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作為社恐人士,姜允也是下足了勇氣,才將臺詞念完的。
且念完直接社死,身上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人生也太艱難了,姜允倍感無力,也沒心情去關(guān)注趙宿,麻木地陪他逛了一圈,便命魔仆將其送了回去。
之后他返回寢殿,見四下無人,便高高躍起將身體砸進柔軟的錦被之中。
在這完全屬于他的小世界里,姜允安全感十足,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突然穿成個大魔頭,他其實很不適應(yīng),畢竟自己性格跟大魔頭完全不同。
讓一個從沒干過壞事的社恐宅男去演殺人如麻的大魔頭,難度實在太大。
他需要時間療愈這顆受傷的心靈。
打著療愈受傷心靈的旗號,姜允沒再出過寢殿。
他從魔尊儲物戒中艱難翻找到幾本書籍,窩在被窩里舒舒服服地看了起來。
魔尊顯然是不愛看書的,這幾本書不知何時被扔在角落里,要不是姜允有耐心,還真沒法找出來。
他這一看,就看到了深夜。
哪怕這具身體不需要睡眠,長期的習(xí)慣也讓姜允開始犯困。
于是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將書收進儲物戒,便裹著被子舒舒服服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到了次日天明。
姜允迷迷糊糊睜開眼,隔著層層帷幕,見外邊不知何時杵著個高大的身影,背挺得直直的,乍一看怪嚇人的。
“誰?”他下意識警惕道。
話一出口,姜允立刻意識到不對,他這語氣聽著太軟了,很不符合魔尊殺人如麻的風(fēng)格。
好在魔尊威懾力太大,即便語氣不對,也壓根沒人敢質(zhì)疑或揣測。
“屬下未肅自參見尊上。”來人半跪于地,畢恭畢敬道。
未肅自?姜允盯著男人,想起魔尊手下確實有這么個人。
小說中對他的描述不多,每次出場幾乎都在給魔尊獻計,教他怎么馴服、折磨趙宿。
也正是在他的賣力獻計下,魔尊才能將趙宿的仇恨值刷得那么高。
最終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場。
當(dāng)然未肅自下場也沒比魔尊好多少,被獲取機緣歸來的趙宿活活燒死,連骨頭渣都沒剩下。
有人在,姜允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道:“何事?”
未肅自遲疑兩秒,試探道:“尊上,云檀殿那邊賓客已經(jīng)到齊,吉時也快到了,您今日可要親自去行禮?”
這話問得有趣。
姜允也是這時,才后知后覺記起自己還有大婚要參加。
尋常人舉行大婚都興高采烈的,盼著與心上人舉案齊眉、恩愛不疑,可于姜允而言,這場大婚卻跟去上墳沒什么差別。
他忍不住好奇問:“本尊若不去,要如何行禮?”若真有不用去也能拜堂的法子?那可太好了。
“尊上不去,屬下便按之前的法子,讓新夫人抱著公雞行禮便是!
他語氣如常,顯然絲毫沒覺得這么做有什么不妥。
姜允嘴角抽了抽,暗罵這未肅自也太損了,且他能這么說,想必之前魔尊就沒少干這種事,簡直缺了大德。
他試著想象了下趙宿抱著大公雞行禮的畫面……
不行不行!太可怕了!
姜允將那畫面驅(qū)出腦海,暗忖自己若真那么做,趙宿對他的恨意肯定得直線飆升。
雖然因為系統(tǒng)的關(guān)系,他不能崩人設(shè)幫趙宿、刷他的好感度,但適當(dāng)降一降仇恨值還是可以的。
畢竟仇恨值升得越高,他以后死得越慘。
姜允覺得,趙宿的仇恨值若能維持在“一劍給他個痛快”上,便再好不過了。
“不必了,本尊親自過去。”姜允抬手掀開帷幔,沉聲道:“來人,更衣!
未肅自退到一旁,殿外七八名侍女魚貫而入。
侍女個個貌美如花,就是膽子小的很,一直低著頭,臉上滿是惶恐,若細看連雙腳都在發(fā)抖。
為凸顯魔尊的兇殘,小說有一段專門描述過,稱伺候魔尊的侍女但凡出現(xiàn)一點失誤,都會被其隨手殺死。
也因此,殿內(nèi)伺候的侍女經(jīng)常更換,她們寧愿被派去掃茅廁,也不想來這里做事。即便不得已來了,也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出半點紕漏,導(dǎo)致沒了性命。
看著侍女們?nèi)缏谋”,姜允也挺無奈。
不能崩人設(shè),他只好保持沉默,希望這樣能讓侍女們稍微減輕點懼意。
侍女動作麻利,一件件華美奢侈的錦衣被套在姜允身上。
古代大婚的衣服十分繁瑣,一層套著一層,且繡花都是手工繡成,很有分量,等全都穿好,頓時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姜允動了動胳膊,任侍女上前為他束上腰帶。
侍女是剛被調(diào)來伺候魔尊的新人,聽說魔尊殺人不眨眼,全程都謹慎小心,唯恐出半點問題。
哪知越是小心越容易出錯,她一個手滑,竟將貴重的腰帶掉到了地上。
腰帶上的玉飾與地面相撞,發(fā)出清脆聲響。
頃刻間,整個寢殿寂靜得連呼吸聲都暫停了。
侍女更被嚇得魂都沒了,撲通一聲跪地,用力磕頭求饒道:“尊上,奴不是有意的,求尊上饒了奴!”
她每一下都磕得很用力,沒一會,額頭就滲出血來。
旁邊其他侍女看著這幕,悲傷又同情,都知道惹了魔尊,她是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