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藏酒沒辦法繼續(xù)加固封印了,不再施法念咒,取出他最趁手的鞭子:“姜姑娘,這大家?伙交給我!”
長鞭一甩,鎖住了異獸一條腿。
沒想到那異獸掙扎了幾下,便險(xiǎn)些?將他的鞭子扯斷。
異獸怒吼一聲,朝姜拂衣咬過去。
而逆徊生?就是在等一個(gè)?機(jī)會(huì),等姜拂衣有動(dòng)作的那一瞬,再去攻劍氣墻。
姜拂衣必定遭受重創(chuàng)。
哪里想到,異獸即將吞噬姜拂衣時(shí),被?一只體型同樣龐大的九尾紅狐撞飛。
柳藏酒放棄了法術(shù),直接變回妖身?:“不就是變大嗎?逆徊生?,拜你所賜,我現(xiàn)在也可以!”
異獸摔在草地上,地面被?震的顫抖。
剛爬起來,又?被?九尾紅狐撞倒。
異獸展開劍翅飛起來,紅狐以九條尾巴當(dāng)?做長鞭,將它捆住,硬拽下來,再次將地面砸的顫動(dòng)。
獸始終是獸,再怎樣馴服,也擁有獸性。
它憤怒的嘶吼一聲,不再管逆徊生?的指令,朝狐貍咬去。
兩只龐然大物,在茫茫草原上,展開了最原始的對(duì)拼撕咬。
逆徊生?看著那只張牙舞爪的九尾紅狐,被?氣的腦袋越來越痛。
“我當(dāng)?是誰給的機(jī)緣,原來是你讓他長出了九尾。”
憐情譏諷的聲音,突然從神碑里傳了出來,“逆徊生?,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遇見你,當(dāng)?真是我的劫數(shù)!
逆徊生?慌忙轉(zhuǎn)頭,隔著劍氣墻看向神碑:“憐情,你能聽得見我們說話??你現(xiàn)在是有意識(shí)的?”
憐情冷笑了一下。
逆徊生?不解:“那你剛才怎么不吭聲?”
憐情冷冷淡淡:“你想我和?你說什?么?”
逆徊生?愈發(fā)?不解:“憐情,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是氣我當(dāng)?年沒去幫你?我根本不知道你四處吸食壽元,也不知道神魔竟然會(huì)聯(lián)手對(duì)付你,我若是知道,肯定會(huì)去幫你的!
逆徊生?至今都覺得納悶,他和?憐情相識(shí)以后,聊的非常投契。
憐情善解人意,簡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蟲。
可是有一天,憐情突然對(duì)他大發(fā)?雷霆,讓他滾出她的領(lǐng)地,今后再也不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直到被?封印,逆徊生?也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她了。
別說逆徊生?疑惑,姜拂衣在旁聽著,也很疑惑。
逆徊生?這么拼命來救憐情,可她好像完全不領(lǐng)情的樣子。
姜拂衣疑心有詐,支撐著劍氣墻,更加戒備。
憐情淡淡說:“行了,別在這里演戲了。既然覺得對(duì)不起我,就趕緊將我救出去,從此咱們兩清!
逆徊生?的頭越來越痛:“憐情,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打什?么啞謎?”
憐情此時(shí)才慢慢察覺不對(duì):“逆徊生?,你沒想起來?”
逆徊生?道:“什?么?”
憐情道:“你總該記得你將自己逆轉(zhuǎn)過吧?”
逆徊生?道:“知道啊,我不是曾經(jīng)?告訴過你,肯定是中了哪個(gè)?怪物的標(biāo)記,我才將自己逆轉(zhuǎn)!
憐情沉默了下,質(zhì)問:“告訴我,你為何來救我?”
逆徊生?回的不假思索:“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救你,特?別想救你,甚至要我……”
甚至要他的命都可以!
憐情這一逼問,逆徊生?腦海里涌出的這種想法,令他震驚的向后連退好幾步。
這、這不是朋友之情!
他難道真的愛慕憐情嗎?
不對(duì),憐情的天賦完全不會(huì)影響他,說明他沒有動(dòng)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
逆徊生?急匆匆問:“憐情,我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將自己逆轉(zhuǎn),難道是因?yàn)槟??br />
憐情的聲音平靜:“別管這些?,先救我出去,咱們稍后再說!
逆徊生?再度蓄起雷霆,朝劍氣墻攻去。
姜拂衣看出他有些?混亂,陷入癲狂,改兩指控指,為雙掌前推,毫無保留的釋放劍氣,直接將劍氣墻變成一個(gè)?帳篷,護(hù)住神碑。
轟!
姜拂衣瞬間耳鳴,只嗅到濃厚的血腥味。
劍氣墻沒裂,但逆徊生?瘋了似的,一擊又?一擊,根本不停歇。
力量打在劍氣墻上,也打在姜拂衣身?上,本能令她想要退縮,但腦海里立刻回蕩起幾個(gè)?詞。
“不能退!
“不惜一切代?價(jià)!
姜拂衣朝逆徊生?看過去,他的情況,其實(shí)也不比她好太多。
她只需要繼續(xù)撐下去,不必改變策略。
其實(shí)逆徊生?并不是個(gè)?聽話?的人,哪怕是他執(zhí)念想要救的憐情。
他連續(xù)攻擊劍氣墻,是想要強(qiáng)迫自己,想起自己為何要將自己逆轉(zhuǎn)。
終于?,他想起來了。
逆徊生?不再攻擊,他茫然的被?劍氣擊退,摔在地上。
“憐情……”逆徊生?看向神碑,眼神躲躲閃閃,“我……”
“怎么,全都想起來了?”憐情冷笑,“想起來自己的負(fù)心和?懦弱了?”
“不是的憐情!蹦婊采?情緒一激動(dòng),吐了口血。
他捂住胸口,踉蹌著站起身?。
“不是什?么?”憐情質(zhì)問,“當(dāng)?年是不是你先招惹的我?說著不懼壽元減少,卻在我被?你打動(dòng)以后,發(fā)?現(xiàn)壽元流逝增快,便將自己逆轉(zhuǎn),洗掉我的天賦!
逆徊生?顫顫:“我……”
憐情不知是嘲諷他,還是嘲諷自己:“更可恨的是,我每次靠近你,你每次都是一樣的選擇。我便發(fā)?現(xiàn)是我瞎了眼,千挑萬選,選了個(gè)?這世上最懦弱的男人,頂尖怪物,呸!”
逆徊生?啞著嗓子:“所以你當(dāng)?年四處獵殺,被?神魔圍攻,都是被?我害的?”
“你說呢?”憐情冷哼,“我可是誕生?于?‘極’啊,當(dāng)?我開始恨你,便無法吸食你的壽元,自己的生?命力反而開始流逝,不補(bǔ)回來,我早就死?了!
逆徊生?痛苦閉眼。
憐情卻又?淡淡說:“陳年往事,不必多提了。逆徊生?,我如今雖還有些?恨你,但都已經(jīng)?過去三萬多年了,對(duì)你的恨意早就消磨的差不多,不然我也不會(huì)活到今天。等徹底不再恨你,能夠吸食你壽元時(shí),我也不會(huì)對(duì)付你,我說話?算話?。因?yàn)槲胰缃窀蘧盘焐褡,只想從封印里出去掀翻他們!?br />
逆徊生?看向姜拂衣:“我本來有辦法救你出去,我早已在這方圓最近的幾座城,設(shè)下了你最擅長的嗜血陣……”
姜拂衣腦海里沒有嗜血陣的概念,但用猜的也知道,這個(gè)?陣法,是讓憐情用來吸取生?命力的。
尋常人類的壽元不如修行者,但人數(shù)眾多,整體的壽元非?捎^。
能助憐情破印。
憐情道:“你說的方圓,超出我現(xiàn)在我能感知范圍,沒用!
逆徊生?能從封印里逃出來,對(duì)封印當(dāng)?然了解頗深:“只要我將封印破壞一半,你就可以感知到!
原本此番封印大動(dòng)蕩,大好的機(jī)會(huì)。
卻來晚一步,被?他們給毀了!
逆徊生?再次悲憤的瞪一眼姜拂衣,又?瞪一眼遠(yuǎn)處那只還在和?異獸撕咬的九尾狐。
“現(xiàn)在又?被?這石心人擋著,她的劍氣陣強(qiáng)的有些?可怕,我哪怕法力耗盡,也很難穿透這堵墻。”
逆徊生?在形容姜拂衣時(shí),已經(jīng)?不在使?用“小石心人”。
姜拂衣和?他斗法,肯定打不過他。
但她筑起劍氣陣,逆徊生?也很難攻破。
且石心人的體內(nèi)像是有個(gè)?劍氣泉眼,一邊消耗一邊汩汩冒出來。
消耗雖然更快,但等逆徊生?耗盡她的劍氣,自己的法力也將不足,無法擊碎石碑。
逆徊生?拿定了主?意,堅(jiān)定的說:“憐情,只剩下一個(gè)?辦法,你將我的壽元奪走吧,這堵墻攔不住你,擁有我的壽元作為養(yǎng)分,你就能感知到嗜血陣,催動(dòng)嗜血陣,助你破印!
“所以,我當(dāng)?年就是被?你這樣欺騙到的?”憐情要被?氣笑了,“我如果可以吃掉你,會(huì)等到今天?”
“憐情,我每次都選擇離開你,逆轉(zhuǎn)自己,并不是因?yàn)榕橙!?br />
逆徊生?望著石碑,“因?yàn)槲視?huì)衡量,我們大荒怪物的壽元接近永生?,世界山恒在,水恒長,唯有愛情是個(gè)?變數(shù)。為了一個(gè)?變數(shù),我覺得不值得付出那樣的代?價(jià)?僧(dāng)?我被?封印了三萬年,出來以后,我發(fā)?現(xiàn)這世界竟然天翻地覆。大荒沒了,怪物已快成為傳說,山不再是從前的山,水也不再是從前的水,我從前認(rèn)為永恒長存的東西,大都面目全非,唯一沒有變的,竟然是我心中對(duì)你的感情……我錯(cuò)了,我是真的錯(cuò)了!
憐情默然無聲。
“不要再恨我了,拿走我的壽元,啟動(dòng)嗜血陣,破印吧!”
逆徊生?朝神碑張開雙臂,像是在等著憐情來擁抱他,笑道,“我只是你口中那個(gè)?臭養(yǎng)蟲的,你才是大荒最頂尖的怪物。出來,開啟大獄,放出所有怪物,踏平人間,去找九天神族復(fù)仇!”
姜拂衣心里咯噔一聲。
完了。
她知道完了。
話?說到這份上,憐情肯定會(huì)被?說動(dòng)。
畢竟從前憐情就是栽在他的手中,別管他顛不顛,憐情就吃他這套。
果然。
沉默了一會(huì)兒后,憐情說:“好,逆徊生?,我不再恨你了,我們從此以后,情仇兩消!”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