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想不通,燕瀾始終無法覺醒任何天賦,為何突然震驚族民,“我當(dāng)他?是自己作弊,原來作弊的法子,是從?族里?流傳下來的。怪不得這幾千年來,但凡覺醒金色天賦的少君全都?早逝,因為他?們都?被寄魂獸寄生,以魂魄喂養(yǎng)著寄魂獸,是這樣吧?”
愁姑慘白著臉,怕女?兒惹禍上身:“休容,事?關(guān)重大,你不要胡說!
休容道:“那諸位長輩給我一個解釋?”
她瞅一眼身旁的一眾長老。
長老們的臉色可謂是精彩紛呈。
震驚、詫異、迷惘、慘白,各色皆有?。
他?們之?中沒有?蠢人,即使?不知?全貌,也隱約明白過來,族中早就沒有?什么金色天賦了。
祖上不知?從?何時起,點天燈請神下凡,是為了竊奪神力?
夜梟谷的魔神,以及他?們的少君燕瀾,都?是請下來的神靈?
難怪以燕瀾的品性,竟突然盜走寶物,和族老作對。
揣測歸揣測,沒有?人敢就此事?討論,也沒人敢去詢問族老。
這可是滅族的大罪名?啊。
倘若傳出去,等待巫族的只能是滅頂之?災(zāi)。
他?們惶恐不安的看向族老。
然而身為族老的封厭和溫禁,在地仙中境的魔神手底下,根本不敢造次。
再?一個,那位祖宗只交代他?們將寄魂交給燕瀾,并沒說分?身和奪舍的事?兒。
甚至,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位祖宗如今竟然只是一團力量體。
他?二人心照不宣,都?想看看燕瀾能不能將祖宗逼出來,一窺他?如今真正的狀態(tài)。
如今瞧見族民躁動,又不得不說:“你們相信叛族者的話?他?們聯(lián)合起來演一場戲,你們就信了?懷疑起咱們修煉到地仙境界的世外族老,是一位竊神者?”
“你們猜,咱們的世外族老遲遲不出來,是不是想看看你們在這種無稽謊言之?下的反應(yīng)?”
五長老第一個醒悟過來,指著休容喝道:“燕瀾勾結(jié)大荒怪物,背叛我族,意?圖污蔑我族,你也跟著添油加醋,是何居心!”
愁姑立刻將休容護(hù)在身后:“她年紀(jì)尚幼,一貫驕縱,又和燕瀾一起長大,一時間分?不清是非黑白,還請族老饒恕!”
愁姑手心捏著冷汗,族老這樣說,分?明是想拿休容開刀,用來震懾族人。
五長老當(dāng)然是聽懂了才會開口,畢竟休容的身份剛好合適,身為大長老的金枝玉葉,天賦不高,用處不大。
自小追求燕瀾,人盡皆知?。
五長老再?接再?厲:“哼,我看不見得,你這閨女?……”
他?話不曾說完,獵鹿一揚手臂,本命長弓入手。
不曾搭箭,但那一身駭人殺氣,令五長老心里?怵得慌。
獵鹿修為不如他?們,但他?天賦高,且覺醒了很多種天賦之?力。
巫族的天賦乃神族賜予,潛能不可小覷。
“兒子!”嵇武滿頭冷汗,生怕獵鹿拎不清楚,趕緊傳音勸告,“你不要犯傻,鬧事?兒的結(jié)果,要么一起被冠上叛族罪,要么是搭上整個巫族。爹知?道你和燕瀾的交情,但燕瀾已?經(jīng)?站在了咱們的對立面,生死之?敵。休容護(hù)著他?,是對他?舊情難忘,也不值得你去替她出頭。聽爹的話,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大丈夫何患無妻,族里?的你不喜歡,外面……”
獵鹿挽弓的手臂僵硬的如同石頭,嘴唇繃的比弓弦還緊:“若說我非得幫著燕瀾,多少是我拎不清。但你們輕易接受祖上的罪惡,還想立刻將休容推出來,以殺族人來震懾族人,從?而掩蓋真相,實在令人寒心!
都?在說接受祖宗的爛攤子,是迫不得已?。
可是眼前?這些人的表現(xiàn),令獵鹿深刻認(rèn)識到,這已?經(jīng)?不再?是被迫接手爛攤子,儼然逐漸變成了一種“傳承”。
嵇武有?什么辦法,嘆了口氣:“那不然呢?”
休容盯著五長老的嘴臉,禁不住冷笑:“沒錯,我從?前?是追著燕瀾跑,但早就棄暗投明。你孫女?以前?和我爭燕瀾的紙鳶,直到現(xiàn)在還鬧著非燕瀾不嫁,對少君夫人之?位勢在必得呢!你要不要將她抓起來嚴(yán)刑拷打,問她是不是早就和燕瀾串通著一起叛族了?”
五長老身后的少女?早已?被嚇得面無血色,如今更是嚇出了眼淚。
少女?緊緊抓住祖父的手臂:“我、我沒有?!少君,不是,燕瀾這幾日回族里?來,我去找他?好幾次,他?都?不肯見我!”
五長老真想捂住她的嘴:“別說了!”
休容將他?的孫女?拉下水,換做平時他?只會生氣,如今卻是怕的要命。
尋思著族老并不制止,五長老便開始煽動其他?人一起,勢必要將休容推出去:“你們怎么都?不說話?”
還不表態(tài)?
眾人面面相覷。
“休容,快向族老道歉求饒!”愁姑頂著壓力,擋在女?兒面前?。
面對眼前?的局面,休容說不怕是假的。
原先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替燕瀾說句話,擔(dān)心母親和獵鹿難做,母親讓她閉嘴,她沒再?說什么。
休容也知?道事?關(guān)整個巫族,必須謹(jǐn)慎,不能只從?她個人的好惡出發(fā)。
可是讓她道歉求饒,她辦不到。
她沒做錯,憑什么要向做錯的人道歉?
求饒更是想都?別想。
“休容!”愁姑急的連聲音都?變得高亢起來,“這不是你當(dāng)年和五長老的孫女?搶紙鳶被罰,這是叛族重罪!我和獵鹿送了命也護(hù)不住你!”
休容心中一個激靈,因為她知?道,母親和獵鹿一定會為她拼命。
正心煩意?亂,竟然聽見她父親的聲音:“女?兒既然不愿意?,何必要勉強她?”
不知?道沈云竹何時來的,人群讓出一條道。
一身青衣的沈云竹施施然走上前?來。
一眾長老看到他?,猶如看笑話。
愁姑頭痛:“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不要再?來添亂了。”
休容則默默看著他?走來自己身邊:“爹……”
父親站出來為自己撐腰,休容心中并不感動,只覺得驚訝。
她這一貫忍氣吞聲,還要裝云淡風(fēng)輕的窩囊父親,今天是搭錯了哪根筋?
……
姜拂衣看著他?們爭執(zhí),傳音給燕瀾:“獵鹿和休容,還是可以信得過的!
巫族眾多小輩,燕瀾能和他?二人自幼相處融洽,成為好友,絕非偶然。
燕瀾“嗯”了一聲,這幾日與他?們撇清關(guān)系,其實最怕的就是出現(xiàn)眼前?這一幕。
而他?此時不能參合,否則休容更難與他?撇清關(guān)系。
“阿拂。”燕瀾還抓著寄魂,將自己困在結(jié)界中,以免逐影突然出現(xiàn),將分?身召喚走,只能請姜拂衣幫忙,“如果他?們真要對休容動手,恐怕得麻煩你看顧著點。”
不必他?特意?交代,姜拂衣當(dāng)然知?道:“不過,我覺得用不著咱們操心,休容的父親不是一般人!
燕瀾蹙起眉:“沈云竹?”
燕瀾對沈云竹的印象,是個書呆子。
從?小到大每次見他?,基本都?是在藏書閣里?。
姜拂衣還沒來得及和燕瀾細(xì)說:“沈云竹和聞人不棄是好友,當(dāng)年聞人為了破解神族封印的難題,潛入萬象巫,在書樓里?險些被發(fā)現(xiàn)時,是沈云竹掩護(hù)了他?。見他?在找尋封印、陣法相關(guān)的書,還主動臨摹了一些給他?。之?后聞人被你父親追殺,能撿回一條命,也多虧了沈云竹暗中相助,他?的修為不低……”
聞人不棄回去之?后,雖被竄改記憶,卻還記得沈云竹。
并且和沈云竹取得了聯(lián)系。
確定沈云竹在巫族當(dāng)上門女?婿,是為了拆解萬象巫的各種機關(guān),一心想要搞垮巫族。
原因并不清楚。
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姜拂衣其實并不是很喜歡沈云竹這種為達(dá)目的,利用感情的人。
她母親也做了類似的事?情,但是總有?差別。
“不過,沈云竹肯在這危難之?際站出來,說明對妻女?不全是利用,至少對女?兒還是有?些感情的……”
不對,有?問題啊。
姜拂衣迷瞪了下,察覺到了異常。
沈云竹這般善于隱藏之?人,救女?兒也該是暗中搭救。
何況休容并未被逼到絕路,他?太早站出來,不符合他?處事?的作風(fēng)。
且瞧他?的施施然的模樣,也不著急。
姜拂衣琢磨了許久,在眾多可能性中,找出一個最危險的可能。
她看向燕瀾手中的寄魂:“小心一些,我懷疑沈云竹有?可能被逐影附體了,此時出面幫助休容,沒準(zhǔn)兒一會兒就會來到咱們身邊,想趁你毫無防備,打破你設(shè)下的結(jié)界,將自己的分?身取回去!
燕瀾看向她:“你也是這樣想的?”
他?恰好和她想到了一起,畢竟以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人心。“阿拂,我懷疑他?是大荒怪物……”
因為逐影既然無法附身人類,附體大荒怪物是最有?可能的。
沈云竹幾十年前?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從?他?父親手中救下聞人,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家世代經(jīng)?商,并不精于修行,家中老祖都?沒這樣的本事?。
燕瀾道:“如果是,那他?應(yīng)該是一千五百年前?,和絕渡逢舟同一批逃出來的!
那么沈云竹惱恨巫族,想要拆解萬象巫的機關(guān),便能說得通。
姜拂衣越想越有?可能,絕渡逢舟也說,逐影手里?有?大荒怪物:“沈云竹應(yīng)該一邊受制于逐影,一邊又暗中想要搞垮巫族,擺脫束縛?”
但沈云竹應(yīng)該不是一個小怪物,即使?沒被單獨封印,是從?大獄里?逃出來的,也定然不一般,不是甲級就是乙級。
姜拂衣不認(rèn)為他?會受制于人,更傾向于他?和逐影是合作關(guān)系,各取所?需,又各懷心思。
姜拂衣道:“難搞了,他?真是怪物的話,不知?道天賦是什么。更不知?道被逐影附體之?后,天賦還能不能用!
燕瀾:“嗯,我看不出來,只能等他?出招才能判斷。”
“哎,不管了,先按照這個推測想一想對策吧!苯饕碌皖^沉吟,“試試看,能否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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