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光沉吟片刻,抬眉道:“那不就正好?”
沈瓊驚訝地望過去,謝秋光重新懶洋洋地躺倒,聲音里還有幾分懶散懈;“反正我也過不好,大家一起都別活了!
沈瓊的招牌微笑僵在了臉上,匡安平也怔住了,沒反應(yīng)過來。
他想不明白,嫉魔如仇的斬霜仙君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
沈瓊沒忘記此行究竟是為了什么。
為了順利完成任務(wù),喚醒謝秋光可能完全沒有的善心,沈瓊決定幫助他快活一下。
因此在謝秋光隔壁守了一晚,終于等到他短暫離開的時候,沈瓊化身成客棧小二進了門。
躺在床上的青年還沒醒,沈瓊捻訣施法,指尖光球一點一彈。
銀白的光球在祁搖枝身上繞了一周,逸散不見了。
這是花月教的獨門秘法。
修改記憶,顛倒黑白,正常情況下,沒一兩年都恢復(fù)不了。
沈瓊曾經(jīng)也是花間浪蕩客,憑著此法采了數(shù)百無情道的元陽,還成功活到了現(xiàn)在。
匡安平有些擔(dān)憂,問道:“沈瓊仙君,此法真的能有效嗎?萬一斬霜仙君回來不高興怎么辦?”
沈瓊嘖了一聲,道:“你不懂,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到時候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匡安平噎住,訕訕閉上了嘴。
*
祁搖枝醒的時候迷茫了一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而后昨夜的記憶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攪亂了他的思緒。
房間里沒有看到謝秋光,祁搖枝只覺得自己的腦中一片空白。
其實還有些混亂。
昨天夜里的事情他并非全無印象。
謝秋光好心說要幫他檢查一下身上還有沒有狐貍精的味道,然后他就魔性大發(fā)……強吻了謝秋光。
謝秋光被他動作嚇住,呆呆地忘了反抗,反應(yīng)過來之后好像還是怕傷了他,最終讓他為所欲為。
最關(guān)鍵的是,他好像還咬破了謝秋光的嘴唇?
事情魔幻到祁搖枝不知道那是昨夜真實發(fā)生的,還是他的夢境了。
如果是夢,他禽獸不如;如果不是夢……那他真是該死。
祁搖枝感覺自己的肩胛處有些疼,低頭一看,心更涼了幾分。
昨天晚上謝秋光為了喚醒他的理智,甚至還咬了他一口,但他還是喪心病狂的把人啃哭了。
肩膀上的牙印就是鐵證!
祁搖枝已經(jīng)不知道要怎么面對謝秋光了。
到底該怎么和謝秋光解釋,他其實也是無意識的,他直到今天早上清醒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祁搖枝心神恍然一震,吸了口冷氣。
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危險,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推卸責(zé)任。
實在是太過分了!
正在祁搖枝陷入深深地自省和愧疚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謝秋光像是也沒想到他會醒,在看見他時怔愣一下,又有些慌亂地挪開眼,像是不敢和他對視一般。
謝秋光低聲道:“小許哥哥……”
祁搖枝心中一緊,謝秋光原本是多意氣飛揚的少年郎,他從沒見過謝秋光這般心虛的神情。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锥际撬?br />
祁搖枝原本還迎著謝秋光走了幾步,忽然頓住了步伐,不敢再上前去,怕給謝秋光造成二次的心理傷害。
祁搖枝萬分愧疚道:“秋……謝秋光,昨晚的事情——”
祁搖枝有些說不下去了。
謝秋光那么信任他,喊他小許哥哥,他居然昨晚獸性大發(fā),把謝秋光的嘴唇都啃破皮了!
謝秋光頓了一下,聽到祁搖枝明顯有距離感的稱呼,皺起眉。
“昨晚如何?”謝秋光順著他的話問道。
祁搖枝嘴唇動了動,不知如何開口。
謝秋光撩眼靜靜地看著祁搖枝,等他的回答。
祁搖枝望著他,像是鼓足了勇氣開口,道:“昨夜之事,實在抱歉。對不住,我……”
祁搖枝本來想說自己愿意負責(zé),但是又覺得覺得不太對。
畢竟謝秋光長得好看,修為高深,雖然脾氣嬌了些,但是依舊惹人憐愛。
而他一只魅魔,竟然還口出狂言說要對他負責(zé)。
簡直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秋光凝眸望了祁搖枝半晌,倏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祁搖枝有些慌亂地抬眼看謝秋光,謝秋光擰眉道:“你無需道歉,本就不是你的錯!
祁搖枝眼中的慌亂轉(zhuǎn)為震驚,心中愈發(fā)愧疚,只覺得謝秋光是真的太善解人意。
明明被占便宜的是謝秋光,謝秋光居然還安慰他。
祁搖枝心中正不知是何種滋味時,忽而感覺自己的耳垂被謝秋光指腹不輕不重地揉搓了兩下。
祁搖枝這才想起來他的耳朵上還有謝秋光曾經(jīng)送他的小鈴蘭。
溫和清凌如月光的靈力從耳垂處蔓延,恍若四月拂過的楊柳風(fēng)一般,帶著幾分涼意,卻讓靈臺神智都清明許多。
祁搖枝回過神來,又對上謝秋光烏黑的眼眸,張了張唇,問道:“為何我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
昨天晚上的事情歷歷在目,明明是謝秋光先……先撩撥的他。
他怎么會覺得是自己輕薄了謝秋光?還愧疚了許久。
謝秋光指腹仍在他的耳垂摩挲,道:“花月教的法術(shù),是沈……是花月教教主弄的!