷朝歷代,還是有過這等事情的!
“歷朝歷代可沒有國師!”
“這可未必,帝顓頊之前,舉凡古國古朝,那都是有國師的!
“哼!此事必有蹊蹺,那袁洪打得什么主意!”
“管那許多,反正如今已經(jīng)決定裁撤督府,重設(shè)‘四方伯’,還不如多想想此事呢。如今燕山戰(zhàn)事順利,若是為‘北伯侯’,功勞無算啊……”
“呵,功勞無算?你知不知道前次大戰(zhàn)之所以能勝,不過是諸先鋒大將得天賜流光,乃是神兵在手,才有險勝?徐望闕的‘龍驤軍’差點被合圍!”
“天賜流光,幻化神兵。其中有諸多變化,若是合為一體,未必不是仙家的那后天至寶。”
“畢竟……”
“畢竟……是‘國運化身’啊!
勛貴們感慨歸感慨,卻并不為“國運化身”的解體而感到悲傷。
王朝更迭又如何?如今他們根深蒂固,國破家也不會亡,換個人家帝王,照樣是富貴人家。
倘若大夏王朝再賞賜個傳世爵位,倒也不是不可以為國效力些許,但眼下嘛,國君自己都不在乎,他們又何必計較?
夏邑的一通熱鬧,很快波及了四方,傳到北陽府時,五潮縣縣令汪伏波陡然看到岳陽府出祥瑞的通告,頓時眉頭緊皺:“一派胡言,國運衰退還有什么狗屁祥瑞!”
“大老爺注意儀態(tài),注意儀態(tài)啊……”
書辦見狀,連忙提醒汪伏波,最近的縣尊,越來越不注意言辭了,動不動污言穢語,北陽府前來考績的官吏,都吃了一頓狂噴。
這北陽府誰排第一不知道,但誰絕對不是第一,已經(jīng)有了定論。
然而汪伏波越來越我行我素,罵罵咧咧道:“入娘的,這朝廷里的相公都是吃屎的嗎?!由得國運徹底衰敗下去?!現(xiàn)在連五軍都督府都要裁撤,重立‘四方伯’!怎么不立‘五方伯’‘十方伯’!呸!昏君!”
“大老爺——”
書辦尖叫起來,“大老爺息怒,隔墻有耳,隔墻有耳啊……”
“老夫怕什么!老夫行得正坐得直,老夫問心無愧!老夫罵的也不是八歲的國君!而是他娘!垂簾聽政的昏君!”
“大老爺饒命,學生家中還有雙親侍奉,大兒五歲,小兒滿月,還請大老爺饒命……”
“行了行了行了,老夫絕不會連累你!
汪伏波煩躁無比,五軍都督府完蛋了,將來的東海,要是又起妖霧,該如何組織?地方府縣,還有兵力可以互相借調(diào)嗎?
“四方伯”一旦重新設(shè)立,那是大大的諸侯,大大的諸侯啊——
一想到這個事情,汪伏波就想念叨:天地無極,萬劍歸宗!
果然還是殺個痛快最好!
“大象說得對,大象做得好啊。是老夫愚昧了,是老夫愚昧了……”
汪伏波眼神堅決,倘若今后朝廷不靠譜了,直接不鳥那些雞毛蒜皮都要一把抓的上峰。
府城做人事,他就還是五潮縣縣令。
府城不做人事,那他直接率眾抗拒!
守城自保,才是出路。
跟著一條破船去劈波斬浪,那不是勇敢,那是自尋死路。
“大象啊大象,真希望你不只是降妖除魔啊!
汪伏波并非依賴魏昊,而是發(fā)現(xiàn)自己跟五潮縣的百姓一樣,在危難時刻,竟然也希望有人挺身而出,不是為他們犧牲,而是帶著他們戰(zhàn)天斗地。
沒有出路又如何?
群妖環(huán)伺之時,魏大象殺出了一條路。
這是他汪伏波不具備的才能,但是魏大象有!
秋冬的五潮縣捕魚也艱難起來,海潮入侵并沒有停止,這里的糧食產(chǎn)量還是那么低,不過因為五潮縣現(xiàn)在有了“五潮關(guān)”的名氣,附近的商人,也愿意來這里中轉(zhuǎn)結(jié)算。
而且若是拿到“五潮關(guān)”的“赤俠像”,懸掛在船艙內(nèi),能驚退許多無腦水怪,不敢襲擾船舶。
于是五潮縣目前排名前三的本地特產(chǎn),一是“五潮蛇羹”,據(jù)說吃了之后能夠壯膽;二是“五潮羊肉”,吃了之后能夠正氣;三是“五潮關(guān)赤俠像”,懸掛車船能保平安,懸掛廳堂能退妖邪。
前兩個吃了就沒了,第三個則是不同,算是五潮縣的一個產(chǎn)業(yè)。
現(xiàn)如今縣城周圍種了不知道多少桃樹,除了能賞花吃桃之外,還能取材雕刻,做個“赤俠像”的掛件,只要不點睛,好用得很。
也因為此,五潮縣的人氣不但沒有因為兩次妖災(zāi)而衰退,反而更加旺盛,汪伏波更是祭出自己的拿手好戲,版筑城墻二里,專門擴了一個“互市城”,往來客商云集于此,舊城則是用來居住,只論氣象,還超過了國運衰退之前的規(guī)模。
可惜勢單力薄,在整個江東一隅來說,也不過是稍微亮一點的星。
但有了這些,汪伏波的確有了底氣對抗朝廷。
這不是往日忠臣所為,但卻是當下大忠臣所為。
保不住天下,保一方水土,也算是可以了。
只是如今朝廷奇葩招數(shù)不斷,汪伏波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周旋到幾時。
“四方伯”一旦定下,此地,不僅僅是五潮縣,整個北陽府,都將是“東伯侯”管轄之地,他不相信會一派和諧。
這種焦慮,也正是讓汪伏波如此煩躁的原因。
也正是如此,汪伏波也就更加欣賞、佩服魏昊,自然也更希望魏昊不僅僅是降妖除魔……
第178章 此寶與我有緣
“汪少卿,大象公將來要效仿前人絕地天通,豈不是要稱帝為皇?”
小燕子磯嘰喳喳,落在狗頭上問道。
不遠處,魏昊正在炙烤牛腿,瑩瑩各種調(diào)味料不要錢地往上撒,香味當真是撲鼻,西北風一吹,整個岳陽樓桂香、梅香當即全無,只有一陣陣肉香……
“絕地天通?稱帝為皇?”
狗子啃著一塊龍脊骨,撇嘴道,“這算什么大志。我跟君子,早在五潮縣時,就立下大志向,要掃清一切害人蟲。什么絕地天通,可笑可笑……”
“汪少卿,我該怎樣才能和你一樣,跟大象公心意相通?”
小燕子啄了一下狗頭,一雙眼睛非常的期待。
“這是學不來的,唯有跟君子并肩作戰(zhàn),久而久之,方有默契。你一天天的想著陪睡,這有何用?愿意自薦枕席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我家君子會缺少你個鳥兒精?”
“汪少卿,求求你,教教我唄。以后我就跟著你們一起作戰(zhàn)!”
“要說并肩作戰(zhàn),你倒也有了資格,無懼雷霆,勇往直前,只這一點,也是夠了!
“真噠,那我可能沖鋒陷陣?如此……”
“不行不行,你還沒有自悟功法,不能憑借‘烈士氣焰’加身,沖鋒陷陣只怕非死即傷!
“那汪少卿你就自悟了?”
“噯,說起這個,本汪……呸,本官還真就是狗中俊才,真就悟出了一套煉體之法。我跟君子將其命名為《天地洪爐煉體法》,如今我已經(jīng)悟出‘爐火純青’之術(shù),口吐烈焰,便能破除魔法。你呢?”
“我也有我也有!”
燕玄辛頓時嘰嘰喳喳叫喚起來,“那也沖入大巢州時,我觀想大象公,聽聞‘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便勇氣大增,風雨雷電如何猛烈,我也是迎了上去,最后果然一片安然,豁然開朗!
“蛤?!”
汪摘星當時就目瞪狗呆,“君子說你了不起,我還只當是開玩笑!”
狗子頓時有些郁悶:可惡,如今我便不是唯一有此悟性的了。
它只是郁悶,但瑩瑩、白星則是抑郁自閉。
瑩瑩想著自己跟相公都這么久了,別說自悟功法,連“大江龍神府”的手段都沒完明白。
這資質(zhì),莫非真是差到了家?
如此一想,更是覺得焦急不已。
汪摘星是一條公狗,她當然是不慌,畢竟自家相公早就確定,是喜歡美女的。
但燕玄辛不一樣,這小燕子是個母的,又“恬不知恥”放得開,這如何是好?
俗話說先來后到,自己先來是先來了,可怎么也看不見到的可能啊。
瑩瑩是又氣又急,白星則是無語,她好歹給魏家哥哥騎過的,結(jié)果一點奇遇都沒有,真是不合理。
豎起耳朵偷聽,聞汪摘星講到“烈士氣焰”加身,她忽地心念一動,覺得這真是個可以嘗試的修煉之法,她乃龍族,天生肉身強橫,可鐵脊龍這般還不是經(jīng)不起魏家哥哥一通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