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微轉(zhuǎn),刀刃毫不留情,鋸齒深劃向他的大腿,霎時噴出血來。
云子揚痛哼,手中法陣起,翻身沖戚瑤抓去!
戚瑤就地滾開,想他傷腿,決計追不上她。卻見云子揚兩步蹬地,竟仿佛無傷一般,抓住她的腳腕。
腳腕感到燙意,戚瑤率先發(fā)難,大叫起來,“啊!”
其實不算多疼,她只是唬云子揚,誰料對方不僅沒松手,反而握的更狠,滾燙的似乎要將她皮膚燒焦——這次是真疼了!
戚瑤咬緊后槽牙,另一只腳猛蹬向他手臂。
云子揚未松手,卻順?biāo)α恳徽,戚瑤只聽?xì)微的嘎嘣一聲,腳腕熱感瞬涼,近乎麻木。
他直接把她腿骨掰斷了!
她到底不是仙人之軀,未經(jīng)接引之光鍛造,身體比正常仙人脆弱太多。
抬頭看云子揚,他眼中并無驚訝,好像還有點若有若無的得意。戚瑤心頭一涼,有什么念頭劃過腦海,速度太快,以至于沒來得及抓住。
劍光已到。
她立臂去擋,防御護罩瞬間破碎,銅質(zhì)護臂被一分兩半,吧唧掉在地上,借力向后拉開距離。
左腿痛的鉆心,她知道自己瘸了條腿,很難再上前進攻,云子揚勢必會趁此高歌猛進。
即刻收環(huán)刀,意念一動,日月乾坤刀在手。
兩側(cè)長刀可攻,月牙護手可守,戚瑤以法力催動,日月乾坤刀從中分成兩半,鎖鏈鏈接,平生出一段長度,如雙節(jié)棍般舞的虎虎生風(fēng)。
這是她從黑市上那劍得來的靈感——既然劍可以斷,刀為什么不能斷?
只是制作工藝略復(fù)雜,她自己暫時沒那個條件煉器,抹著淚、肉疼著、戀戀不舍大出血的掏了一打仙珠,幸好派上用場了。
戚瑤略欣慰。
還好還好,沒那么虧了。
日月乾坤刀在凡間都少見,仙界更是沒有,云子揚顯然沒見過這等形狀詭異的武器,幾次甩法咒攻去,都被戚瑤左右格擋,以少傷順利防下。
甚至抽空刺刀,回以一二,幾次甚至差點突破防線。
但贏到底是奢望……實力懸殊,她想反正就打這一局了,拖的越久,她越能學(xué)到點什么,無所謂消耗。云子揚還得打下半場,他應(yīng)當(dāng)更急于結(jié)束戰(zhàn)斗。
然與預(yù)想不同,云子揚勾起一抹笑,突圍的范圍更大,卻無致命招數(shù),與戚瑤拉扯起來。
身在局中,嗅到不對,可一招一陣落下,她沒時間細(xì)想,只能先行抵擋。
觀戰(zhàn)臺上弟子只見他們纏斗,難分勝負(fù),法術(shù)四濺的流光溢彩,卻不知其中輸贏早已分曉。只是輸?shù)娜瞬幌胼,贏的人……為什么不想贏?
擂臺忽然起霧。
風(fēng)雨同時起訣,比武臺中一片白茫,將兩人逐漸吞沒在霧蒙中,擂臺外再看不真切。
有什么東西被勾勒的越來越清晰,戚瑤握緊皮質(zhì)刀柄,腦中警鈴大作。
就這片刻,云子揚已然突進至她身前。
戚瑤離擂臺尚遠(yuǎn),拖著一條斷腿,也不可能越出擂臺,正想捏爆玄水珠出局,卻見云子揚指尖微閃,比她更快點在玄水珠上。
完了!
戚瑤轉(zhuǎn)刀,也顧不得管云子揚,直接斜砍向玄水珠。然而刀路一頓,她只覺砍在硬石之上,無可再進。
云子揚此時也停下看她,眉峰高挑,“怎么,不想打了?不是挺厲害的嗎。”
戚瑤回視,嘴角咧出笑來,瞧那被硬土圍起的玄水珠,“這什么意思?我打得太好了,沒打夠,不想讓我走?”
云子揚居然點頭,“是這樣!
沒搭話,戚瑤盯著他,喘歇。剛剛?cè)砭o繃還不覺得,此時一放松,胸口的痛感重新翻滾上來。
她經(jīng)脈仙力近乎見底,體力透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shù)。雖無致命傷,但再戰(zhàn)難,逃也無法,干脆以刀撐地,半跪下來借力。
“……云樽是你什么人?”
云子揚蹙眉,“誰?”
看來不是尋仇的。戚瑤松口氣,搖頭,復(fù)又昂首望他,“你想做什么?天諭山禁止同門相殘,我跟你又沒有深仇大恨,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
云子揚嗤笑,“這天諭山的規(guī)矩,我比你懂。”他幾步上前,扼住戚瑤喉嚨,半拖半拽的將她拎在空中,“當(dāng)初在天諭后山,偷偷放跑明熙靜的人,是你吧?”
他怎么知道!
戚瑤大驚,面上漲紅,只掙扎著裝傻,“誰……誰是,明熙靜?”
云子揚手勁漸狠,“你裝也沒用!我都看見了,當(dāng)初在后山,你帶那傻子出去!
被掐的窒息,戚瑤蹬他。但面前兩條路,不承認(rèn)不知道是什么,承認(rèn)是真離死不遠(yuǎn),她咬了牙裝聽不懂,“我真不知道!你找錯人了!”
心里寄希望于在觀戰(zhàn)臺的齊溯能意識到不對,去叫鄒白芷。
為了防止比賽過程中弟子干擾,只有各峰大師姐有權(quán)利干涉、打開比武臺。
戚瑤通體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所以云子揚早就計劃好了,今天各峰大師姐都去看內(nèi)門。天諭山不若無妄海廣闊,沒有那么大的地方,兩個比武場相鄰距離并不近,無暇顧及。
他始終猛攻,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精力來防,體力消耗巨大,別人只覺得他們不相上下。
弄斷她的腿,讓她來不及跳出比武臺,用巖土圈住玄水珠,讓她無法認(rèn)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