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年幼的自己回了山海陸遙川一聲“想”。
——“因為感覺。我日日在這里修煉,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無比熟悉,換句話說,我早已與這里融為一體,所以這里多出了什么,又少了什么,我早已了然于胸!
——“即使星星暫時被掩蓋住了,但憑借感覺,我依舊能夠準(zhǔn)確地找到它的位置,你看,星星就在這里!
……
柳澤元猛地睜開雙眼。
他是化萬物,他早已與這天地間融為一體。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草木被風(fēng)吹動、石頭被溪水沖擊。
即使星星再黯淡,跟著萬物的指引,他也一定能找到!
指尖溢出靈力,清清楚楚指引著方向。
柳澤元靜靜看著覆在半空的紅色小光點,半晌后,笑了一聲。
陣眼,找到了。
*
與此同時,水牢。
地動山搖,時卿猛地睜開雙眼,像是猜到了什么,倏地?fù)羲榱松砩系逆i鏈。
鎖鏈碎片朝著四周飛去,將墻面劃得稀爛。水牢中的山海異獸傳來震耳欲聾的吼叫聲,那聲音聽起來痛苦極了,時卿幻出無塵,一劍結(jié)果了異獸的生命。
時景安不知何時到了水牢,道:“你先走,我斷后!
時卿點點頭,皺緊眉頭朝著水牢外而去。
*
明曦清晰地感受到山海力量在流失,他暴怒道:“怎么回事!”
山海陸遙川跪在他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明曦一腳將他踹開,跌跌撞撞走到銅鏡前,朝著其中注入靈力。
“可惡……可惡!”
“我明明把陣法設(shè)在了那里……他怎么可能會知道……他怎么可能會知道!”
“那雜種竟然沒死……陸遙川!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訴我他死了嗎!”
明曦發(fā)瘋般拿起劍在山海陸遙川身上亂捅,山海陸遙川的表情卻沒有半分變化。
神智被吞噬,他已經(jīng)被山海的力量完全異化了。
發(fā)泄半晌,明曦聽見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不,一定還有辦法,對,一定還有辦法!”
他將目光移到陸遙川身上,半晌后,嘴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辦法來了。
*
時卿趕到時,明曦正將劍架在陸遙川脖頸上。鋒利的劍刃劃過陸遙川脖頸,明曦朝著時卿望去,笑瞇瞇道:“你再走過來一步,我就和他同歸于盡。”
時卿不屑道,“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廢人放你走?”
“廢人?哈?這不是你口口聲聲叫著的好師兄嗎?陸遙川,聽到?jīng)]有啊,你的好師弟叫你廢人呢。”
陸遙川還是沒有半分反應(yīng),見時卿停下腳步,明曦滿意道:“嘴上這么說,你還是挺在意他,那么……現(xiàn)在就麻煩你讓個路?”
時卿攥緊雙拳,最終還是不甘地往后退了幾步。
明曦?fù)镏戇b川,消失在了原地。
兩人消失的瞬間,時卿勾起了唇角。
他早就知道明曦會逃,怕無法及時找到他的蹤跡,便故意留下陸遙川充作把柄,而他……早已在陸遙川身上貼了定位符。
明曦這次,跑不掉了。
*
雖然陣眼已經(jīng)被破壞掉,但山海力量還存在。必須將異獸全部清除,山海的力量才會徹底消失。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異獸引到一塊,布下結(jié)界,用火燒滅。
可他一人的力量畢竟太過薄弱,思索片刻,柳澤元朝著魔界走去。
又是許久未回來,魔界卻依舊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柳澤元皺著眉,隱匿了自己的身形。
“魔尊大人好久沒回來了!
“噓,你沒聽說顧將軍準(zhǔn)備篡……那啥了嗎,還敢提他?”
篡位?
柳澤元冷笑一聲。
他還沒死就敢明目張膽地這么做,也該好好收拾一下顧惜那老東西了。
柳澤元不再隱藏,沉著臉朝著魔宮內(nèi)走去。
“魔……魔尊大人!”
周圍的魔兵猝不及防看見柳澤元的身影,立馬捂上自己的嘴,乖乖跪下。柳澤元瞥了他們一眼,停下腳步懶洋洋道:“本尊聽說,顧將軍要篡本尊的位啊?”
周圍的魔兵僵著身子不敢說話,柳澤元掃視他們一圈,問道:“可有這回事?”
沒人說話。
“怎么,剛才不還在說嗎?難道這話……不能給本尊聽?”
柳澤元面色一沉,有幾個膽大的魔兵這才小心翼翼地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柳澤元點點頭,瞇了瞇眼,“那你們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誓死效忠魔尊大人!”
“誓死效忠魔尊大人!”
“誓死效忠魔尊大人!”
……
顧惜正在宮中調(diào)戲美人,下一秒,門被猝不及防踹開。他面色一沉,張嘴就開罵:“放肆!魔……魔尊大人?”
“顧將軍睡本尊的床,可還睡得舒服啊?”
顧惜被嚇得說不出來話,半晌后才想起什么似的,挺直了脊背,“柳澤元,你走了這么久,魔宮里早就變天了。俗話說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你瞧瞧這天下,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誰的?”
“別給本尊說這些屁話,是本尊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話罷,柳澤元一個閃身到了顧惜身后,將他一腳踹翻在地。顧惜臉色一變,幻出長槍抵擋著柳澤元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