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不差。
他放出自己神識,在大鼎附近探了探,許機心猶豫片刻,放出自己的妖識碰了碰。
誰知謝南珩感知度許機心的觸碰,神識瞬間若藤蔓般纏了上去,纏得死死的。
若想分開,得將這縷被纏上的神識斬斷,或者斬斷謝南珩的神識。
兩者她都不想選,神識斬斷,好痛的。
許機心掙了掙,放棄了,她以神識傳遞信息,語氣有些炸毛,“干嘛纏著我?”
神識相交,比肉..身.糾纏更親密。
幸好只是外探的神識碰了碰。
謝南珩道:“這樣好交流!
許機心一想也是,傳音沒神識交流隱蔽方便。
他沒問許機心怎么混進來的,他直接問:“你打得過秋痕嗎?”
“打不過。”
許機心郁悶。
時間太短了,她還只恢復不到一半的實力呢。
謝南珩猜也是。
要是打得過,他的小妻子估計不是偷偷摸摸溜進來,而是光明正大打過來。
“逃呢?”
“不知道呢,沒試過!痹S機心道,“我將你藏起來,可不可以?”
“不行,謝家有血脈追蹤術,無論我藏在哪里,都能追蹤到我的蹤跡。”謝南珩靠著鼎壁,面容無異色,任誰也想不到,他受藥浴蒸煮,飽受折磨。
“那怎么辦?”
許機心jiojio動了動,劃得謝南珩頭皮麻癢,很想伸手鬧一鬧。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抓撓頭皮的沖動,轉(zhuǎn)移自己注意力,“我能將我倆傳送出謝家,只是,之后得靠你!
他覺醒血脈后,一并覺醒的,還有傳承。
傳承里有一種秘術,能打開空間通道瞬移,但代價是,之后三天,無法動彈,之后半年,無法動用修為。
于修士來說,無法動彈,亦或者無法動用修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一旦碰到什么事,將無法保護自己。
之前他還苦惱,要是傳送得不夠遠,或者傳送地點不夠安全,該怎么辦,要真到了山窮水盡之時,也只能賭運氣搏一搏,但現(xiàn)在許機心來了,倒可以試著逃一逃。
“欸?”
許機心聽到這話,驚訝的同時,又覺得合理。
不愧是她以前喜歡過的大反派,底牌就是多。
“好呀好呀,那咱們快走吧。”許機心催促道。
這個地方她不喜歡,多一秒也不想再待。
“好!敝x南珩應道,“抓緊我!
許機心下意識蛛絲纏著謝南珩的腦袋,給謝南珩頭上帶了個透明網(wǎng)套。
頭皮發(fā)緊的謝南珩:“……”
他壓下雜亂思緒,施展秘術。
繚亂的焰火自謝南珩體內(nèi)鉆出,如火龍般纏繞在謝南珩身上,謝南珩好似變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在裊裊白煙中,虛幻、扭曲。
他的身后,有裂縫似被死神的大鐮刀劈開,露出黑漆漆的通道,通道內(nèi)無數(shù)空間亂流在里邊肆虐,做無序運動,猶如鯨魚的嚙齒,等著小魚小蝦自投羅網(wǎng)。
呼吸間,謝南珩化作一道紅光,墮入黑色裂縫。
謝南珩這邊剛有動靜,一道玄色身影驀地出現(xiàn),揚起的墨發(fā)肆虐,眼神冰寒幽暗,似欲噬人的兇獸。
他掌心出現(xiàn)一柄湛藍色的長劍,若汪泓秋水,又似碧影秋波,長劍一動,一道碧藍色的暗影似慢極快得刺向黑色裂縫里的紅色焰火。
劍尖若勾,如繩索般向焰火束縛而去。
隔著黑色裂縫,秋痕長老和謝南珩對上視線,一個盛滿殺機,一個幽深沉靜。
對上視線瞬間,謝南珩朝秋痕長老露出個諷刺的笑。
秋痕長老目光一凝。
長劍彎勾即將勾住謝南珩時,一匹銀白色的長練憑空出現(xiàn),若囊袋般將紅色焰火裹入其中,之后,銀練若水藻,由圓變得扁平,擦著劍勾穿過,又似迅疾的流星,墮入更深的黑暗。
暗影回到秋痕長老手中,黑色裂縫慢慢愈合,卻失去了那抹銀色。
大鼎下邊,藍色焰火依舊燃燒,上邊白煙裊裊,模糊了鼎內(nèi)光景。
秋痕長老滿目森寒,身上氣勢凝滯如霜,他陰惻惻地一笑,“你以為你逃得掉!”
他轉(zhuǎn)身,持著秋痕劍,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謝家上空。
“咚——”
地上震動三響,鳥雀蟲獸飛奔逃散。
塵土飛揚中,堆積著重重枯枝敗葉的森野地面,出現(xiàn)一個小淺坑。
小淺坑內(nèi),將近兩米長的銀色繭子,在陽光下發(fā)光。
過了片刻,發(fā)光的銀繭若氣泡般消散,露出里邊□□的美男子。
美男子的身上,還壓著一個漂亮的銀裳女孩子。
這,正是許機心和謝南珩。
第24章 追來
陽光穿過一層又一層的碧葉縫隙,在許機心前邊投下一束束光,若朦朧輕紗,若光亮虹彩,綺麗而瑰異。
透白光束里,謝南珩濃眉似裁,鼻懸如崖,臉型輪廓,雋秀如山川丘壑,一身肌膚薄透若瓷,瑩潤似珍珠,泛著柔柔的薄薄的光韻,數(shù)不盡的風..流.素雅。
一頭墨發(fā)散亂,更添幾分隨意,與性..感.的慵懶,讓人聯(lián)想到巫山雨后、睡醒海棠。
許機心受到蠱惑,伸手摸上謝南珩的臉,從眉眼、懸鼻、顏色淺淡的唇,落到喉結(jié),過了片刻,又繼續(xù)往下。
掌下肌膚細膩,滑溜如錦,讓人愛不釋手。
有細微的香味在鼻尖縈繞,淺淡、幽香,是謝南珩沾染許機心身上香味后,又混合著自己體味,又沁潤出的新的味道。
若雪中燃燒的松香,泛著冷冽,又帶著木質(zhì)焦香,十分獨特。
許機心禁不住俯身,鼻子貼在胸膛上嗅了嗅,沒嗅兩下,許機心感覺身下不太對勁,有什么東西戳著她,她仰頭,往上邊瞧去,果不其然,對上一雙溫潤的羞赧的雙眼。
謝南珩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垂眸望著許機心。臉上涼如白玉的頰,泛著三月桃花的粉,連耳尖也沾染了這抹粉色。
他動了動喉結(jié),聲音喑啞,“悅悅,能給我穿件衣服嗎?”
他赤著身體,與許機心只隔著薄薄的夏衫相貼,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熱意與溫度,如此親密,如此親近,讓他很難不起反應。
但天被地床,大庭野外,起這種不心思,難堪又不體面。
謝南珩越是這樣,許機心就想欺負他,她摸上他腹部板板正正的腹肌,笑吟吟地道:“穿衣服呀,求我呀!
謝南珩一生不求人,這話,自然說不出口。
他靜靜地望著許機心,面上的粉褪..去.,兩汪眼底,像一口古井,深得看不見底。
許機心輕笑一聲,手指逗樂,又親親他的胸膛。
謝南珩眉頭隱忍皺起,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他斂上雙目,遮住眼底情緒。
許機心摸摸謝南珩的眉頭,面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他不知道嗎,他越是隱忍,越讓人想欺負,特別是他現(xiàn)在沒法動彈,沒法反抗,更能激起人的欺凌之心。
讓人禁不住想,欺負得狠了,他會不會兩眼汪汪,眼角沁淚?
可惜,地點不對,時機也不對。
她沒忘記,她和謝南珩是在逃命,謝家那個秋痕長老,正在追來的路上。
她收起手舌動作,從謝南珩身上起來,見謝南珩呼吸微微加重,卻又極力放松的樣子,沒忍住,上前親了親他的唇。
謝南珩睜開雙眼。
天光璀璨,陽光耀目,他閉了閉眼適應了這光線,靜靜地望著上方的許機心,眼底并無惱怒,靜靜的,細看還有些縱容。
許機心是什么性子,之前朝夕相處,他已有了解,并不會因此生氣。
倒是許機心被他這寬容又有愛的視線瞧得訕訕,好似她是什么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一樣。
她報復性地捏捏謝南珩的臉,一抹腹部。
銀色蛛絲飄出,瞬間交織成綢布,綢布延展伸長,在謝南珩身上量體裁衣,謝南珩望著這一幕,瞳仁微動,眼底閃過釋然。
他的小妻子,或許不是人族。
“謝謝悅悅,很漂亮。”謝南珩穿得齊整,又恢復體面,他向許機心道了謝。
許機心昂著下巴,微微得意,“小事一樁。你喜歡這種衣服?我以后再給你做!
“好!敝x南珩含笑應道,聲音若磬,低沉動聽。
許機心好似耳朵被一根羽毛撓了撓,不甚自在地抓抓耳。
以前也不是沒與謝南珩說過話,怎么以前沒覺得謝南珩的聲音這么勾人?
還是因為他剛剛的眼神太蠱,像是無論她做什么,他都會包容,都會站在她這邊,讓人沒法不動容。
她忍不住瞪了謝南珩一眼,憤憤不平。
都怪他,害得她心神不靜。
謝南珩被瞪,滿眼無辜。
他想抬手握握許機心的手,但手指無法動彈,只得作罷。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