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想得心癢難耐,還未來得及去那他之前所選定的山洞,就已經忍不住停下了步子,回頭道:
“就在此處,幕天席地雙修也是別有趣味!
“你先把衣服脫了,在這地上坐好,我便開始教你!
曲霧樓并不動作。
那修士以為少年反悔,又是誘騙又是恐嚇道:“雙修本是天下第一快活事。你若是自愿配合一些,我們便同享極樂,你要是不配合……你已經和我來了此處,想走也不行了!”
修士話到后面,面上已經顯出幾分厲色,深夜之中那貪婪兇惡的目光如狼一樣。
他惡聲催促:“快將衣服脫了,別想著逃跑!
曲霧樓聞言,點點頭,掀起眼睫問道:“你的衣服要脫么?”
修士心道這少年長得面冷,卻是十分上道。
他本來以為還要好一番威脅恐嚇,沒想到這少年竟然還要幫他脫衣服。
情況驟轉,他滿面紅光地點點頭道:“我自然也是要脫的!
“我來幫你!
少年的聲音依舊是冷的,聽起來平靜無波,卻讓這修士喜不自勝。
他怎么可能拒絕如此美貌的一個少年?
當即便張開了手,閉上眼睛,心潮澎湃道:“好好和我雙修,以后靈石、法寶,少不了你的。”
他甚至還矮下了身,方便少年動作。
少年點了點頭,指間捻著薄薄的瓷片,淡道:“好!
溫熱的血在噴在臉上的時候,曲霧樓的眼睛閉得有些晚。
粘稠的血液順著臉頰往下,他平靜地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那修士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呆呆地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脖子。
瓷片并不鋒利,甚至還有些頓,割破喉嚨自然是極疼的。
瓷片是從前那人給曲霧樓的藥瓶,他用完了里面的膏藥也沒扔,瓶子卻某一日落在了地上碎了。
曲霧樓一直將瓷片放在衣襟里面。
那碗大的傷口要那修士發(fā)出不了一點聲音,也再來不及做其他什么反應,便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65章
這些變故也都只在轉瞬之間。
雪夜的天空向來都是極亮的,無月無星也依舊是明湛湛的。
祁搖枝看見曲霧樓的時候,便是看見他站在雪地之中,臉上斑駁的血如紅梅灼灼。
身邊還倒著一個修士,鮮紅的血流淌在蓬松的雪上。
少年站得筆直,影子在月夜雪地里模糊一片。
祁搖枝吸了一口涼氣,不顧系統(tǒng)在腦海之中吱哇亂叫,上前將曲霧樓手中的瓷片奪下,丟在了地上。
少年的衣冠整齊,只一縷鬢發(fā)從發(fā)髻上漏了下來,垂在鬢邊。
長睫掀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像是并不意外有人在一旁看見。
祁搖枝抿了抿唇,少年看起來沒什么異樣,只是剛才接觸到的時候,感受到他的手尤冷。
少年看了他半晌,眸光又落在那具尸體上。
還算新鮮的尸體在雪地里冒著熱氣,那修士死不瞑目,還瞪大了眼睛。
曲霧樓垂著眼看著,心中不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情形實在是詭異至極。
祁搖枝伸手捂住了少年的眼睛,安撫道:“別看,他已經死了。”
祁搖枝剛聽見這邊有動靜,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幅場景。
惡人自然是死不足惜。
但這樣的事情卻指不定會給少年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少年的眼睛眨了眨,絨絨的眼睫在祁搖枝手心扇了扇,像一把小刷子。
祁搖枝的心跳極快,只匆匆看一眼那尸體,又收回眼。他沒想到今夜會撞上這樣的事情。
曲霧樓臉上的血也沾到了他的手上,祁搖枝努力忽視那黏膩溫熱的感覺,放低了聲,慢慢道:“別看他,我不捂住你的眼睛了,好嗎?”
少年緩緩點了點頭。
祁搖枝也不知該在此時說些什么樣的話去安撫他,只是握住了那只沾滿鮮血的手,想將他帶離這血腥的地方。
牽著手的兩人的手心相貼,混著溫熱的液體,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液。
夜風吹散了些血腥氣,反而叫人神智清醒幾分。
祁搖枝咬了咬下唇,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
曲霧樓還不過他腰高,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不哭也不鬧。
臉上的血液已經流到了他的下頜,像是即將要滴下來一樣。
祁搖枝感受到手心的冰涼,握著曲霧樓的手微微緊了些。
雪夜月光落在少年的臉上,勾勒出漂亮的輪廓,眼睫是垂下來的,落下一片淺灰的陰影。
祁搖枝無心關注少年的美貌,心中生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之情。
再怎么假裝冷靜,再怎么假裝淡然,曲霧樓的臉上沒有表情,手卻有些發(fā)顫。
不遠處便是小溪,祁搖枝在岸邊停下。
他在小溪之中掬了一捧清水,以靈力加熱,才為少年細細地洗去手中快要干涸的血漬。
然后便是臉上血。
這樣冷的天氣,血漬已經干在了臉上。
用指腹沾水擦了半天,祁搖枝才想起來還可以用帕子。
他又從儲物環(huán)中將手帕拿出來,沾水,將少年一張臉擦得干干凈凈。
少年的臉頰白生生的,閉上眼睛的時候冷意和漠然都褪去,看起來很乖,更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