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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不用細想,便能肯定司蘭卿的氣息出現(xiàn)在此,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一個死人的氣息,同一個落了陣的邪祟頻出之地聯(lián)系在一起,只會讓人想到一些邪術。

  而那樣的邪術,不管是哪一種,用來做什么,于死者而言,都會平添災禍。

  這些災禍不會在現(xiàn)世便顯現(xiàn),人已死,什么樣的災禍都顯得無足輕重了。

  說來又是悲哀的,某一世相識之人要等上不知多少場四季才能等來一次重逢,災禍卻認人,不管你換了多少副皮相,轉生多少次,災禍依然會在后一世降下來。

  但這本不該是司蘭卿承受的災禍。

  正因如此,司故淵才會在感知到司蘭卿的氣息時亂了心神。

  醫(yī)塵雪還捏著他的手指,在看他。

  他閉了下眼,反客為主牽住了醫(yī)塵雪的手,渡了靈力過去。醫(yī)塵雪并不反抗,任他牽著,任他渡靈。

  他們沒再繼續(xù)往前走,因為玄鶴盯著石壁兩側懸浮的靈火,招手叫了司故淵的名字,示意他們停下。

  元衡毫無防備又被那個名字嚇了一下,又只能裝著鎮(zhèn)定,杵靠著石壁,一聲不吭地聽著他們說話。

  “那道氣息哪處強,哪處弱,你知道么?”玄鶴指腹在那石壁上抹了一下,才回過頭來問。

  司故淵凝眉默了片刻,搖了頭。

  從始至終,屬于司蘭卿的那道氣息,不管他們在這甬道之中走了多久,便一直沒有變過,依然是微微弱弱的,像是搖曳著隨時會熄滅的燈燭。

  很快,司故淵便意識到玄鶴問這話的用意,在某一刻抬了眼道:“我們入陣了!

  他語氣已經不是在問,而是有些篤定了。

  而玄鶴的回應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此處的陣法,多半不止一個!

  先前在廟宇內,那陣法就已經露了端倪,讓他們感知到了。幾人本以為,那陣是用來隔絕故人莊的地下與地面的。

  如今看來,恐怕不是了。

  而且不只是司蘭卿的氣息不知強弱,邪祟的氣息也是一樣。

  他們剛掉落到此處時,越往前走邪祟的氣息便越濃?梢恢蓖,便又不同了,邪祟的氣息時濃時淡,并非只在一處匯聚。

  況且,他們落到此處是因為醫(yī)塵雪燒的那張靈符,是因為那個供奉的儀式,那么最先到了那廟宇的其他人也該是落到了這里?伤麄冏吡诉@許久,沒有碰見一個除他們之外的生人。

  甬道內折拐岔路頗多,按照常理,總該會有恰巧走了一條道而碰上的。

  除非……他們與那些仙門的人,并非是掉到了同一個地方。

  但都是同一個廟宇掉進來的,再怎么偏差又能偏到哪里去?

  即便真是極不湊巧,碰不到一塊去,雙方所走過的路總有重合,但他們一路走來,腳下并沒有人走過留下來的痕跡。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他們所處的地方,并非是故人莊的地底,而是被布在故人莊地底的陣法。

  只是這陣內沒有什么殺招,太過平靜,才讓他們誤以為不是入陣。

  “不過,知道是陣便容易許多了!贬t(yī)塵雪接了話道。

  元衡卻不這么想。他雖沒插話,但也聽見了那句“此處的陣法,多半不止一個”。既是不止一個,又何談容易。

  此時的元衡還沒有察覺,“陣法不止一個”的說法,并非是他自己猜測得來的,而是聽人說來的。不知出于什么樣的緣由,他毫無理由地信了這樣的說法。

  “你們有把握破陣嗎?”元衡問了一句。

  “誰說要破陣?”醫(yī)塵雪朝他的方向看過來。

  元衡更困惑:“不破陣怎么出去?”

  醫(yī)塵雪沒答話,像是這是個什么不值一提的蠢問題。但沒過會兒,他還是張了唇:“你的陣法白學了么?”

  這不但是句聽起來毫不相干的話,而且極為不中聽,哪怕一時沒聽懂這話的由來,也不妨礙聽的人惱怒。

  元衡今日已失了好幾次分寸,這次便尤其克制,盡量讓語氣和緩:“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醫(yī)塵雪也笑:“幾個陣法疊在一起,你敢破陣,不要命了么?”

  “我……”元衡一怔,無話可駁。

  因為經人這么一提,他便反應過來了。

  幾個陣法同時落在一個地方,那么這些陣法之間必然是連通的,若是只破其中一個陣,其他陣便會被牽動,而他們難以確保別的陣里沒有藏著殺招。

  安然無恙在這陣里待久了,元衡的警惕心早就放松了,因此一提到陣,他第一念頭便是破陣。

  但這種多個陣法的破解,其間的利弊,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教過他,現(xiàn)下他卻忘得一干二凈。也難怪眼前這人說他“陣法白學了”。

  “是我考慮不周了!

  元衡慚愧地低著頭,嘆了口氣。

  玄鶴往他這里看了一眼,沒說什么。

  第83章 造陣

  這一行人里, 說到陣法沒誰不懂,就連流蘇,跟著醫(yī)塵雪也多少知道一些其中的講究。

  但若是說到對陣法的精深, 沒人比明無鏡更厲害了。

  傀師擅用符,也擅落陣破陣,從千年前便是如此。而這其中頗有建樹的, 排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傀師的那位祖師爺。

  玄鶴在兩側的石壁來回走了幾次,又是看又是摸的,便是個外行也能看出來他在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