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收回目光,暗暗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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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天空逐漸爬上暮色,隨著月亮的出現(xiàn),今日最后一場比武也落下帷幕。
時卿一直緊盯著柳澤元的動向,見比武結(jié)束,便迅速離開原地,準(zhǔn)備去看看柳澤元的傷口。但柳澤元卻并未等到他的到來,便跟著杜長生離開了原地。
時卿猶豫半晌,隨后下定決心般,從柳澤元給的儲物戒中拿出隱匿氣息的符咒,跟上了二人腳步。
二人所行方向皆向著幽深小道而去,一路上多彎彎繞繞,應(yīng)該是要交代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時卿跟著走了一會兒,二人又轉(zhuǎn)了一個彎,才堪堪停下腳步。
四周清幽靜謐,明明還是春季,樹上的葉子卻已經(jīng)所剩無幾。風(fēng)一吹,那殘存的葉子也掉落在地,頗有些蕭瑟之意。
時卿站在原地,沒再往前。
“不知師父找我,有何事?”
“明日的比武,準(zhǔn)備得如何?”
杜長生捋著胡子,柳澤元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思索片刻回道:
“萬無一失!
杜長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隨后又說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柳澤元雖然心下疑惑,但還是都隨便答了一點。
杜長生問完最后一個問題后,臉色猛地一變,隨后竟是再也不偽裝,手心漫出黑色魔氣,猛地朝柳澤元額間擊去!
柳澤元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魔氣侵襲,隨后他再也不掙扎,如行尸走肉般站在原地,雙眼麻木地盯著杜長生。
杜長生見狀,臉上出現(xiàn)了扭曲的笑容,他滿意地看著柳澤元,點了點頭道:
“不錯,好好養(yǎng)身體,以后為本尊所用!
本尊?
時卿內(nèi)心大駭。
“是!
杜長生敏銳地察覺到柳澤元身上出現(xiàn)了一股魔氣,但他并沒有多想,只是皺了皺眉,隨后便吩咐道:
“回去吧。”
“是!
話罷,柳澤元便邁著腳步離開了原地。
杜長生盯著柳澤元的背影,眼中滿是貪婪,隨后他收斂了自己面上的表情,也緩緩邁著步子離開了原地。
直到兩人離開,時卿才從藏身之處走出來,他背后出了一身冷汗,面色復(fù)雜地看著柳澤元離開的方向。
這件事,應(yīng)該告訴師父……
但要是告訴師父了,柳澤元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師父一向?qū)δ類和唇^,若是讓他知道柳澤元是魔……
時卿眉頭緊皺,始終想不到萬全之策。他深陷思緒,自然也就沒有察覺到符咒已經(jīng)失效,也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氣息。
等到時卿下定決心去找云逸之時,一轉(zhuǎn)頭便撞上了一道肉墻。他痛呼一聲,捂著自己再次被撞的鼻子,頂著泛紅的眼眶,仰頭看向來人。
柳澤元挑了挑眉,道:
“這次可不關(guān)我事,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說完,柳澤元夸張地捂住自己被撞的位置,故作柔弱道:
“你把我撞疼了!
時卿呆呆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問道:
“你不是被……”
“傻子!
柳澤元聞聲,再也演不下去,倏地笑了出來。他背著手微微俯下身靠近時卿,眼眸微瞇,悠悠然開口問道:
“我看起來那么弱嗎?”
說完,柳澤元又直起身來,輕笑了道:
“再說了,我要是就這么栽了,某只小饞貓可就吃不到桃花糕了!
時卿睜大眼睛,猛地反應(yīng)過來柳澤元這話里的“小饞貓”是指自己。他成功被柳澤元帶偏,顧不得問柳澤元剛才的事情,又羞又惱道:
“我不是小……饞貓!
大抵是心虛,時卿后兩個字的字音尤其弱。柳澤元被他這反應(yīng)逗得笑了起來,心情愉悅地展開扇子給自己扇起了風(fēng)。
時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后便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原地,似乎是因為主人太過生氣的緣故,時卿的腳步也沾上了怒氣,一步踏得比一步用力。
柳澤元笑得前仰后翻,險些站不住。目送時卿離去后,他收起扇子,也離開了原地。
得去摘桃兒給小饞貓做桃花糕了。
柳澤元一邊走,腦中一邊想著那貓兒吃到桃花糕,喵喵露出肚皮任rua的樣子。
太過可愛,柳澤元忍不住彎起雙眸,腳下腳步也不由得雀躍,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柳澤元很快就到了桃林,他環(huán)顧四周一圈,最終選擇了一顆枝繁葉茂的桃樹。
他瞇著眼盯著那桃樹看了一會兒,隨后唇角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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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明月高懸夜空。
房中燈火明亮,燭影婆娑。時卿托腮看著桌上的宣紙,片刻后,伸出一只手拿起毛筆,另一只手仍然撐著側(cè)臉,心不在焉地在宣紙上寫寫畫畫。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時卿聞聲,往門的方向看去,下一秒,一陣風(fēng)自他脖頸后襲過,他剛準(zhǔn)備轉(zhuǎn)過頭去看,一雙手便覆上了他雙眼。
“劫色。”
那人的聲音時卿從未聽過,但那人身上傳來的香氣時卿卻是認(rèn)識。
就是柳澤元身上的桃花香。
那股桃花香淡而不濃,甚至帶有些露水的味道,時卿雖然嘴上沒說,但他其實很喜歡這香氣。
“柳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