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母親從未告訴過她,為何像是突然知道了?
本能覺醒?
姜拂衣正疑惑,聽見漆隨夢問:“姜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此劍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姜拂衣?lián)u了搖頭:“劍是我撿來的,我正在尋找它的主人!
漆隨夢:“……”
又來糊弄,她可以輕松拔劍出鞘,不可能是撿來的。
姜拂衣斟酌著問:“你是劍修,應也最了解劍修,可曾聽說有誰丟劍?”
漆隨夢凝眸回憶:“能夠擁有此劍,劍主來頭必然不小,可我不曾聽說誰丟了劍;蛟S是哪位隕落在外的劍宗前輩?”
“劍主還活著!苯饕略囂降溃捌峁,不知天闕府君有沒有丟過劍?”
“我?guī)煾?”漆隨夢微微愣,“你兄妹二人前往我天闕府,難道懷疑此劍是我?guī)煾竵G的?想以它換回相思鑒?”
姜拂衣也不解釋:“那究竟是不是呢?”
漆隨夢抿了抿唇:“家?guī)煵]有收集名劍的習慣,手中僅有一劍,名碎星,年少時得來,始終相伴左右!
姜拂衣質(zhì)疑:“從未丟過?”
漆隨夢回復的極為肯定:“劍在人在!
好吧,姜拂衣伸手討要心劍:“那看來不是天闕府君的。”
漆隨夢還給她:“姑娘失望了?”
姜拂衣聳了聳肩:“談不上失望,有些心煩。我受人所托,必須將此劍物歸原主,又排除了一個可能性!
漆隨夢承諾:“稍后我?guī)湍愦蚵牬蚵!?br />
“多謝! 姜拂衣收劍歸鞘,“那我不打擾漆公子了!
漆隨夢下意識想說“不打擾,我閑得很”,微微怔,旋即拱手:“姑娘慢走!
姜拂衣轉身往回走,眼尾余光一瞥間,突地看到側方假山后藏著一抹衣角,似乎在偷窺她。
姜拂衣當即邁步上前質(zhì)問:“是誰在那里鬼鬼祟祟,見不得人?”
那衣角滋溜收了回去。
“無妨的,周圍有我設下的劍氣結界,他聽不到你我談論。”漆隨夢早知那里有人,“他是我大師兄的弟子陸吟,我的一位師侄,也參加此次的考核。應是聽說我竟與女子來了后園單獨聊天,好奇心驅(qū)使,過來看一眼。”
姜拂衣放松警惕,收回邁向假山的步子。
漆隨夢想了想:“姜姑娘,關于你兄長指責我?guī)煾附鑼毼锊贿一事,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下。”
姜拂衣:“嗯?”
漆隨夢蹙眉:“我?guī)煾附鼛啄陙硪呀?jīng)摸到了地仙境界的門檻,多半時間是在閉關。天闕府如今大小事務,都是由我大師兄代為處理,萬象巫送來的帖子,幾乎送不到我?guī)煾秆矍啊!?br />
姜拂衣道:“你的意思是,裝聾作啞不肯歸還的是你大師兄?”
漆隨夢稍作沉默:“我只敢保證,絕對不會是我?guī)煾。?br />
姜拂衣聽出來了,師父做不出這種事兒,大師兄不一定。
漆隨夢和他大師兄林危行的關系看來不太好。
能理解,在天才劍修漆隨夢出現(xiàn)之前,林危行一直是天闕府君最得意的門生,也是天闕府的門面。
手底下一眾師弟師妹,沒一個比得上他。
漆隨夢猜到她在想什么,忙解釋:“莫要誤會,大師兄對我并無苛待,只是……”
這并不關姜拂衣的事兒,她不在意,笑著說:“那稍后我們?nèi)チ颂礻I府討要相思鑒,恐怕還要漆公子幫忙美言幾句。”
漆隨夢慚愧。
他的美言,大師兄不會聽,指不定還會火上澆油。
……
陸吟從假山后撤走。
“陸吟,我聽說巫族圣女來見你家小師叔,你家小師叔將她帶去了后園,是不是真的?”
“陸吟?我喊你呢陸吟!”
路上有人和他說話,他也置之不理,悶著頭回去自己的房間里。
鎖上門,開啟門禁封印之后,陸吟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符紙,施展法術。
符紙從他掌心飛出,他師父林危行冷淡的聲音從內(nèi)透了出來。
——“考核開始了?”
陸吟忙道:“還沒有!
——“那你為何使用此符?難道不知道自己手中這張符有多珍貴?”
陸吟當然知道,傳音符并不罕見,但能從神都橫跨大半個云巔國,抵達邊陲云州城的傳音符,少之又少。
是師父特意拿出來,為他在考核中留后路的。
不到萬不得已,陸吟哪里會用:“師父,您知道徒兒看見誰了嗎?”
——“誰?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是、是江珍珠!”陸吟的語氣透出深深的難以置信,“不對,是萬象巫的圣女姜拂衣,盡管光鮮亮麗的,徒兒也能認出,她和江珍珠長的一模一樣!”
……
漆隨夢送姜拂衣離開城主府,兩人再次告別。
姜拂衣往街上走,漆隨夢目送那抹“色彩”與他漸行漸遠,心底浮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思。
而姜拂衣并未察覺,她的精神都在手腕上的鈴鐺上。
她和漆隨夢聊會兒天的過程中,鈴鐺突兀變重許多次。
手腕被鈴鐺墜的快要抬不起來了。
姜拂衣解下鈴鐺,凝聚感知力再次窺視。
好得很,里面徹底沒有能下腳的地方。
她該怎樣不傷面子的提醒燕瀾一聲,讓他知道這儲物空間是共享的,給她留點地方放東西?
姜拂衣目前買不起一個新的,她手上一個銅板都沒有。
儲物用具不便宜,哪怕是最差的那種。
更何況她若是換個新的使用,燕瀾一定會問,隨后便會發(fā)現(xiàn)“同歸”的秘密,就他那張薄臉皮,指不定會怎樣尷尬。
主要原因在于“寄魂”是個秘密,燕瀾無法解釋他這接二連三的怪異舉動。
姜拂衣冥思苦想之后,趕緊跑回客棧去,問柳藏酒借了點錢,又跑出門。
……
燕瀾剛離開集市,一個身影快馬加鞭的往城主府里跑,去見聞人楓:“聞人大人,就是這個人!
云州城正值多事之秋,聞人楓經(jīng)驗豐富,人還未到,便派了不少人手監(jiān)察各處。
昨晚聽聞有個人預定了大量家禽,不僅掃蕩了云州城,連周圍幾個城鎮(zhèn)也全被包圓兒了。
手下覺得有些詭異,便遞了畫像過來。
聞人楓躺在藤椅上養(yǎng)傷,眼珠一轉,往那畫像上瞄去。
待分辨出是誰,聞人楓擺了擺手:“我當是誰呢,沒事,不必管他,這是只狐妖,狐貍吃家禽,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他讓手下撤走,莫要耽誤自己休息。
閉上眼睛之后,聞人楓又驀地輕笑一聲,像是被逗笑了,“一只狐貍,辦事兒還挺講究。”
……
燕瀾穿過一條僻靜的巷子,解除幻形咒,恢復自己原本的模樣。
該考慮的,燕瀾全都考慮了。
采買這么多的家禽,只有“狐貍”最為合理。
再一個,讓燕瀾頂著自己的真身去和集市里的商販談論家禽買賣,他還真是有點……抹不開臉。
好在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完了。
燕瀾拿著自己這枚鈴鐺,往客棧方向走。
快要走到客棧門口時,忽然感覺鈴鐺有些異樣。
燕瀾第一反應便是姜拂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
立刻攥在手心里感知,發(fā)現(xiàn)異樣竟是從鈴鐺內(nèi)部傳來的。
燕瀾凝聚感知力入內(nèi),里面全是他的戰(zhàn)利品,并無不妥。
正準備撤出來時,空間內(nèi)部突地憑空落下來一些瓶瓶罐罐,叮鈴咣當?shù)脑以谀切┘仪莼\子上。
燕瀾稍微一探,瞳孔緊縮,竟是些胭脂水粉。
而且,好幾個籠子上還散落著女子的簇新衣裙。
這是……
姜拂衣扔進來的?
她帶著儲物鈴去采買物品了?
燕瀾也是一剎便想清楚了“同歸”的真正含義,頓時脊背緊繃。
這、寄魂之事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該如何解釋?
不是,她會這樣亂扔,是不是說明她還沒發(fā)現(xiàn)?
無論如何,燕瀾先將那些家禽轉到自己的儲物戒子里。
但他的戒指原本就塞了不少寶物,沒有那么大的空間。
只能轉移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實在裝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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