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綾信馬由韁,不知不覺便來到了一處山澗,湍急水流從高處墜落,瀑布如銀,水潭中的水清澈至極,游魚若懸,各色彩色石子沉在潭底。
她翻身下馬,將馬兒系在樹上吃草,褪去鞋襪,坐在潭邊石上,將腳探入了水中。
觸水微涼,卻十分舒適,她玩興大發(fā),引得游魚一陣驚慌,傅綾見了更是歡喜。
四周一片寂靜,想來此處太過偏僻,人煙罕至,傅綾玩了片刻,沒注意不知何時天色突變,烏云漸沉,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忽然下起大雨來。
她慌忙起身拾起鞋襪,見不遠處有個山洞可以避雨,便快步跑去,卻不防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腳底一陣刺痛,不及細看,傅綾直奔進山洞。
洞口狹小,僅容一人通過,她撣了撣身上的雨水,見地上有一攤火堆痕跡,旁邊還堆著些木柴,想是從前也有人在此避雨。
將火燃起,傅綾坐在火邊烘烤著衣裳,聽外面雨勢頗大,也不知何時會停?
忽地,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響,她心下一驚,起身握住腰間的匕首,隱在石壁后,偷偷窺探。
一抹天青色道袍映入眼簾,緊接著修長的腿,緊實白皙的腰腹、胸膛,一張俊美至極的面容。
傅綾狠狠一怔,下意識低呼:“師父?!”
來人身形微頓,卸去防備,輕聲問:“成素?”
傅綾從石壁后跳出,滿臉歡喜:“師父,您怎么在這里?”
來人正是梅霽,他離開太清觀后,四處游蕩,最終隱在了這座深山里,這里人跡罕至,十分適合靜修。
他每日里都會去山澗下游游水,今日因突然下雨,回來得早一些,沒成想會在這里遇見傅綾。
“這些木柴與清水食物,都是您準(zhǔn)備的吧?”傅綾指著不遠處的水罐與干糧,“師父,您在這里做什么呀?”
梅霽抿了抿唇,“我在這里清修。”
傅綾疑惑地打量著他,見他頭發(fā)濕透,道袍大敞,腰腹上還濕漉漉的,似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不禁問:“外面的雨有這么大嗎?”
“我方才在游水,所以……”說著,梅霽也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抬手攏好道袍,掩去了那一片好風(fēng)光。
傅綾不舍地收回目光,暗嘆可惜,一邊自顧自坐在火堆旁,如在自家般招呼道:“師父快來烤烤火,仔細著涼!
梅霽坐了下來,目光凝在她身上,“你怎么會在這里?”
心跳倏地一快,難道是來找他的嗎?
傅綾道:“我閑來無事,就隨便走走,沒想到會有這么個清凈自在的地方,師父您可真會享受!
梅霽眸光微黯,旋即又覺得自己太過自作多情,一直以來,都是他單方面喜歡傅綾而已。
傅綾對他只不過是同情,他不應(yīng)奢望太多。
“嗯,此處很是清幽!泵缝V低聲道,目光落在火堆上。
傅綾卻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趕忙問起她所關(guān)心的事:“師父,這幾日你的病可曾發(fā)作?身子難不難受?”
梅霽眼眸微抬,定定地凝視著她,“你很關(guān)心我么?”
“那是當(dāng)然!”傅綾性子直爽,徑直道,“師父您不知道,這幾日我總是掛念著您,生怕您孤身在外,萬一發(fā)病,身邊沒人照看,豈不教人擔(dān)心!
梅霽眸光微閃,“你,一直在想著我?”
傅綾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對呀,昨兒我還做夢,夢到您怪病發(fā)作,竟然跌下山崖,驚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胡思亂想好久呢!
心口突突直跳了起來,梅霽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少女的臉龐,澀聲道:“讓你擔(dān)心了,我身子還好!
那日他面壁思過整宿,內(nèi)心焦灼撕扯,一面因?qū)Ω稻c屢加輕薄而愧疚難安,一面又難以放下對她的愛慕,掙扎思索許久,他方做出離開的決定。
本以為在深山幽谷中獨處,他便會減輕對她的念想,卻沒想到他練劍修行、打坐冥想,乃至在睡夢中,腦海中都會時不時閃過傅綾的面容身影。
有她年幼時的嬌憨可愛,也有她長大后的俊俏靈動,一幕幕無比清晰地展現(xiàn)在他面前。
梅霽癡迷地想念著她,那股怪病驀地涌來,燥熱自骨髓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面色潮紅,于黑夜中如困獸般痛苦低喘。
無法忍耐時,他會躍入水潭中,整個身體沒入冷水,春時泉水冷冽,浸得久了,身子便漸漸冰冷下來,而那股熾熱也可暫時消退。
在不久之前,他方從水潭起身,卻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與傅綾重逢。
依著梅霽原本的打算,他在這深山中待得久了,時日一長,自然會削減對傅綾的念想,屆時再回去面對著她,也不會輕易失控,更不會再輕薄她分毫。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難道是上天將她送到他面前,以慰藉他難以自制的相思之苦?
梅霽兀自出神,傅綾卻忽地靠近了他,抬手探在他額上,聲音里滿是關(guān)切——
“師父,你發(fā)燒了么?怎的臉這么紅?”
“……”
梅霽薄唇緊抿,開口時嗓音微沙,“我想,是我的病又發(fā)作了!
他又在撒謊騙她。
梅霽心內(nèi)苦笑,無比唾棄自己,暗罵自己卑鄙小人,但行動間卻已作出虛弱難受的模樣。
傅綾登時變了臉色,急切地握住了他的手,“師父,這樣你會好一些么?”
梅霽顫聲道:“不,還是很難受……”
傅綾六神無主,忽地想起那日醉酒的情形,耳根微紅,小聲問:“那要不試一下津、津液觸碰?”
梅霽垂下眼睫,黑眸如墨,俊臉上泛著緋色,“那就……有勞綾兒了!
師父他再次稱呼她的閨名,傅綾沒來由面頰一熱,卻不及細想,微微俯身,將嘴唇貼在了師父的唇瓣上。
碰觸之時,她只覺十分柔軟,不自禁地吞咽了下口水,卻不想發(fā)出一聲不小的聲音。
“……”
傅綾面紅耳赤,登時只想找個地縫兒鉆進去。
梅霽卻仿佛沒聽見般,薄唇微微翕動,兩人緊貼的唇瓣間空出些許縫隙,傅綾回過神來,想起眼下最重要的事——她伸出舌尖,如游魚般鉆入了師父的口中。
乍觸到他的舌時,傅綾身子一顫,僵在當(dāng)?sh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繼續(xù),師父在此時勾住了她的小舌,吸吮舔舐起來。
霎時間,口中分泌出許多津液。
傅綾心下一松,師父這下應(yīng)該好受許多了吧?
她懸著的心落下,身子也不禁軟了下來,依偎在師父懷中,爾后不知在何時,竟被他整個抱在懷里,她如同娃娃般跨坐于他大腿上。
驀地一陣木柴噼啪聲響起,師父方緩緩松開了她。
傅綾臉熱得厲害,小聲問:“師父你好些了么?”
“嗯!
梅霽的聲音低沉沙啞,聽得傅綾耳朵微癢,抬眸去看他。
見他黑眸幽深,唇色艷麗非常,登時心下一跳,忙垂下眼。
師父并未放開她,傅綾也不敢亂動。
她心下納悶,師父到底有幾柄寶劍?石壁旁立著一柄,何以她還會坐著一柄?
被硌得不適,她動了動,卻不知觸到了何處,驀地腰肢一軟,她竟發(fā)出一聲嬌媚的低吟。
一時間,兩人都僵住了身子。
第15章
啊啊啊!她怎么會發(fā)出這種奇怪的聲音?
傅綾心口突突直跳,十分窘迫,“師、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她疑惑地又動了下身子,觸到劍柄頂端,那股酥麻發(fā)軟的感覺再次襲來,傅綾這回有了經(jīng)驗,及時咬住了嘴唇,可臉頰卻驀地紅了幾分。
好奇怪,她這是怎么了?
梅霽呼吸重了幾分,卻未推開她,“嗯,無妨!
……無妨?
傅綾的腰卻軟得有些支撐不住,身子抵在劍柄上不自禁地下沉。
她杏眸中泛起絲絲水霧,咬著唇瓣垂下了眼,伏在了師父堅硬緊實的胸膛上。
不得不說,她有私心。
明知師父怪病在身,卻貪圖方才那種叫人身酥骨麻的快意,貪婪地繼續(xù)坐在他身上。
這很不該,但傅綾有些忍不住。
她靜止片刻,見師父雙眼微闔,似是睡著了,膽子便蹭蹭蹭大了幾分。
雙手圈住師父的脖頸,佯作無意地扭動,唔……她微微瞇起眼,面頰的緋色越發(fā)艷麗。
梅霽不動聲色地偷覷著她。
見她扭了一會兒后,似是不滿足,竟是要伸手去碰觸,他心下一驚,將她往前顛了一下。
傅綾低呼出聲,揉著鼻尖滿眼哀怨地看著他。
“師父……”
少女杏眸烏黑含霧,水盈盈的,粉面含春,唇瓣殷紅,一縷烏發(fā)垂在頸邊,越發(fā)顯得她肌膚如雪。
梅霽眼眸發(fā)暗,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啞聲道:“去石壁邊。”
傅綾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他徑直抱起往旁邊走去。
她雙腿勾在師父腰間,難免又碰到劍柄,此時觸感更為明顯,她暗嘆一聲,不愧是精鐵所制,當(dāng)真是十分堅硬。
梅霽倚在石壁上坐下,這期間都不曾松開傅綾分毫。
傅綾雖有幾分奇怪,但旋即又覺得可以理解。
想是師父的怪病前幾日發(fā)作得厲害,冷不丁碰到她,可以緩解不適的癥狀,抱著不放也屬正常。
師父又闔上眼,似乎很是困倦,傅綾見狀不禁竊喜,她剛發(fā)現(xiàn)一件舒適又好玩的事,便如上癮了般,忍不住再次嘗試。
她圈住師父的脖頸,抵住劍柄輕動,紅著臉閉上了眼睛。
真是太奇怪了。
她的身子像是出了毛病,沒有力氣不說,還又熱又燙,好像出了很多汗,連衣衫都變得潮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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