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的滋味,不以情感為基準。辱,即意味著有人在侵犯她做出選擇的權(quán)力。
但緋很安分,她乖順地在天君的身邊。
憤怒,哭泣,或者討好……情緒需要具體的行為才能落到地上,如果生氣能讓天君放她離開,那她會立刻做。
但現(xiàn)在的局面明顯不是。
“星懸!
緋笑著在說話,就好像,這里不是浴池,沒有任何衣衫,是裸露不整。
“見過,天君,天妃!
仙君用的是尊稱,實在很有禮數(shù),可惜,和親人間的私下會面不符。
太明顯了。緋站起身,她的身體被熱水浸得濕潤,在月光下,像水面一樣閃著光。
“我好渴,可以讓我去喝水嗎?”
天君松開了手,這是允許。
緋看起來完全不在乎另一人是否會看到她的半裸肉體,她自如地從另一人身邊走過,來到早被宮娥置好的用茶處。
“枕鶴,星懸,你們要喝嗎?”
緋舉起茶杯,晃晃,顯得很體貼二人。
“你為星懸倒上一杯吧!闭睑Q說,“我是急召,他來時,應(yīng)覺疲累。”
“知道了!
緋拎起茶壺,叮叮咚咚,不一會兒,茶杯里灌滿了清綠的茶水。
“給。”緋走到星懸面前,向他敬茶。
“多謝……天妃。”
星懸過于咬牙切齒了。他舉著茶杯,直到緋回到浴池內(nèi),都沒有喝下手里的茶。
“我真的可以在這嗎?”緋問,“想來,天君要同弟弟說的話,女子怕不得聽!
“沒關(guān)系。”
天君像撫摸寵物一樣,愛撫著緋的脖頸。她是他的。
這是一場只針對緋的服從測試。
“天君好幼稚。”
緋用的是“好”,黏黏的,像是很有感情。
此時,星懸已經(jīng)離開了。他只不過是這場私宴里的配菜,過來說些政事上的瑣碎,之后,就應(yīng)被剔去。天君的目的很明顯。
“你生氣了?”枕鶴在問。
緋沒有直接回答天君的問題,她去撥頭發(fā),太黏了,濕潤的發(fā)都粘在她的腦后。
軟白的胸部隨著她抬手的動作在男人的眼前暴露無遺。
枕鶴選擇在這時問她:
“你被星懸上過了吧!
“沒有!
緋脫口而出。其實,天君應(yīng)反過來問。緋覺得,她才是同星懸關(guān)系里的上位者。
“不過天君若有這樣的癖好,我不介意。”
她有些煩了,說話的語氣,姿態(tài),都沒了第三人在時的端正。堂堂天君不會真的在擔心她紅杏出墻吧,還是,他望她是條乖巧小狗,學(xué)汪汪叫,她可以。只是,放她去睡覺吧。
“哈——”
緋打起呵欠,她本想自己走回房的,但天君不允許。他把她擦干,弄好,自己抱回去。
他們的關(guān)系,有時像平淡期的老夫妻,各自都清楚對方是什么貨色,可是,也只有對方清楚。世間其他人,眨眼而過。
所以天君這么怕,她愛上別人?
“我喜歡枕鶴!
回去的路上,緋又將說謊當作喝水一樣簡單。
“為何從不信我一次呢。”
看著天君冷若冰霜的臉沒有出現(xiàn)一點變化,緋自知失敗了,她嘆了口氣。
深夜了,風(fēng)輕拂過臉龐,微癢的。
緋在枕鶴的懷里睡著了。
故而,沒有真正注意天君的表情,他的嘴角抬起,是開心的。
緋也會千慮一失。
天君怎會不信,明明每次都被騙,每次都間接地,測試她不要把視線移給別人。
高高在上的天君,今夜也知自己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