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底在嘲罵著摩提姆斯的白癡行為,帕瑟芬妮卻沒有任何其它舉動,而是悄悄向后退去,遠離戰(zhàn)場。摩提姆斯再怎么說也是七階類法術(shù)域的強者,能夠在千米之外將他一槍爆頭的人,整個血腥議會內(nèi)也是屈指可數(shù)。帕瑟芬妮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人是誰了,她可不想和這個家伙扯上關(guān)系,如果生戰(zhàn)斗,那么必是一場苦戰(zhàn)。
真正的能力強者中,愿意使用槍械的人越來越少。即使是暗黑龍騎研的新時代火藥類武器,也無法對高階能力者產(chǎn)生足夠的威脅,甚至于對有準(zhǔn)備、有針對的六階能力者都影響不大。所以即使是那些靈能域的強大能力者,到后期基本無人進化武器掌控能力,而是強化出各種區(qū)域控制類的能力。戰(zhàn)后的動蕩年代,生物的變異和進化突飛猛進,幾乎每十年就會進化出全新的一代。而科技展則需要時間的沉淀和積累,幾十年的時間還太過短暫。并且經(jīng)過戰(zhàn)火的摧殘,科技大規(guī)模展的物質(zhì)基礎(chǔ)也不復(fù)存在。
這名狙擊手手里拿的,應(yīng)該也是以電磁為動力的重狙,并且技術(shù)含量還要過了蘇手中的那枝。以帕瑟芬妮目前的能力,可不愿意成為他準(zhǔn)星中的獵物。
脫離戰(zhàn)場后,帕瑟芬妮悄然加,消失在茫;囊。
幾分鐘后,一雙堅實而耐用的軍靴出現(xiàn)在摩提姆斯的尸體邊。這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年輕男人,一頭銀白色的閃亮長顯得十分醒目,用根白色的絲帶束在腦后。在他的后背上背著一枝幾乎和他等高的重型狙擊槍,看那閃耀著幽藍色光芒的合金槍身,恐怕至少有上百公斤重?墒悄巧聿钠莸哪贻p人卻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重量。
只不過一道斜下橫過大半張臉的傷疤,徹底破壞了他的帥氣面容。
他伸手搬正了摩提姆斯的臉,仔細地看了看,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容,用手拍了拍摩提姆斯泛著赤紅的臉,站了起來。他又在戰(zhàn)場周圍走了一圈,來到帕瑟芬妮原本的藏身處附近時忽然停住了腳步,雙眼瞳孔中泛起一層亮銀色,凝視著帕瑟芬妮潛伏的地點。一分鐘后,他那雙瞳孔中竟然浮現(xiàn)出一個蹲伏在草叢中的美麗身影,雖然十分模糊,但依然可以看出正是帕瑟芬妮。
“芬妮?居然是你!你也回來了?這倒是有點意思了!彼碾p眼中銀色褪去,轉(zhuǎn)而亮起灼熱的光芒。
夜幕再次降臨。對龍城而言,這意味著又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但是相對于城外的動蕩,這里卻又平靜得象是天堂。
在夜色中,一隊能力者正在荒野中穿行,向著此行的目標(biāo)趕去。這個小隊包括四個人,其中有兩個神情木訥,這幾乎已經(jīng)成為選民小隊的標(biāo)志。四名選民并未刻意隱藏行蹤,他們對于伏擊還沒有明顯的概念。而此時距離目標(biāo)還有足足一個小時的距離,趕路的過程枯燥而乏味,已經(jīng)讓他們有些煩燥不安。
就在四人匆匆趕路的時候,異變驟起,地面上不知何時升起了一道極細的墨色合金線。為的能力者感知能力最強,也是幾乎要觸到合金線時才覺察到不對,一聲驚呼,凌空躍起!他堪堪地躲過了合金線的攔截,另外兩人則是受了點小傷。落在最后的大漢十分笨拙,他跌跌撞撞地接連撞斷了三四根合金線,才嚎叫著倒下。而他的兩只小腿鮮血淋漓,幾乎被整個從身體上切下來!
躍在半空的選民領(lǐng)還未來得及慶幸自己的反應(yīng)及時,危險的感覺就再次籠罩了他。黑暗中,幾點火光同時亮起,數(shù)以百計的機關(guān)炮炮彈橫空掠過,將無法閃避的選民領(lǐng)打成了篩子。隨后幾挺機關(guān)炮同時調(diào)轉(zhuǎn)炮口,恐怖的金屬風(fēng)暴再次籠罩了受傷的三名選民,將他們徹底送歸眾神的懷抱。
機炮聲嘶吼了足足一分鐘,直到四名選民被轟得根本看不出人形才停了下來。地面上除了血、飛濺的碎rou,就是密密麻麻的彈坑。
幾雙精美而堅硬的靴子站到了這片狼藉的土地上。
“老狗手底下的幾只狗崽子,這回看你們還能不能叫!币粋聲音冷冷地說。
靜靜流淌著的鮮血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荒野并不是安全的。
如果在深深的夜色中俯瞰,可以看到大地上東一堆西一簇地燃著火光,偶爾還會有低沉的炮聲隆隆回響。
在一座廢棄的教堂中,一名年輕人和一個老人正蹲守在教堂的墻角。他們伏低了身體,躲避著呼嘯而來的子彈。教堂后部已燃起了火,而前門早被炸爛,子彈、甚至還有機關(guān)炮彈如不要錢似地潑進教堂中,將一切物事打得粉碎。教堂中間的地面上還倒著三具尸體,但是他們并沒有因為死去而得到安寧,而是時時會被子彈打得抽*動幾下。如果中了一枚機炮炮彈,就會炸起半截大腿或者是身體其它的什么部件來。
少年的臉已經(jīng)因為仇恨而扭曲,他大吼了一聲:“老師,跟他們拼了吧!”
“閉嘴!現(xiàn)在能守多久就是多久!”老人怒喝著。他靠坐在墻角里,依靠著石頭材質(zhì)的厚厚墻壁擋著身體,手中是一把大口徑的手槍。他的左腿不自然地扭曲著,血不停地從褲子里滲出來。
老人很清楚,教堂外面的敵人占據(jù)了地形和火力上的優(yōu)勢,只要向外沖,那么一定會被打成篩子。還好在這種突如其來的襲擊中,對方?jīng)]辦法動用重炮之類的重火力,否則的話,幾顆炮彈下來,他和少年會和這座小教堂一起化為灰燼。
教堂外的火力忽然停歇了片刻,隨后一個粗豪的聲音喊著:“里面的兩只小蜘蛛,要不要考慮投降?你們只有一次機會!”
投降?老人苦笑了一下。他不年輕了,也認識外面這些人,清楚他們的作風(fēng)。投降是絕無可能的,但是他還想拖延一下時間,以等待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援軍。所以老人清了清嗓子,剛想說句什么,忽然看見一個圓滾滾的小桶被扔進了教堂。視線掃到這個不起眼的小桶瞬間,老人的眼睛立刻瞪圓,全身已然僵硬!
并不是只有重炮炮彈才能摧毀一座建筑,高能火焰彈同樣可以。
幾乎透明的火焰瞬間從教堂每個窗戶噴了出來,然后化作一團火云,向天空中升起。在遠處的掩體后,影影綽綽地站起了幾個身影,帶著欣賞的神色看著壯麗的火場。
“里面的蜘蛛這下該烤焦了吧?”一個男人笑著說,他的沙啞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殘酷。
熊熊的火焰也可以證明,荒野并不安全。
其實重重守衛(wèi)下的龍城也不是那么安全。摩根將軍從不曾封閉龍城,只要是血腥議會所屬的合法公民,都可以隨意進出。所以在夜色的掩護下,龍城中仍然時時會生戰(zhàn)斗。沖突的規(guī)模和范圍都有所克制,但是也有逐漸不受控制的趨勢。
在夜色的掩護下,兩個身影正在慢慢地接近帕瑟芬妮的私人醫(yī)院。他們的腳步輕盈靈動,巧妙借助了周圍的地形,身形幾乎與夜色溶為一體,看來是隱匿和潛行方面的高手。但是其中一個人的后背依然被套進了十字準(zhǔn)星中。
林奇的嘴邊展露出一個無聲的笑容,他可是隱藏方面的專家,而那兩個人只能稱為好手而已。
然而林奇的笑容頃刻間凝固,一把全無反光的軍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想死就別動!币粋低沉而富有磁xing的女音幾乎是貼著林奇的耳邊響起。在她說話之前,林奇完全沒有感知到她的接近。
林奇的身體僵硬,他不敢有任何動作。在瞄準(zhǔn)鏡中,那兩個人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帕瑟芬妮的私人醫(yī)院。在進門前,落在后面的一個人忽然轉(zhuǎn)過頭,向林奇的方向笑了笑。十字準(zhǔn)星的中央,他口中的牙齒顯得分外亮白。
“老板不會有事的……”林奇低聲自語著。
“你還是擔(dān)心自己吧!”女聲冷冷地說。隨后,林奇的后腦就遭到一記重擊,眼前一片黑暗。
私人醫(yī)院的地下實驗室中,海倫正蹲在地上,用短刀切削著大塊的牛rou,切下來一塊,就放在手心中伸向前方。名字叫作雪的異形生物這時會撲上來,用靈活的舌頭從她手心中卷走rou塊,直接吞下去。它那大得不成比例的嘴里布滿了森森利齒,取食的過程中卻不曾有絲毫傷了海倫的手。
海倫的身邊放著好大一塊牛rou,足有十幾公斤重。這些rou還不夠雪一頓吃的,而且如果它自己來吃的話,最多只要幾分鐘就可以連rou帶骨頭搞定這堆食物?墒呛惒粎捚錈┑厍邢髦鴕ou塊,再一塊塊喂給雪。她那精于計算的大腦似乎忘記了這根本就是個浪費時間的舉動。而雪的十幾只復(fù)眼閃爍著,也不急于撲向rou塊,而是一塊塊從海倫手心中吃著,時時會舔舔她的手。
雪剛剛卷起一塊rou,忽然嗚咽了一聲,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它明顯是在害怕,但是卻向前方一撲,用小小的身體擋在了海倫之前!
實驗室的門已經(jīng)打開,兩個男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上下看著海倫。他們的目光只在雪的身上掃過,就將這個和貓差不多大小的小東西忽略了過去。在舊時代,雪或許會嚇著人,可是現(xiàn)在各式各樣的變異生物實在太多,雪并不算出眾的。
海倫站了起來,平靜地問:“你們是貝布拉茲的手下吧?康納博士應(yīng)該沒有能力支配你們!
一個男人矜持地笑了笑,說:“康納博士的地位很高,他也很重要,現(xiàn)在更加重要了。不過,即使是現(xiàn)在,他也沒有資格指揮我。我只聽從貝布拉茲大人的命令。海倫小姐,您真是非同一般的聰明,而且還有難以想象的美麗。您的寵物……哦,我不得不說,您的品味十分獨特……它也非常聰明。雖然我全力收斂了氣息,但是它依舊知道害怕我這樣的七階強者,這種感知能力實在是讓人贊嘆!海倫小姐,請容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男人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自己的名字,忽然悶哼了一聲,軟軟倒下,竟然失去了知覺!他的同伴也沒有例外,也一同昏迷過去。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隨后高亢而響亮的大笑回蕩在實驗室中:“那個小家伙是在怕我!兩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