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珩抿唇,心知許機(jī)心詭計多端,說到會做到,搪塞道:“太陽曬!
“哪里曬了,不是正舒服?”許機(jī)心也就這么一說,沒有強(qiáng)迫。
她愛曬太陽,不代表所有人都愛曬太陽,尊重各自愛好。
就著太陽睡了一下午,許機(jī)心醒來時,渾身慵懶,打不起多少勁兒,她窩在搖搖椅上,望著澄澈的天空發(fā)呆。
“砰砰砰——”
院內(nèi)傳來敲門聲。
敲門的人沒有收斂力道,將院門敲得乒乓作響。許機(jī)心慢吞吞地,偏頭望向院門方向,這時,院外的人失去耐心,砰地用力,一腳將院門踢開。
從敲門到踢門,間隔很短,若真有人去開門,絕對會被那股力道推得摔倒在地。
許機(jī)心打了個哈欠,瞥了那兩個男人一眼。
和之前那兩個丫鬟穿著相似,衣袖和衣領(lǐng)處,繡著火焰紋,應(yīng)該是謝家家丁。
許機(jī)心暗暗搖頭,謝家的下人,果然毫無規(guī)矩,主人的大門,想踢就踢,毫無尊卑。
縱容下人欺辱主人的當(dāng)家人,管家能力也不行,不管喜不喜歡大美人,主子就是主子,主子豈能容奴仆欺負(fù)?
傳出去,不像話。
兩個家丁趾高氣揚(yáng)地走進(jìn)來,正欲發(fā)話,忽然雙目發(fā)直。
只見破敗的庭院內(nèi),坐著一道俏麗的倩影。
同樣是青色,穿在那些丫鬟身上,壓得那些丫鬟容貌黯淡,肌膚泛黑,而眼前這名凡女,在青色長袍的襯托下,肌膚嬌嫩,皓白若雪,盈盈若夜明珠,亭亭潤光。
她五官精致,容貌絕倫,坐在那兒,儀態(tài)慵懶嬌俏,好不迷人。那張臉因一直曬太陽而紅潤泛粉,猶如被滋潤熟透的水蜜桃,誘使人去采摘,去擷取。
兩個家丁對視一眼,都瞧出彼此眼里的欲念,心知這等美事避不開對方,開口道:“改天一起?”
“改天一起!
兩名家丁淫邪的視線在許機(jī)心身上掃來掃去,嘴里卻嚷道:“七少爺,你有沒有見過梅紅,梅香?”
謝南珩被外邊動靜吵到,打開練功房的門。
聽到家丁呼聲,他抬眸,眼底森寒一片,那雙黑黝黝的眸子,盡是戾氣,他拎著刀大步流星走向院子,陰惻惻地開口:“誰給你的膽子,踢我院門?”
他手中刀忽然抬起,橫掃,抹過前方家丁的脖子。
血花噴涌而出,熱騰騰地灑到另一名家丁的臉上。
“砰——”
家丁尸體倒地,一雙眼瞪得老大,似是不敢相信,謝南珩落魄如此,還敢對他動手,也不敢相信,謝南珩一凡人,能殺了練氣三層的他。
死不瞑目。
另一名家丁被血氣包裹,又觸及謝南珩冰冷的沒多少感情的眸子,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他忽然想起七少爺墮凡后的傳聞,一股腥臊味從他身上傳來,竟是被嚇尿。
家丁話說不囫圇,“七,七少爺饒命!
謝南珩漠然地瞧了他一眼,手起刀落,又是一線血花涌出,身體倒地,氣息斷絕。
謝南珩平靜地殺了兩人,回頭瞧向許機(jī)心。
本以為會瞧見凡女面色蒼白、驚懼異常,誰知道凡女正兩眼放光地望著她。
那雙眼亮極了,像盛滿星辰。
謝南珩心情詭異。
凡女膽子這么大,居然不怕他?
“夫君你好帥,我快被你迷死了!痹S機(jī)心捧著手拍掌,朝謝南珩豎起大拇指。
似是這樣沒法表達(dá)她的激動,她從椅子上一跳而起,張開雙手,撲向謝南珩。
許機(jī)心一點都沒夸張,謝南珩用刀時,有種舉重若輕的寫意,好似揮毫潑墨,干凈利落,富有道蘊(yùn)感。
美到了極點。
謝南珩條件反射般抬起刀棍,穿過許機(jī)心的腋下,用力一挑。
許機(jī)心被巧勁送回?fù)u搖椅上。
許機(jī)心:“???”
她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fā),朝謝南珩喊道:“夫君,你好棒,太man了,給你啵啵啵!
她右手掌心印在唇上,往前一攤,鼓起唇將蓋在掌心的啵啵吹向謝南珩。
謝南珩:“……”
這凡女,花樣真多。
他耳尖有點熱,背過身,道:“我殺他倆,又不是為了你。這兩賤奴傷了我臉面,該殺。”
許機(jī)心懂了,是為了她。
她笑容增大,又給謝南珩幾個啵啵啵。
謝南珩輕咳一聲,道:“別那么輕浮,便算我是你夫君,也不能動不動卿卿我我,耳鬢廝磨!
許機(jī)心驀地坐直身體,雙眼亮晶晶地盯著謝南珩,“夫君,你承認(rèn)你是我夫君了?”
謝南珩否認(rèn):“我說的是假設(shè),假設(shè),不是真的!
“我不管,我聽到了,你說你是我夫君。”
謝南珩不理會她的胡攪蠻纏,提刀欲走,外邊又來了兩家丁。
瞧見院子里兩名家丁被人一刀抹喉,其中一名家丁跑走,另一名家丁站在院外,視線掠過那兩具尸體,小聲問;“七少爺,您有沒有見過梅香、梅紅?”
“誰?”
謝南珩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家丁恭敬答道:“回七少爺,梅香、梅紅,是族里派來服侍七少夫人的。因您不喜外人進(jìn)院,梅香、梅紅就守在院外。等七少夫人出了院門,再由梅香梅紅服侍!
“但是今天發(fā)現(xiàn),梅香梅紅失蹤了,從昨晚起,不見人影。”
謝南珩憶起昨晚攔住凡女,不讓凡女出門的兩丫鬟,淡淡道:“沒見過!
家丁不敢多問,正準(zhǔn)備離開,忽然聽到外邊傳來喧嘩聲,細(xì)細(xì)一聽,原來是梅香梅紅找到了。
她倆被倒吊在大榕樹內(nèi),若不是外院管事已經(jīng)筑基,能外放神識,也沒法找到。
藏得太隱秘了。
謝南珩也聽得那邊議論,眸光閃了閃。
他偏頭望向許機(jī)心,見許機(jī)心神色懨懨,對外邊動靜漠不關(guān)心,將她嫌疑排除。
沒那么巧,凡女也沒這個本事。
這時,許機(jī)心抬頭,謝南珩肉眼可見的瞧清,許機(jī)心無精打采,許機(jī)心神采奕奕,許機(jī)心雙眼發(fā)亮,許機(jī)心撅起嘴,對著他隔空啵啵啵。
謝南珩:“……”
他狼狽偏頭。
這個凡女,太不矜持了。
當(dāng)著外人也來這一套,真的是,讓人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他耳尖通紅,面上冷意更甚,他抓緊手中長刀,抬眸望向家丁。
家丁規(guī)矩垂首,沒有看到凡女放肆的這一幕。
謝南珩眸底冷意微減。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的腳步聲,呼吸間,管事?lián)P著一張可親的小臉走到院門。
他朝謝南珩方向先作了個揖,“請七少爺,七少奶奶安!
他視線掃過地上毫無氣息地兩名家丁尸體,笑容不變,“七少爺,我知道您失去修為后心情不佳,也體諒您的脾氣不好,但家丁也是謝家弟子,您這時不時亂殺一通,族長和執(zhí)法長老那邊,屬下不好交代。七少爺,您看您能不能克制下,您殺人的欲..望.!
管事聲音溫和和善,話里意思卻十分尖銳,赤果果地指責(zé)謝南珩殘虐不仁、暴厲無道、殺人成性、冷酷無情。
謝南珩撩起眼皮,嘴角勾起涼薄的笑意,“我現(xiàn)在想殺人了,你頭伸過來,讓我殺著消消氣。”
第8章 吵架
管事笑容微僵,語含無奈,“七少爺,請不要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謝南珩手中長刀一動,劈開虛空,停在管事面前,“你與其指責(zé)我亂殺這些賤仆,不如告訴這些賤仆,日后莫亂闖我院子!
管事笑瞇著眼,身形微躬,彬彬有禮地答道:“七少爺?shù)姆愿,屬下不敢不從!彼鬼,視線落到院中兩名家丁尸體身上,道:“如此,這兩雜役弟子的尸體,麻煩七少爺自己處理了!
話音落畢,他站直身體,對身側(cè)家丁道:“將七少爺?shù)拿,吩咐傳下去。?br />
旁邊家丁回了個“喏”。
之后,一行人迅速離開。
謝南珩這才收刀,眸光瞇起,他手中刀一動,地上兩具家丁尸體被他挑飛出去,落到三米處的大樹邊下。
附近有家丁守著,見狀將兩具尸體拖了下去。
謝南珩面無表情地望著這一幕,單手關(guān)門。之后,將大刀丟回演武場,走向廚房,拿出水桶,吭哧吭哧地開始沖洗地上血跡。
沉默而寂寥。
許機(jī)心盤腿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望著謝南珩,道:“夫君,你不開心呀?是因為地位落差大,連個奴仆都敢上門欺負(fù)你?”
謝南珩將血跡沖洗干凈,搖頭道:“不是!
“那是從高處跌落泥沼,家族又這么冷酷,你覺得傷心了?”許機(jī)心繼續(xù)問。
從那個管事只言片語里,許機(jī)心猜到,大美人以前估計是個天之驕子,因為沒了修為,淪落為家仆都敢踩一腳欺負(fù)的人。
雖然大美人性格強(qiáng)硬,沒讓自己真的受欺負(fù),但這種落差,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
大美人也接受不了?
謝南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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