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旻卻不是,滿心以為緣衣是徹底厭惡他了,心下還有些后悔剛才的行為,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緣衣才徹底不耐煩他的。
緣來居前,小二遠遠就看到一對玉人在朝著客棧走來,兩人面容驚為天人。街上人來人往,后面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將前面的女子護在臂彎里,女子一臉冷漠走在前面,后面少年一臉失落。
兩人這模樣太像那些吵架的新婚小夫妻,小二眼珠子一轉(zhuǎn),連忙迎上前,笑得諂媚,“兩位打尖還是住店啊。二位放心,我們緣來據(jù)可是月城最好的客棧,您二位入住了絕對不虧!
君旻看向緣衣,緣衣涼聲道:“住店,兩間上房!
女子生的嬌媚,嗓音卻清冷異常,極致地對比使得小二看呆了眼,直到一道陰冷的視線射向小二,他才回過神來。
有些心虛地對上君旻的視線,轉(zhuǎn)瞬又別過臉笑,身上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卻越發(fā)確定兩人的關(guān)系,畢竟少年眼中的占有欲濃的發(fā)黑。
小二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笑道:“實在不好意思,近日月城熱鬧的很,實在是沒有房間了,只剩一間上房了,要不您二位委屈一下,住一間房?”
緣衣無所謂,她看向君旻,君旻凝視著小二,“近日月城有什么事
情那么熱鬧!
少年與緣衣如出一轍的冰涼眼神像一把利劍射進小二心里,小二有些心虛,又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也沒說謊啊,近日月城的確熱鬧,上房也只剩一間了。
“咱們月城一年一度的花蘭節(jié)到了,可熱鬧,好多人茂名前來呢?茨耸峭獾貋淼陌,往日我們月城也很繁華,可卻沒有今日的盛像。好多客棧都沒有空房間了!
君旻看著緣衣,“我們不如去別處看看?”
緣衣點頭。
小二不由瞪大了眼睛,心道:難怪惹媳婦生氣,我?guī)湍,你還把人往外推,是不是傻。面上卻絲毫不顯,攔住二人,苦口婆心道:“您二位別不信啊,我說的可是句句實話,今日月城人多,店家早就住滿了,這剩下的上房還是因為先前的客人臨時有事走了,才空下來的。您二位,便是找遍了月城,也找不到空房間了!
小二這話說的太過絕對,心里也有些擔心兩人真離開去尋了別處。
但緣衣向來是個懶的,聽了這話也懶得跑了,“一間就一間吧!
君旻跟在緣衣身后,有些奇怪地睨了小二一眼,卻見小二對著他擠眉弄眼,一臉猥瑣。
君旻皺眉,別過頭去了,也不是很擔心,即便是有問題,他也會護師父平安的。
小二將兩人送回了房間,臨關(guān)門前建議道:“二位若是無事,大可留在這里等兩日后的花蘭節(jié),那天可熱鬧了!
君旻隨手關(guān)門,將小二的絮叨關(guān)在了門外,門縫緊閉前,君旻又看到了小二對著他擠眉弄眼。
君旻心下疑惑,想回頭與緣衣商量此事,結(jié)果緣衣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著了。
緣衣很累,往日她借睡覺慢慢平息體內(nèi)涌動的煞氣,但最近繁忙,她已經(jīng)好久不曾運功平息煞氣,今日煞氣竟隱隱有提前發(fā)作的征兆,因此進了房間她就躺下了,壓根沒注意到君旻的擔憂。
君旻注視著緣衣眉眼間的疲憊,出神地坐在床邊打量著她,良久,才悄悄打開房門出去。
門外店小二急得跳腳,怎么半天也不出來,莫不是這位年輕人眼神不好,沒看到他的暗示?
君旻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店小二像渾身扎了針一樣亂動,他眉頭微蹙,走上前去。
小二聽見動靜,抬頭一看,果然是那少年出來了,頓時,本來就小的眼睛一下子看不見了。
他迎上來,頭伸直了往君旻身后的房間瞥去,君旻眉目冷然,擋住小二的視線。
小二訕訕地笑了兩聲,“您夫人歇下了這是?”
君旻也在凡間走過,自然知道凡間的阿夫人是形容他人妻子的話,他腦子有些懵,訥訥道:“夫人?”
小二一看少年的情狀,還以為自己猜錯了,急切道:“莫不是我搞錯了?”
鬼使神差地,君旻脫口而出:“沒有。”
沒有二字一出口,小二松了口氣,他就說嘛,他怎么會猜錯。君旻的雙手卻突然緊握成拳。
那一刻,愧疚感及冒犯緣衣的罪惡感撲面而來。小二低頭思考著討多少賞銀合適,并未看到君旻因為羞愧紅的滴血的耳朵。
然而君旻就像鬼迷心竅了一般,甚至強調(diào)了一句:“你,沒有猜錯!彼蛄嗣虼剑滦《幌嘈牛值溃骸暗拇_是夫人!
最后兩個字聲音像是從喉嚨眼中發(fā)出來的,小的旁人聽不見,不知是在說給小二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他猛然間想到之前松如說的話和那夜的綺夢,低聲問小二:“你覺得我們像,夫妻嗎?”
小二覺得好笑,“我可是離得老遠就看見您二位了,那通身的氣度和不凡的長相,簡直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啊,您二位不是夫妻,誰是夫妻?”
小二為了銀錢,自然是將話往好了說,君旻明明知道不可信,如星的眸子卻多了幾點笑意。
小二眼看著君旻的心情似乎不錯,伸出手做了個數(shù)錢的姿勢,殷勤道:“您看,您和您夫人吵架,我特意為您二位安排了一間房間,你是不是應(yīng)該意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