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光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微微歪著頭,問道:“哥哥要如何獎勵我?”
哪有人東西還沒買來,現(xiàn)在便討要獎勵的。
但祁搖枝竟然真的垂下眼睫,認(rèn)真思索起來。
謝秋光見祁搖枝那副認(rèn)真的情態(tài),簡直恨不能將他含在口中,吞進(jìn)腹里。
怎么能有人這樣傻氣又可愛。
還不待祁搖枝想好,謝秋光便又壓了上來。
他像小狗一樣用舌頭舔舐描摹柔軟的唇瓣,祁搖枝蹙起眉,想推開謝秋光,又被人抓住了手腕,掌心相貼,扣住了白皙如玉指節(jié)。
指尖氤氳出一片粉,像是四月里春櫻。
二人呼吸交纏,親得面色含春耳根燒紅才松開。
好不容易將謝秋光送出了門,祁搖枝第一件事情便是在銅盆里洗手。
將指腹都搓得泛白起皺,祁搖枝才停下來。
夜色徹底籠罩了風(fēng)煙渡口。
天是黑漆漆的,地面上卻光彩溢目亮若白晝,隱約還能聽見大堂之中吆五喝六的聲音。
看著謝秋光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祁搖枝才合上窗。
乘著金云籠往下的時候,他的心還有些怦怦亂跳。
聽著大堂之中嘈雜的人聲,他反而安定下來了些。
他并不是準(zhǔn)備現(xiàn)在逃走,時機(jī)還不太合適,他只是想來出來買些以后可能用得上的東西。
只是剛往外走了幾步,他又忽而頓住。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小鈴蘭,微蹙起眉。
上一次謝秋光在千洞窟中找到他,是因為這個么?
那玉石質(zhì)地的小鈴蘭他還沒有仔細(xì)看過長什么模樣,現(xiàn)在摸起來到時入手沁涼溫潤。
隨著指尖的溫度,那小鈴蘭倒愈發(fā)有軟和下來的樣子。
只是怎么也摸不到該如何取下來,像是與他的血肉融在了一起。
應(yīng)該只有謝秋光才能取下來。
或許謝秋光還能靠著這小鈴蘭來監(jiān)視他的行動。
心念電轉(zhuǎn),如今再往外走也沒什么意思了,祁搖枝卻也不想像這樣直接回去。
或許可以試試,謝秋光究竟能不能通過這朵鈴蘭來監(jiān)視自己。
幾乎是這樣的想法一出現(xiàn),就被祁搖枝自己否定了。
如果很突兀的消失,反而會打草驚蛇。
他心中輕嘆一聲,在大堂之中轉(zhuǎn)了半圈,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去,卻倏然撞在了別人身上。
那人也不知道在他身后跟了多久,祁搖枝剛剛要往后退,便被那人伸手?jǐn)r住,手還虛虛地攏在他腰上。
祁搖枝有些錯愕地抬眸,就看見桂子默紅著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桂子默舔了舔嘴唇,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桂子默沒想到在這里還能碰見他。
這里是風(fēng)煙渡口最大最貴的酒樓了,而祁搖枝的穿著又十分的樸素且低調(diào)。
桂子默還能再見到祁搖枝,是十分驚喜的。
祁搖枝抿了抿唇,他其實早就知道桂子默是騙子。而現(xiàn)在謝秋光不在……他或許可以拿桂子默試試這小鈴蘭。
祁搖枝心思微動,剛想答話,便被人撞得搖晃一下。
這里人熙熙攘攘,很顯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桂子默護(hù)著祁搖枝往里面走了幾步。
祁搖枝有點囧,總覺得他一個成年魅魔被人這樣護(hù)著是有些奇怪的。
他微微側(cè)開身,與桂子默隔開了些距離,道了一句多謝,才掀起眼睫道:“我聽著樓下熱鬧,忍不住想來看看,馬上就回去了。”
酒樓大堂之中燈影繚亂,樂聲嘈雜。
青年眼睫投下一小片陰影,沒了斗笠遮擋,面容就看得更加清晰。
原本桂子默還不能確定,這背影就是下午遇見的魅魔。
魅魔摘了斗笠,沒了那朦朦朧朧的紗籠著,卻好像更好看了。
眼瞳是烏黑的,面容是恬靜柔和,唇色是淡淡的粉,好像剛才被人親過一般。
桂子默的目光一滯,心中更加躁動起來。
他從小便時在風(fēng)煙渡口長大,經(jīng)他手賣出去的魅魔孌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從前他一直裝假裝熱絡(luò)與人搭話,現(xiàn)在看見這只魅魔,才真的有那種血往腦袋上躥的那種心跳感覺。
明明知道這魅魔身邊的少年不好惹,他還是忍不住湊了過來。
他假模假樣地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道:“……你弟弟呢,他沒和你一起來么?”
祁搖枝掀起眼睫看他一眼,默不作聲。
桂子默之前都被拆穿了,如今看見了他還敢湊過來,不就是篤定了謝秋光不在這里么。
問得未免太假。
桂子默見人不說話,摸了摸腦袋,道:“你想去玩嗎,這里夜里確實熱鬧。”
像是怕祁搖枝誤會,他又道:“不去外面,就在這樓里玩,我?guī)恪!?br />
實在是沒什么吸引力,但祁搖枝卻疑惑地眨眨眼,道:“這里有什么好玩的?”
“可多了,牽絲偶、雙陸、投壺、葉子戲……”桂子默的眼睛都亮起來,想哄騙著魅魔同他一起去。
祁搖枝搖搖頭,道:“你說的我都不感興趣!
他往大門處瞧了一眼,天色已然深黑,祁搖枝道:“他為我買凝香佩去了,馬上就要回來了,我不去玩!
祁搖枝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桂子默原本聽見魅魔親口說了那少年不在,才稍稍放下心來,此時見他要走,便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